可以留给阎家一些剩菜，但不能给得太多。
给了太多，他们的胃口就会变大。
明白施人一斗米会感恩，而施人一石米，却可能招致仇恨的道理，陈欢水对此十分清楚。
陈欢水将白天穿过的衣服放进木盆，拿了一根棍子。
并在其上绑了个扫帚，准备清理房顶的蛛网。
打扫完毕后，他来到床边，开始整理床铺和被子。
正值十一月，天寒地冻之际，如果没有厚厚的被子，晚上的睡眠都暖不起来。
正当他抖动被子时，于莉端着搪瓷盆走了过来。
“陈大爷，我把你的碗筷洗干净了，已经放在橱柜里啦？”
“嗯，麻烦你了。”陈欢水头也没抬地回答道。
“哎呀，你还正在煎药呢，这什么药啊！味道还挺香的。”
于莉一边将碗筷放入橱柜，一边闻到了屋内的药香味，感到有些惊讶。
在她的记忆里，中药煎出来大多气味不佳。
遇到这种散发着清香味的中药，这可是头一遭。
“就是些滋补身体的药，上了年纪嘛！
不好好调理一下，恐怕这个冬天都熬不过去。”
陈欢水随口应答，并未详细解释。
百年的人参和何首乌极其珍贵，要是让人知道他有这些稀世药材。
估计第二天，就要被人当成特务对待了。
“我看你身体硬朗得很，别说是熬过这个冬天，活到七十岁也一点没问题。”
于莉将所有碗筷放入橱柜后，看到陈欢水仍在抖被子，便走过去说。
“陈大爷，你歇着吧，我来弄。”
“那好吧，谢谢了。”
陈欢水没有推辞，坐在椅子上休息。
于莉抓住被子的两个角，用力一掀再一抖，被子立刻平整地铺在床上。
随后她脱掉鞋子爬上床，又仔细地整理了一遍被褥。
只花了短短几分钟时间，她就把床褥整理得整整齐齐。
接着，于莉拿起扫帚把屋里清扫了一遍。
陈欢水看着忙碌的于莉，眼中流露出几分宁静与安逸。
家里有个女人操持家务，的确大不一样。
在这个时代，女性响应着“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号。
无论是在劳动生产和家庭照料方面，她们的表现都是出色的。
对于普通人来说，娶妻成为一件必需之事。
原因就在于，娶一个妻子回家，真是太划算了。
有工作的女性，在外努力打拼事业，回到家中料理家务，也同样干劲十足。
那些没有工作的姑妈们，则专心致志地照顾家庭，带着两三个孩子，也从不喊苦喊累。
老爷们在外辛勤劳作，无论多么疲惫，哪怕累到极致。
只要回到家中能吃到热腾腾的饭菜，能够拥抱自己的妻子和孩子。
就能立刻充满力量，再次出发。
因为他们穷困，夫妻二人齐心协力，共同努力，只为能让全家人都能吃得饱饭。
若是过年过节时能吃上一口肉，那就是他们心中美满的生活画面。
“行了，别忙了，你拿着这块肉回去吧，别让阎阜贵那个老家伙等急了。”
陈欢水看见于莉扫完地还不停歇，又接着做别的家务，心里觉得有些不忍。
两块五花肉，于莉帮忙洗碗、铺床、扫地，干的家务实在太多。
“好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于莉顺手捋了捋散乱的头发，脸上绽放出笑容。
她心里明白，这是自己应得的报酬。
这样就不会觉得占了陈欢水的便宜，心里舒坦了许多。
于莉端起装肉的碗，正要出门离去。
“小莉啊！你就打算这样走了吗？”
陈欢水开口唤住了她，见于莉面露疑惑之色，便接着说：“你先吃一块肉再回去。”
“啊！这个……“
于莉心头一跳，很快明白了陈欢水的意图。
这两块肉如果带回阎家，大家一分，她恐怕连半块都得不到。
“这些活都是你干的，这两块肉都是给你的。”
“你吃一块，再给他们带回去一块，这就很够意思了。”
陈欢水笑着说，这让于莉心中的那份亏欠感烟消云散。
“陈大爷，我听您的。”
于莉笑着，伸出两只手指，捏住一块较小的五花肉放入口中。
尽管五花肉已经变凉，但咬下去依然筋道十足。
肥瘦相间的肉质入口即化，浓郁的油香让她禁不住闭眼细细品味这一瞬的幸福感。
吃完五花肉后，于莉舔了舔手指，仍觉回味无穷。
陈欢水看到于莉嘴角挂着一丝肉汁，微笑着伸出手去帮她擦掉。
“陈大爷，你……“
于莉一愣，本能地向后退了两步。
“我瞧见你嘴角有肉汁，帮你擦掉，省得你回去被人看出来。”
陈欢水举起手指，上面沾着一丁点儿褐色的肉汁。
“啊！我想差了，谢谢您啊！陈大爷。”
于莉的脸颊泛红，赶紧转身离去。
刚才她以为陈欢水会对自己轻薄，没想到竟然是个误会。
陈欢水年纪大了，什么也不能做，自己怎么可以这样想他呢！
想到这里，于莉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愧疚。
陈欢水用抹布擦了擦手指，思绪却在飘忽。
刚才他的确越界了，但在那一刹那间，陈欢水突然产生了一种冲动。
毕竟，他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的灵魂。
看着于莉为自己洗衣叠被打扫卫生，就像是自家的小媳妇一样。
这种感觉，让陈欢水感到一种难以言表的舒适，同时还有一种想要亲近她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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