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殿下,有何赈济灾民之法?”
见姜承运如此淡定,卢宏泰连忙拱拳问道。
太子是他的外孙,他也希望首次监国的太子,面对这种棘手的问题,就算无法解决,也能说出比较有建设性的话。
这至少能够让他获得朝臣的好感,巩固他的太子地位。
“卢老爱卿乃户部尚书,举国银粮之事,在户部职责范围内。”
“敢问卢老爱卿,现在能凑多少钱粮,赈济这近百万灾民呢?”
卢宏泰连忙禀奏道:“回禀殿下,今年即将结束,国库余银已不足百万两,各地粮仓的粮食,虽超过五百万石,但这些基本都不能动用。”
“因为这些粮食,需要确保明年一年之用,既涉及官吏俸禄,还包括兵马用度等等。”
“就目前的这些存余,用作正常的开销,本就已经捉襟见肘!”
对他的回答,姜承运一点都不奇怪。
道理很简单,如果真的可以用来赈济灾民,狗皇帝也不用让太子监国,导致他这个假太子来给他当背锅侠。
“也就是说,根本就没办法解决此事了?”
卢宏泰满脸苦涩地低首,没有再说话。
差不多是默认了姜承运的说法。
“诸卿对此,有何建议?”
见卢宏泰不答,姜承运又看向其他朝臣问道。
自然无人出来进言。
“既然诸卿对此,并无建议,此事也不得不解决,那孤就只能硬着头皮来处置了。”
“这些地方出现如此严重的灾难,必有因由,导致上苍降罚。”
“故,孤决定,让举国有名的寺庙,到这些地方去兴建寺庙,以此来获得神佛的护佑。”
“费用由他们各自去想办法筹措。”
“一旦因他们广建寺庙,而使得当地灾情得到缓解,令这些受灾之地开始风调雨顺,可以据其寺庙的规模,以寺庙为中心,由皇家赏赐相应的田地,作为他们的寺产。”
“若举国有名的寺庙不响应,则代表他们无慈悲心,更是在亵渎神佛,朝廷将会取缔他们的寺庙,查抄他们的所有。”
姜承运做出这样的决定,虽然让朝臣很是震愕。
但受到时代的限制,这种鬼神之说也没啥人敢置疑,外加他的说法有理有据,自然也没人出来置喙。
“上苍在这些地方降下这等灾劫,必跟怨气有关,而怨气唯有喜庆之气能够冲淡。”
“所以,孤还决定,这些受灾之地的官府,号召其治地富户,大兴土木,为此当地官府必须要批给他们用来建设的土地,更要由当地的官府硬性规定,参与建设的民夫工价必须折半。”
“同时,受灾之地的官府,还必须以所在之地的地利,举办具有竞赛性质的盛大庆典,譬如赛舟、蹴鞠、角力、捶丸、射箭、棋赛等活动,每一个项目在受灾之地不可重叠,必须具有唯一性。”
“因为最终胜出的冠军,将由朝廷奖励万两白银,并且给予其冠军背后的组织者,正七品官员的册封。”
“但所有参赛者,必须缴纳千两白银,方有资格参赛。”
“这些竞赛性质的盛大庆典,所需场地让各地官府,倡导其治地内的粮商去筹建,凡响应者由朝廷给予他们,以当地粮食价格双倍出售的特权,未响应者而敢于提价,发现即捕。”
姜承运紧接着的话,让朝臣都懵了。
前面的决定他们还能理解,这后面的决定……
简直是丧心病狂。
人家是在受灾啊!
还搞出这样的事情,不是相当于去办丧事的人家里载歌载舞吗?
这当朝太子比当朝皇帝还昏庸。
也真不愧是当朝昏君的儿子啊!
“殿下,您怎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作为太子的外公,卢宏泰最先反应过来,满脸焦虑地反对。
却被姜承运悍然打断:“这就是孤的决定。”
“你们可以改变,但必须要有更好的办法。”
“如若不然,那就只能听孤的。”
“而且,还必须以最快的速度执行,必须在一个月内见成效,若有差池,不论是谁,孤都将会直接将其罢官,并严厉追责。”
“虽然孤现在是暂时监国,但在孤监国期间却一定会这么做。”
“所以,千万不要抱着侥幸心理,认为父皇出关后,就能够官复原职,即便这不是孤能决定的事情,但在父皇出关前,敢违背孤的人也绝对会既受皮肉之苦,财产也定会受到损失。”
这关系到近百万灾民的生存问题,绝不能有失。
姜承运现在必须表现出他的强势。
哪怕他不考虑灾民的生死,也不得不考虑龙汉皇朝。
毕竟,他跟皇后联手,想谋夺的是至高无上的皇权。
要是这件事情不能解决,发生民变,以现在的龙汉皇朝来说,只会更风雨飘摇,岌岌可危。
若真是这样,他还谋个鸡儿的皇权。
嫌自已死得不够快吗?
“殿下,你这是取乱之道啊!”
卢宏泰身为太子的外公,现在没人比他更关心太子。
也顾不得许多,继续惶恐地进言。
姜承运冷笑:“现在孤只想问问,你有无良策?”
卢宏泰愕然:“老臣……老臣……”
“既无良策,何以还要置喙孤的决定?”
“从现在开始,孤革掉你所有的职务。”
“并且将你打入天牢,等父皇出关后,再由父皇亲自裁决!”
为了自已的决定能顺利实施,而不是因他只是监国太子身份,就让朝臣和官员敢于轻怠,不将他的决定当回事,他也只能拿这便宜外公、身为坚定太子党的国丈、也算是他的野岳丈开刀。
说完,姜承运就挥了挥手。
高林甫虽然也被太子的这一系列骚操作给震懵在当场。
但见到太子挥手,也不敢耽搁。
连忙让大内高手,将卢宏泰押往天牢。
在卢宏泰被大内高手强行押走时,他才反应过来,意识到他的外孙是要动真格的。
继续疾呼:“殿下,你这是取乱之道,切不可为啊!”
“受灾之地的粮食,已经高出其他地方数倍,你还要再在此基础上加倍,这不是要逼灾民造反吗?”
“受灾之地,百姓苦不堪言,你就算没法救灾,也不能大兴土木,还只想着富户……”
“诸卿,是否还有事奏?”
姜承运没再理会卢宏泰越去越远,也愈发惶恐的说法。
环视朝臣一番后,再度淡然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