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你们都没有想到锦瑟是这般刚烈的女子,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决绝,不惜纵火,让你们以为她已经死了,也不要呆在你身边,皇帝,你还看不清么?”
长孙墨瑄看着长孙墨渊,低头道,“七哥,算了吧,她的心已死了,强留在身边,也无用啊!”
就在此时,便听见外面太监来报——
“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她不知为何遭人刺杀,只是伤了腹部,御医已经全部都去漪澜殿了!”
“被刺杀?”长孙墨渊站起身来,随即对太皇太后行礼道,“皇祖母,孙儿臣去瞧瞧!”
“去吧!”太皇太后淡淡的道,随即又道,“小九, 去瞧瞧!”
“我就不用去了吧,妙云需要的是七哥!”长孙墨瑄淡淡的道,狭长的桃花眼中带着一抹精光,“以前不觉得安锦瑟是个刚强的女子,如今却是相信了,她该有多绝望,多死心,才会弑杀亲姐!”
长孙墨渊和太皇太后都猛然一怔。
她说过,会用他的血,和安锦曦的血,来染红那万千桃花。
“哎,冤孽,冤孽啊!”太皇太后仰天长叹道,“你们都退下吧,哀家累了!苏嬷嬷,扶哀家进屋吧!”一切都是有因果报应的,皇帝,你今日所承受的,都是你当日所种下的因,你怨不得旁人一分!
看着太皇太后远去的背影,长孙墨渊知道,关于锦瑟,一切都还要他自己想办法。随即,他便拂袖而去。
漪澜殿。
安锦曦站在靠在床榻上,看着天边的月色,想起安锦瑟,她竟这般决裂,用这样的方法来与长孙墨渊诀别。
假怀孕,假流产,她不过是想要他们之间产生芥蒂,从未想过要安锦瑟独自里面孩子的命。
“你说,我是不是错了?”
“小姐,不能心软啊,听说皇上对锦妃念念不忘,甚至不惜两国开战也要迎回她啊!”这是她听人私下说,皇上调兵将驿站紧紧包围了,逼云帝交出安锦瑟,若不交,宁可两国交战。
可见安锦瑟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应该是无人能取代的。
“她是不可能会回来的!”安锦曦笑了笑,“只怕她是恨透了我,如若不是这样,她怎会让人来刺杀我?”
屋外忽然有人轻“嗤”了一声,声音极轻,恍若耳语,但是那声音里的轻蔑和嘲讽却是那样明显。
安锦曦心中大骇,脸色登时变得极其苍白。
“谁?”安锦曦壮起胆子喊了一声。
然而,窗外却再无声息,只有呼呼的风吹的声音,阳光流泻。
或许是错觉吧,安锦曦的心刚刚放到肚子里。
又一声叹息从风里传来,只是一声叹息而已,但那声音里隐含的肃杀之意却如雾气一般弥漫了过来。
安锦曦颤抖着站了起来,正在此时,一个人影从半开的窗子里跃了进来。
“宫无伤?”
“皇后娘娘的手法真狠毒呢,还真叫无伤开了眼见!”宫无伤一步步走向安锦曦,那张俊脸此时是那样凝重。那双一向黑亮明澈的眸中,是无边深邃的黑沉,令人看不见底。
他一步步走来,足下杀气如刀,几乎能将地面斩出裂痕来。他呼出的气息幽寒如冷风,令安锦曦战栗个不停。
杀意,她感到强烈的杀意。
“宫无伤,你想做什么?本宫可是皇后,你敢对本宫做什么?”
宫无伤忽然冷冷说道,声音好似冬日里的雪花,向安锦曦飘来。
“是么?若属下将你从未怀孕之事,告诉皇上,你觉得皇上会如何待你?”
“你觉得墨渊会信你么?”安锦曦仍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但在心底却打了一个冷颤,咬牙道。
虽然说是这么说,可是宫无伤毕竟是长孙墨渊最信任的人,若他真将今晚的事跟他说,长孙墨渊一定会相信他的!
“相不相信,我们去见皇上,自有分晓!”宫无伤忽然勾唇笑道,“要不,我先解决了你,再向皇上禀告!”
他一直对安锦曦没什么好感,她虽说为皇上付出了很多,但是却也自私。
宫无伤淡淡浅笑着从袖中抽出一把有着精美雕刻的长剑,在手上紧紧捏住,刷出一片片雪亮的剑花,在灯光映照下,如同一朵朵绽放的梨花。
而他的笑容,就隐在杀意凛然的剑花里,显得更加冷冽而讥诮。
安锦曦的神色彻底僵住了,她没想到,宫无伤竟敢真的要动手杀她!可是长孙墨渊自从大婚后,再未踏足过漪澜殿了,这可怎么办呢?
眼看得他手中短剑耍的杀意凛然,似乎随时都会脱手而出,向安锦曦的咽喉刺来,她向床沿里退了数厘米。
一种绝望之意,似滔天洪水,拍打而来。
谁来救她?谁能救她?
风声劲响,手中长剑在宫无伤的用力下,飞快地向安锦曦刺去,安锦曦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一声脆响过后,长剑竟断成了两截,另一节断剑向床头飞去,噗嗤一声深陷进去。而安锦曦,并没有预想到的那样感到疼痛。
难道没有死?她疑惑地睁开眼睛,却见宫无伤侧脸望着自己身后的长孙墨渊,神色凛然,仿佛在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怒火。
安锦曦以为自己这次难逃此劫时,没想到是长孙墨渊竟赶来了,在那声断剑声后,瞬间室内归为一片静谧。
安锦曦犹疑地睁开眼睛,室内的烛火明明灭灭,似乎是终于抵不住室内强大的杀意,微弱的闪烁着,熄灭了,只留下一抹轻烟袅袅升起。
室内极其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视着窗边那抹影子。
清冷的月光在窗前投下淡淡的光影,那个人站在光影之中,任凄冷夜风吹拂,墨发飞扬,明黄衣服翻卷。
此时的安锦曦好似濒临溺水的人忽然看到救生船一般,踉跄着奔了过去,向长孙墨渊怀里扑去。但是她没能如愿,一股寒冷的劲风袭来,她疾奔的身子滴溜溜地打了个转,就在快要触到长孙墨渊的袍子时,旋转着狠狠摔倒在地。
刺骨的疼痛袭来,这一跤摔得真狠啊,伤口也裂开了,腹部汩汩流出了血。
安锦曦不可置信地抬头望着长孙墨渊,心猛然下沉,难道说刚刚的那些话,他都知道了?
长孙墨渊依然负手而立,就好似没动一般,但是安锦曦却切切实实感到那股劲风是从他袖间袭来的,而且那双墨绿色的眼珠中竟布满了阴霾。
“墨渊,可是云儿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