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有人透过口风给高进,说劳改农场过一段时间将迎来体制上的全面改革,有可能转变成民营体制,只是时间问题,如果农场的成绩突出,有可能跟监狱更早的脱离关系。
监狱里的劳改人员也跟着改变机制,从劳改农场转变到劳改工厂,把过多的劳力浪费在廉价的体力劳动上,确实是不值得的,这劳改犯从此以后,也会过度到工厂做劳改工人,这样一来,更能体现他们的劳动价值。
高进听说这些事后,心里早就有了盘算,他要把这批劳改犯留下来,成为良丰农场的第一批工人,尤其像吴浩然这样的人,他要把他留下来当农场的三把手,回家的路上,他一路想着将来农场实现四个现代化的事情。
假如真的跟吴浩然说的那样,他们的良丰农场三年后,就能有大巴的钱,给农场进行改革,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农场就可以实现机械一体化的农业模范,到时候,他高进以及良丰农场就会声名远扬了。
回家的路上,高进浮想联翩着,一路乐呵呵的笑着,他笑那个吸血鬼太不是人了,廉价收购他们农场的玉米,虽然农场是劳改犯,但他们的汗水也不能一文不值吧,这江铭成也太不是东西了,能够甩掉这个吸血鬼,他当然高兴了,做梦都感到高兴。guqi.org 流星小说网
虽然每年开垦新的土地种玉米,大冬天的白雪飞舞,农场的人还是干劲十足的开荒新的土地,在冰天雪地里,一锹一锹的挖下去,感觉不到寒风凛冽的意味。
一个大冬天开荒一百多亩地,还不够他们吃饭的钱,想着这些事他就来气,每年开荒的钱,都跟国家申请,申请几次后,国家也不愿意拨款下来了。理由是,农场开垦的新土地连吃喝拉撒都保不住,那样吃力不讨好,又劳民伤财的事,为什么要去干,这一点意义都没有的事情,干它干吗?
就这样,高进只能顶着农场的骂名,干了一年又一年,好在甜菜的收入不错,出口到俄罗斯去,他只能把甜菜盈利的钱用来补贴玉米的亏损。才挨过一年又一年,他做了好几年的杨白劳了,估计场里的人早就背地里骂遍他祖宗十八代了。
回到农场已经是傍晚时分,他想去见见吴浩然,觉得天色已晚,还是等明早再说吧!但,没有想到的是俞大佑等不及了,带着吴浩然来敲门了。
高进打开门看了看是他两,就笑呵呵的喊道:
“大佑,吴浩然你们来了,来得正好,我正想明早去找你呢!你们今晚就来了,来了好,来了好,坐下慢慢谈!慢慢谈!”
俞大佑也笑吟吟的回:
“大哥,我们就等着你回来商议大事,你回来了,我们就放心了!这次你出去两个月了,给我们农场找到新的销路了吗?”
高进一听俞大佑的话,苦着脸回道:
“兄弟,我倒是想找一个新的买主,可惜找来找去,人家吃不了我们农场那么大的单,这叫我怎么办呀?走到哪,哪都碰壁!万不得已,还是找到以前的老买主,那个吸血鬼正跟我谈着生意,叫我今年继续扩大玉米种植,我叫他给我投资一点开荒钱,他不肯,老子还愿意加利息给他的,他一口就拒绝了。
说,生意归生意,做得来就做,做不来拉倒!老子就跟他拉倒了!他能把我怎么的!后来他追出来跟我说继续做牲猪生意,老子懒得理他,就径直的开车回来了!我急着赶回来,就是想看看你们的计划,如何把农场搞好?”
吴浩然笑着露出一口大阔牙,回:
“高场长,那我就直说了,反正你也不喜欢转弯抹角的,我就说吧,我们的池塘是天生的水产养殖,我们把池塘周围的一些荆棘荒地全部挖成池塘,扩大池塘的面积,达到数百亩的水面积,就能实现水产养殖!这是第一步,反正我们每年要开垦一百多亩的玉米地。
听俞副场长说,玉米的收购价格是全国最低价,我们农场基本每年都是杨白劳,白给姓江那个王八打工,还不如我们自己寻找新的出路,换作水产养殖和禽畜养殖,这样体现的价值远远高于我们种植作物的价值!
第二步,我们养殖芦花鸡,听说芦花鸡在各大超市都很走俏,尤其是上海深圳大城市,价格卖得不错,只要我们直接找到超市的领导,我们愿意以最低价出售给他们,保持货源,他们很乐意跟我们合作的!
第三步,我们有了前两个项目后,再增加畜牧养殖,分两步走,第一步先建立养猪基地,搞个香猪养殖场,等赚足了钱,我们发展牛羊养殖业!只要三年的时间积累,我们就可以成为劳改农场的典范!”
高进听了吴浩然的话,犹如他给自己的农场规划了一片蓝图,可是理想很好,现实却很残酷,农场经过几十年的辛勤劳动,并没有积累下多少积蓄!农场的所有资金不超过一百万,除了各项七七八八的开销,到年底还不到三十万的余款,这下把他难到了。
两人看着高进愁眉苦脸的样子,俞大佑禁不住问:
“大哥,你怎么了?眉头皱得那么紧?”
“高场长,看你眉头紧锁,你不会告诉我,这么大的农场没有几个铜板吧?连投资的种子钱都拿不出来吧?”吴浩然看着高进的表情,有些不淡定了。
高进没有说话,瘫坐在沙发上,拿出烟来,丢给每人一支,然后给自己点上,猛地吸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然后缓缓的说:
“吴瘸子,还真被你猜中了,我们农场看着大,一人一天赚一块钱,一个人三百六十五天可以赚三百六十五块,一千个人一年最低可以赚三十六万多,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农场换了几任场长,照道理来说很有钱了。
一是,我们农场先前没搞什么基础建设,二没有搞什么募捐活动,这些钱都到哪里去了,鬼知道到哪里去了?也没有人追问过,也没有监督部门来监督过,到我当场长的时候,农场还欠了一屁股债,三十八万块,是要我还的!当时我就不想干了,结果看了看我带过来的老兵,只好忍气吞声的接受了!
我虽然还了三十八万的债,但我们农场现在也没有什么积蓄,手里流动的资金才一百万左右,到年底只剩下三十多万了,就这一点点钱,你叫我如何放开手脚,大干特干,这不难住我了吗?”
他迫不得已的实话实说,跟两人交了底!也好知道先干什么后干什么!
吴浩然听了高进的话,只是苦笑了笑,回:
“高场长,这不怪你!你已经尽力了,能把那笔债务还清,还能攒下三十多万,已经非常不错了,有三十多万也够了,我们可以实施第一步计划,先开始买些鱼苗,买些母鸡母鸭养着,母猪养着,有了种子,我们就可以慢慢繁殖,三年以后照样做大做强!”
高进听了吴浩然的话,感觉舒服多了,长舒一口气说:
“吴瘸子呀,你人瘸心不瘸,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让我吃了定心丸!今后的路全靠你指引了!老哥哥,在这里拜拜你,希望你今后成为我们农场的指引人,成为我们农场的军师,为我们农场出谋划策!”说着就打着拱手朝吴浩然拜了三拜。
吴浩然见高场长这般,马上喊道:
“高场长,使不得,使不得,我只是个劳改犯,是犯过错的人,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不折煞我吗?我,我,我······”他脸露难色,马上回了三拜。
高进呵呵一笑,说:
“兄弟,你别一口一个劳改犯,过两年我们农场体制改革了,转为民营,你就是我们农场的一名农场工人。我们到时就可以称兄道弟了,你何必要这样呢?”
俞大佑见高进这样说,马上打着圆场道:
“吴浩然,场长喝醉了,说醉话,你别见外,这怎么可能呢?劳改农场改变体制,那那些劳改人员送到哪里去呀?哪里是他们容身的地方?我们走吧,你就当做没听见,走吧,明天再来商议对策!”还不等吴浩然反应过来,他就拉着他离开了高进家。
吴浩然知道高进没有喝酒,这话有可能是真的,他也知道俞大佑把他拉走,就害怕他把这事说出去,这是机密,一旦泄露出去,高进就会受到处罚,有可能连场长都当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