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列恭维并请旨之人,姓褚名玉山,乃咸宁郡公。
郡公的爵位次于国公,乃正二品爵位。
夏元霸虽名为柱国大将军,实则非爵,而是勋位。
按照龙汉皇朝规制,享受从二品待遇。
龙汉皇朝被封爵者皆有封邑,亦可世袭,而勋位只是荣誉和地位的象征,用姜承运穿越前的世界来理解,跟勋章类似,与文武散官的区别不大,最多也就是享受服饰和薪俸的优待。
故,龙汉皇朝的爵位要大于勋位。
夏元霸的实职则只是从三品的秦川刺史。
会以柱国大将军称之,也只是因为柱国大将军勋位的官阶更高而已。
所以,如果姜承运真的同意褚玉山的请旨,让他去护送五百万两白银,不去理会他有可能打这些钱财的主意,其监军的身份则会直接凌驾在夏元霸之上。
换句话说,就算他不打五百万两白银的主意,实则也是什么都没做,却想到秦川去抢功劳。
待褚玉山的请旨声落,姜承运便即点头。
旋即,微笑着说道:“爱卿敢做出这样的请旨,想必有绝对的实力与资格。”
“现在告诉朕,你有何战功吧?”
“若无战功,却妄想到秦川监军,无自知之明也就罢了,还是要置秦川好不容易取得的战绩优势而不顾,甚至是只知道空谈,只知道说大话,亦置龙汉皇朝的江山社稷不顾。”
“毕竟,从正常角度来说,若真无功劳,想要去秦川监军,秦川好不容易才取得的大好局面,有被轻松破坏的节奏。”
“故,若只是凭一张嘴,就想要到秦川监军,不论爱卿是什么身份,朕不仅要将你凌迟处死,还要剥夺你的一切。”
“同样的道理,如果你真有战功,有此资格,朕不仅会准允你的请旨,还会大力的褒奖。”
“现在,说出你的功劳,待朕与诸卿共论!”
虽是温和的言语,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将褚玉山吓得跪倒匍匐,身如筛糠般颤抖。
所有的朝臣也无不愕然,却无人敢出列。
不仅仅是因为他很凶残,还因为他的话说得很有道理,根本没办法反驳。
“陛下息怒,微臣虽无战功,却有报国之心……”
听到这话,姜承运的脸色,骤然阴沉至极点。
更是寒声而语,悍然打断道:“没有战功,也敢妄想监军秦川,分明是想要破坏秦川好不容易才拥有的局势,是要祸国,居然还敢说报国之心。”
“朕倒是很想看看,你有多不要脸,现在朕给你继续说话的机会。”
“你越不要脸,或是越把朕乃至满朝臣公当傻子,朕就必然会让你死得更惨。”
这让褚玉山更是惶恐,身体也颤抖得更厉害了。
“微臣知错了,陛下请恕罪……”
姜承运再度打断他:“没本事不要紧,完全可以仗着祖荫富贵的生活。”
“但没本事还跳出来,妄想监军秦川,那就绝不可容。”
“谁能告诉朕,这个没半点战功,却妄想监军秦川之人是何人,又是何身份?”
姜承运对朝中的人虽然门儿清,但为了表现他的鲁莽,只像个不折不扣的匹夫,自然需要表现出他都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不知其身份的样子。
“陛下,他叫褚玉山,因其祖上,追随龙汉开国老祖,有立国之功,故被封为咸宁郡公,他正是褚家,当代的咸宁郡公。”
曲小白连忙行礼,恭敬地禀奏。
这个鲜卑细作也真是厉害。
她对朝廷的了解,估计比狗皇帝还要清楚得多。
姜承运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有立国之功,那就只治罪他一人,并按朕此前所言,裭夺其爵位,且只抄没其家产,不再株连其他人。”
“直接将他拖出去,凌迟处死吧!”
他径直就做出了最终的裁决。
“不,陛下求您开恩,看在我祖上功劳上……”
褚玉山骇然央求时,曲小白就已经派出大内高手出动,将他直接向殿外拖去。
“东厂掌印太监,出列听令!”
东厂掌印太监即东厂督公。
五大京卫拱卫的是皇权,隶属于天子直接统辖,五大京卫的负责人自然也需要参加早朝。
姜承运话音落地,姜辅国便连忙出列。
大内高手的行动也很干脆利落,褚玉山凄绝的惨叫,已经从外面传来。
“速派东厂人马,查抄咸宁郡公府邸!”
“记住,褚家先祖追随太祖,有立国之功,只抄没他们的家产,不要伤害任何人。”
“抄没结束后,凡为褚氏族人不论嫡庶、也不分男女老少,皆给予百两纹银以作他们生计。”
“且要明言,谁敢冒充领银,一经查实,即作欺君之罪,不论是有此行为者还是指使者,皆夷灭三族。”
“夷灭三族即是以冒充者以及指使者为基础,上诛其父母、中诛其妻妾、下诛其子女。”
凌迟咸宁郡公,姜承运的目的是要威慑朝堂宵小。
本就不想大开杀戒,也不能大开杀戒。
因为他已经开始把自已营造成匹夫之勇的残暴之人,这样的形象身为皇帝,就是暴君,要是他的杀伐太甚,容易让各方势力都诚惶诚恐,引发不必要的变数。
现在做出这种决定,其实也在适当的分化各方势力。
毕竟,如褚家这种世袭的爵位,基本只有嫡长子,才是最大的受益人,他现在表现出来的,也就是击杀承袭爵位的人,对其他人不仅放过,还会考虑到他们生计,且对敢于借此机会想取得好处的人,又有夷灭三族的凶狠。
如此一来,本就不是最大受益人的其他族人,就算有人想要保住先祖的荣耀而生出事端,但肯定也不会太多。
“是,陛下!”
姜辅国连忙行礼,恭声领命。
姜承运挥了挥手,他就躬身退出奉极殿,奉命而去。
“陛下,不好了,刚刚才发现,解才人突然病故!”
姜辅国刚刚离开,就有一名太监奔进殿中,就骇然地向姜承运行礼禀奏道。
虽是太上皇的妃嫔,一个才人的生死,还真没有资格惊动新君。
但突然病故,乃非正常死亡,存在瘟疫的风险,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也需要及时向皇帝禀奏。
“啊?莫不是瘟疫?”
“纪炳,速带人去封锁解才人居住的地方,以及隔离跟她接触过的人。”
“同时,你也必须亲自,带着她的尸体出宫,找地方掩埋,以防止真是瘟疫而扩散。”
他的话让朝臣也不由得有些恐慌起来。
纪炳自然更是表现出神情凝重的模样,恭敬地领命后,快速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