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当个闲妃这么难》全本免费阅读

梁浅今日穿的是一身玄色暗龙纹窄襟常服,头发用一支玉簪简单的束着,他本来个头就高,身材也周正,简简单单的装扮,便可令人见之忘俗。

只是今日他看着比平时更疲累些,时不时还能听到一两声咳嗽。

他一进来目光就落在了洛菀夕的身上,见她没话可说,跟她对视一眼,便把目光收了回来,然后在她桌对面的位置上坐下,禀退了慧默她们,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

“晚上喝浓茶不好。”

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场,洛菀夕只能用这样笨拙的方式开口。

梁浅端茶的手在嘴边顿住,他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轻咳了一声,最后也没见他把茶喝进嘴里,而是随手将玉盏往边上一放,淡淡道:“有什么话就说吧?难得主动请朕来一次,总不至于只是想关心朕吧?”

洛菀夕也不是特意想关心他,只是想到那晚他将自己的裘披让给了她,今日又咳成这样,便觉得他着凉多少是跟自己有关,有些过意不去,便多说了两句。

不过见他并不领情,洛菀夕也不再客套,顿了顿说:“贫道今日将陛下叫来,也不是别的什么事,就是有些事不太明白想找陛下请教一下。”

梁浅轻哼一声,“不用说的那么客气。这天底下能把朕叫到房里来问话的人没几个,来都来了,想问什么便问吧。”

洛菀夕本来也不是一个喜欢弯弯绕绕的人,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她便直言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陛下是否还记得,你当初把我关在这是怎么说的?

梁浅淡淡反问:“朕说什么了?”

洛菀夕友情提示他道:“陛下你说你一只扳指不见了,怀疑是贫道拿的,你让我留下来帮你治不眠症,说治好了就会放我走。”

梁浅对着拳头轻咳了两声,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点头道:“是有这么回事。”

见他一副并不上心的样子,洛菀夕又接着问他:“那你如今为什么又封我做什么淑仪?”

“淑仪怎么了?”梁浅挑着眉看她,嫌位份低了?”

洛菀夕愣了愣,“我不是这个意思。”

梁浅反问向她,“那是什么意思?”

这不明摆着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吗?

洛菀夕直接挑明了说,“我想知道你封我做淑仪到底是什么用意?”

“什么用意?”梁浅坦然一笑,“你说朕能是什么用意?多少人求之不来的富贵,道长却跑来问朕一句什么用意,怎么?做朕的女人就让你这么看不上眼?”

“做……做你的女人?”

洛菀夕没想到梁浅能荒唐到这个地步。

她有些气竭地指着自己提醒梁浅:“陛下你是不是忘了贫道可是一位道人,是进宫为丽太妃医眼疾的道医,如何能做你的妃嫔?这传出去岂不是笑话?”

“道人?”梁浅抬眼看她,一只手摩挲着桌上的玉盏,忍不住笑道,“道长这是诳语说多了,连自己都当真了,你究竟是哪里来的道士,非要朕当面揭穿你?”冷笑两声,他又说:“没有人能在朕眼皮子底下装神弄鬼,你也不例外!”

闻言,洛菀夕紧张的的心口猛的一下抽搐,一股热潮流向全身,让她又羞又怕,“陛下何出此言?你到底知道什么?”

梁浅将手枕到桌上,唇角牵起一丝诡笑的弧度,凝望向她问:“你想朕知道什么?”

言下之意就是,他什么都知道了。

洛菀夕闭上眼,黑暗中,她似乎看到了死神在向她招手,深吸了几口气,她强自让自己镇定下来,既然是她开的头,那便谁也别想回头了,话都说到这了,那不如就把想问的都问个明白,就算到了黄泉路上,也不算是个糊涂鬼了。

睁开眼,她干脆摆烂,目光迎上梁浅的冷眸,“既然陛下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是假的,为何不杀了我,还要将我养在这深宫?”

梁浅笑了,“你很想朕杀了你?”

洛菀夕怔然与他对视,不知为何竟从他清冷的面孔上,看出了几分真实的试探,仿佛在杀与不杀她的这个问题上,他是真的纠结过。

呃……

有纠结。

那就必须严肃对待了。

洛菀夕身子向后缩了缩,半晌,嗡着声说了句,“不留着,也可以放了。”

梁浅却嗤笑,“放了?”他倾身向她低声问:“放了你,朕要再找你,又到何处寻?”

“寻我?寻我做什么?”洛菀夕觉得他这话问的蹊跷。

梁浅并没有给她答案,也没有再问她要答案,只心不在焉收回目光转而笑道:“与其放了倒莫如杀了你。”这话说的举重若轻,听的洛菀夕脊背一阵发凉,正不知该如何求饶,梁浅又沉吟道:“不过杀了又哪有活着有用?”

“啊对对对,杀了就没有用了。”洛菀夕在心底附和,可想了想又觉得哪里不对,“我对陛下到底有什么用?”

梁浅没有看她,只垂眸盯着桌上的玉盏,若有所思道:“是啊,你对朕有什么用呢?”

沉吟片刻,他缓缓抬眼,嘴角噙出一抹苦笑看着她,语气说不上是嘲讽还是自嘲道:“你对朕的用处恐怕就在于……你永远不会爱上朕,不会缠着朕,不会要朕的真心,也不会拿真心对朕,你有一颗万年都捂不热的铁石心肠……看似十分危险,其实也很稳妥……”

洛菀夕紧皱着眉头,她不懂,这些……算什么有用?

好在梁浅接下来的话又给了她解释,他说:“朕身边如今有太多心怀叵测的人想迷惑朕,也有太多人想将一些女人送到朕的身边,他们各有各的算计,各有各的鬼胎,朕身边如果一直没有一个女人陪着,朝堂上的大臣也会拿这事无时无刻的滋扰朕,朕乏了,不想去辨别人心,也没有闲情逸致跟别的女人周旋,虽然你对朕也没有真心,甚至没有心,可是朕看透了你,对朕来说就不算难对付,所以朕愿意选你。”

这么听上去倒是说得通。

照梁浅的意思,他便只是拿洛菀夕当幌子。

可当幌子而已,又何必非要是她?

她已经听过了他太多的诡辩,以前是不想揭穿、不敢揭穿,不得已只能装傻,而这一次,反正也没有后路了,既然没有后路,那便只能一往无前了,所以她也不装了,张口便揭穿了他,“陛下说的这些也不全是真心话吧?”

梁浅抬眼,目光带着警告的意味直视着她,“你想说什么?”

洛菀夕想说什么?

她什么都不想说,她只是想知道一些真相,一些一直以来她都十分想要知道的真相。

她说:“如果你只是想找个傀儡,天下比我听话,比我漂亮,比我合适的女人肯定还有千千万万,可你从一开始就找各种理由非要留下我,我自认为没有什么过人的地方,更没有用什么邪门歪术来迷惑陛下,我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唯一与众不同的……”

说到这她忽然低头沉默了,她心跳的好快,可是话都到嘴边了,怎么还能咽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抬眸凝视向他,一字一句的开口道:“真正让陛下想留下我的原因,其实是你觉得我跟那个女人很像对吗?”

梁浅目光僵在洛菀夕的脸上,朗若星辰的一双眼眸里光芒清寒,“你确定还要继续说下去是吗?有些话说出来就收不回去了,你可想清楚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不挑明的话,有些事,光靠她自己怎么能得出真相?

她沉默片刻,缓缓又道,“我知道,从第一眼你看到我,就觉得我跟那个女人很像,哪怕我带着一张假面,你也在深夜醉酒时一眼就认出了我,你与她数年夫妻,一朝成仇,你对她有爱,也埋着对她的仇。你把我当成是她,想靠近又怕靠近,恨不了又爱不起,你把你对她所有的爱恨情仇都放在了我身上,可是我不是,我跟你说过我不是她,哪怕……”

她说着忽然用手揭开了自己脸上的假面。

置之死地而后生。

为了寻条活路,她这回连一点伪装都不要了。

她用这段时间听到的传言拼凑出一段故事,一段关于梁浅和那个女人的故事。她知道梁浅将她留在身边,不肯放她,是因为看出了她和那个女人很像,可是她必须要告诉他,她不是,她将自己真实的面目呈现在梁浅面前,就是希望他能认清现实。

她揭开假面,拿手指着自己的脸对他说:“就是这张脸对吗?你曾经爱过的女人,就是长着这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对吗?可就算现在我以这副面容出现在你面前,我也不是她,我知道我和她长的很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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