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战虚明意外又觉得有趣站在床边,十分有闲情逸致的欣赏,包裹比粽子还结实的袭音。

“少装清高,这难道不是你的馊主意?”

磨牙声,分外明显。

“听来,我在音娘子心中是愈发不堪了。”

“我没工夫跟你闲聊,拿把刀跟一身衣服过来。”

被子中的她必须先将绳结割开。

如耳旁风,站在床边的人反不紧不慢坐下来,上挑的凤眸带着一丝不善。

抑扬顿挫道:“若不呢?”

糟了,袭音差点忘了此人有恋尸癖。

扭动肢体,在床间挣扎后退。

“你想干什么?”

通过上次出手,她发现除了打不过战虚明之外,还发现他能提前预知,并轻而易举拆了自己招数。

既然硬拼比不过,第二次,她精明的选择了智取。

在尽量保持冷静,降低对方提防中,两手尝试能不能解开绳子。

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看似楚楚可怜,毫无退路的目光,此刻能当刀。

寸步不离的照顾袭音,关照过她的全身上下两年有余,纵使战虚明品行再纯情,看她的眼神也回不到从前了,更何况其中,掺杂了太多纠结心思。

带着伤感的指尖轻轻落下。

袭音打个了哆嗦。

幸而仅仅是给她整理了下乱发。

不过,接下来的过程有些熟悉。guqi.org 流星小说网

迷离令人悸动的目光自她额间一点点,开始向下打量。

包裹袭音的被子,是从下颌开始遮住的。

有那么一瞬间,袭音错觉,他的视线似乎能穿透棉被,精准的勾勒她曼妙身形。

见他神情越来越飘忽不定,还不搭腔。

恋尸癖要犯!

赶忙打破暧昧不清的气氛:“战公子,你不会打算强人所难吧?”

她暂时无法脱身,但又不想任他摆布,只能尽量不硬碰硬的周旋。

若是曾经的袭音肯定知道,战虚明绝对是个不会趁人之危的端方君子。

而眼下,他在她的印象中,特别是通过今晚,已然凝聚成了衣//冠//禽//兽的“高大”形象。

战虚明忖量媚而不妖,柔情绰绰,如瀑青丝散落枕间,将桃粉肌肤,精巧小脸衬得璨然生光。

她已然褪去了少女般的娇憨天真,自带一股搅动人心,烈焰如火的勾//魂//摄//魄//成熟气息。

这样的人,如到手的猎物,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甚容易让男人蠢//蠢//欲///动。

奈何。

绵里藏刀的水眸,倒影出他时的身影,是扭曲的,不带任何虚假憎恶的。

十日中,软硬不吃,稳心忍性,遇事戒骄戒躁。

倔强不妥协;

势孤不慌张;

嚣张不狂妄。

看来,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性情,也是对他最真实的情感。

想起那些因她侵蚀的日子,不堪入耳的甜言蜜语,视之如命的郑重许诺,旁若无人的喜爱期盼。

得亏他深思熟虑郁结了那么久,年复年捱下来,到头来竟是个天大的笑话。

禁不住,战虚明内心一股莫名的波动,翻江倒海。

“憋那么多天,为温玉落我手里,值吗?”

袭音一怔,意外战虚明做了周密部署同时,还能揣度人心。

“温公子是你故意放过的?”

“不然呢?你若出这皇城,断不会选钻粪桶的法子。”

“说的跟很了解我一样。”

战虚明慢斯条理道:“你一边讨厌我,一边又想挑战我的底线。一边把我送的吃食扔出去,一边又在斟酌你按我所愿折磨自己,我会不会心软,主动再次送上珍馐。音娘子,你很矛盾!”

是,的确被战虚明猜中了。

袭音万分排斥一静下来就揣度战虚明的那颗心。

硬下语气:“少自作多情,你及不上温公子的万分之一。”

“就因为他为你钻了粪桶,出城门买吃的?”

“自然要加上比你好看,比你温柔,比你贴心,而且他还懂医术,相比之下,你就是个狗仗人势,倒插门什么都不会做,依靠女人的渣男小白脸。”

其实,战虚明很想好好与袭音谈谈,但她对他的态度全然翻天覆地,甚至连见都不愿意见他。

先前无视他送吃食的好意,现下又侮辱他的为人。

既然软硬招她都不接。

一时间,洁身自好的战虚明突然觉得,今夜他若不做点什么,真对不起她自以为是的臆想。

果然,过于清醒,过于尊重,过于退让一个人并不是什么好事。

清冽的唇,就这么没有任何征兆逼向她。

应激中,袭音大骇扭头。

战虚明从不打无准备之仗,早就准备好的左右手,将她的头死死固定。

袭音岂是束手就擒,任人毁其清白。

牵扯清白,她就不得不想起被他上下其手,满足怪癖的两年。

越想越可恨。

几乎是拼尽了全身力气,被绑的双腿齐齐踢向他要害。

战虚明显然跟烈性的她杠上了,一个翻身上//马,好不容易的将人禁锢在其身//下。

男女之力终归悬殊,袭音被绳子、被子束缚,又叠加了他的气力,苦心竭力一番,便再也动弹不得了。

大汗淋漓中,惶恐的见战虚明又要亲过来。

这绝望的瞬间,反感抵触情绪达到顶峰,眼睛一闭,就打算咬舌孤注一掷。

剧痛!

腥甜!

刹那,在袭音口中弥漫。

只不过,痛的并非舌,血也不是他的。

战虚明万万没想到,袭音对他的怨气,已经浓重到要论生死了。

其实,袭音这番模样,不过是下面的人会错意,弄巧成拙。

他本意是自己有洁癖,让袭音换身衣服再过来,担心浓重的气味让两人面对面无法好好说话。

而现,面对面倒是实现了,心平气和成了剑拔弩张。

至于能不能聊,方才见她宁肯选择以死明志。

他难受震惊之余,别无选择掰住她下颚,吻上去,生生替她受了那赴死的一咬。

虽然战虚明方才手上举动有了缓冲,可几乎断舌的力度可不是开玩笑的。

深色的红顺着嘴角,一下又一下的滴在袭音脸上。

袭音惊怖。

“你疯了!”

战虚明强忍一波又一波的剧痛来袭,少有动情,剖开真心,凝聚成两个字告诉她长叹:“是啊!”

撼人心魄的举动,迷人心智的语气,让一下子袭音晃了神。

防不胜防的轻吻,就这样和着血,一触即离。

随即,战虚明身子一软,颇注意分寸的歪倒在袭音身侧躺下。

袭音见他双目紧闭,强压痛苦。

四个字从脑海蹦出来:天赐良机!

想赶紧离开的袭音,方才就试图让手从绳结挣脱出来。

可这结压根儿没见过,磨破了皮,蹭出了血,松紧依旧原样不变。

熟悉的温度,这时探进被中。

袭音察觉。

“再敢碰我一下,玉石俱焚,信不信?”

那手,不仅无视了袭音警告,还加重了力度,扩大了范围。

“战!虚!明!”

一嗓子比一嗓子高,刺耳无比。

舌头疼到预要昏迷的战虚明有气无力:“闭嘴。”

不等袭音再发作,身上一松,绳子脱落。

“柜中有衣!”说完转过身背对她,虚弱的闭上了眼。

自己的衣裙,十日前明明已经拿干净了,如今柜中的应属于虞秋池。

袭音说:“我从不穿别人的衣服。”

万般无奈,说不了废话的深深叹气:“你随便!”

话说,总不能裹个棉被出去吧。

嗯,袭音真能干出来。

趁着躺在床边的战虚明不设防,弱得很,她不顾他死活,准备跨过去。

有时候怕什么,越来什么。

袭音小心翼翼,很是正好,踩在了战虚明被袖袍遮盖的手背上。

差点意识消散的战虚明重新痛醒,本能一抽。

棉被半掀,手上美人,就此亲密无间的入了怀。

粗重,像似被重创的猛抽吸声。

方才因两人较劲,本穿着单薄的战虚明,领口大开,刚要整理时,半条命差点葬送。

现,已无暇再注意仪表。

这种随性,另成一道风景的地方,让袭音瞧了个仔细。

真没想到,看起来清瘦的人,如此有料。

肌肉有棱角,沟壑有深浅,美好景色,值得多向下瞧两眼。

更何况,自己被他看彻底,她总要赚回来不是!

冷不防的,她方才被捏的生疼未缓过劲儿,接着重新遭殃的下颚,被一只手霸道猛劲儿向上一抬。

骨头随之发出嘎吱声,袭音差点以为自己的脸骨要碎了。

没好气道:“不就是块儿肉吗,也没什么好看!”

话刚落,两股热乎乎粘稠东西自她鼻孔流出。

紧接着,脸上拍了块海蓝帕。

耳边落下低沉一声:“自己来。”

袭音:“……。”

自己垂涎他,已然到了这个地步了?

该死,这是有多没见过男人?多没出息?

正无法理解着,袭音肩膀重新一暖。

战虚明忍着口中剧痛,目光庄重,神情严肃的将她重新裹好,随即撑起身子,去柜中随手拿了身崭新的衣裙扔在床上。

出屋打了盆冰凉的水后,抬起两指,闷不吭声的示意袭音到床边来。

此刻的袭音,已将蜜粉色芍药纹锦的马面裙穿好,意想不到的合身,款式也新奇婉洁。

印象中,虞秋池比自己身形要高,要丰满些。

难道这些衣服是……?

无意瞥见他通红的耳根,想起方才他谨遵的男女之防,貌似唯一过分的,就是想亲她一下而已。

被莫名的情绪影响,袭音仰头捂着鼻子配合靠过去。

战虚明恰如其分的瞥过一眼她装束后,帮她处理鼻子中的血。

动作十分熟练。

一看就是照顾她的两年中,练出来的。

而他自己口中的伤,都未来得及处理。

感觉空气稀薄了些。

自己心态又不坚定了。

袭音对准备倒血水的战虚明说:“我回去了。”

正要闷头走。

“明日我带你去宫城之外逛逛!”

“温公子会将我所需带回来,出宫城就没必要了。”

“难道你不想看看自己的产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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