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庄严的地方让上官柳难免有些拘谨,仿佛有着天然的威压令人不敢高声说话。
这说是金碧辉煌绝不为过,这座高大的宫殿周围同样有八根黄金所铸的高大柱子,牢牢的将其护在中间。
而侧方另一条大道上同样也有许多人走来,身边皆是有身披红袍或是灰袍的人跟着。
她眼力很好瞧得出其中有些人似乎面色并不是很好。
上官柳揉了揉眼睛,右眼便再次多出一颗竖瞳孔。这不瞧还好,仔细望去这座高约三层楼高的宫殿四周弥漫着一股极度浓郁的“龙气”。
她转过头看了眼依然熟视无睹的两人,长吁口气,继续跟着。
这龙气的影响是十分明显,一般并无异能之人身处其中心绪很可能早就发生了变化,不过今日能来到皇宫的大多也不是善茬。
很快便见到有三人站在巨大金柱的一边。
“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国师大人。”子墨的脚步走的比两人快上些许岔开了半个身位。
他又撇了一眼站在中间背对几人男子和左侧的老宦官,当然,也仅仅只是配上一眼了。
老宦官似乎神色有些不悦,难不成这个齐家的大公子真是如传闻疯了?站在中间的那位可是当今圣上,而自己好歹也是个权倾朝野的公公啊。
“齐寿——皇宫乃是重地,那女子为何要带幂篱?”
雪蕊放慢脚步从腰间摘下一块墨色玉牌,将正面面向孙公公。
“甲帅?难不成你这民女就是如今十行的话事人?”
孙公公显然还是有些不信,先不提这女子为何带着幂篱,难不成堂堂十行就只是个女人掌权?
在这位公公眼中看人就只有两类人,一类是有着王氏血脉的旁支或是皇族,其二就是眼前这些没有血脉的庶民百姓,眼界能如此也是和如今的权位相挂钩,不然早就被人套麻袋打死个百八十回了。
他皱了皱眉头视角又移向居中的子墨,“还是说,是你这毛头小子?”
“难不成……你家主子就是这么教你说话的?”子墨停下脚步笑了笑,“不摘幂篱当然是怕你这个老宦官见了我这朋友样貌后后悔自己当年为什么要把根切了。”
孙公公额头青筋凸起些许,手上用力紧紧握住金石拂尘。显然这是被说到痛处了,不对,应该说这是所有“公公”们的痛处。
现在孙公公可是恨不得一拂尘拍死这个口无遮拦的毛头小子。
“姓齐……姓齐,就算你身体里流的是齐燮祯的血。”话未尽,孙公公突然察觉到一丝杀意。
就算自己的实力早就能算一位天干一脉的异能者可这感觉仍是如芒在背让他十分惊悚。
这才紧紧止住话头,集聚灵力极其自然地一一扫过几人。
并不是齐寿和那两个女子,虽然有些更为细微的杀意不过暂时没有流露出那么多,对于自己还是并无影响。
他微微侧头看向另一侧的红发女子,也不是国师,她仍然是面沉似水丝毫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而杀意就更别提了。
“孙公公,自古以来傲者必败,你不能这么目中无人呀。”站在两人身后的王权侧过头来,眼神微眯却异常冰冷。
“齐家可是三公的世家,不仅如此还有那位威名赫赫的齐胜大将军。”他缓缓转过身来,“而那位女子,是十行的话事人,背后更是有那位大神通者的姜府长。”
王权一步步走向两人,那种令人窒息的浓郁龙气愈加靠近,“是谁给你胆子想杀这三位贵客?是寡人吗?寡人可没说过这种话。”
孙公公刚想开口,王权便又拍了拍他的肩头,“孙锦,那东西没了就是没了,有什么好生气的?是吧。”
孙公公哪还有生气的心,现在让他直接跪下都绝对不会犹豫。
王权虽然常年修习仙法性格内向沉默寡言,心机却是极其深重并且多疑。
但治理国家还是要用人,自己要修得仙法并无精力放在朝政。
而朝政一事王权先是用的是大臣,毕竟整体素质是要高于太监,不过更为重要的是他们从小读圣贤书,心中对于君臣之道一事十分重视且敬畏,这一点十分重要,也是王权能长达十几年不上朝也能集权于一身的原因之一。
集权之后便是运用其帝王之术使得在权臣这方面控制的十分平衡,朝野上下种种大事小事都能一一知晓。
几乎朝中上下无一人敢有反心,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背后有着一双大手在时刻的握住他们的脖颈。
“那么国师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王权侧过头看向国师。
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中换作常人很可能就只会说些没有,而这位显然不是常人。
她点了点头淡然说道:“雪女士有意隐藏身份你我二人不便深究,十行有意合作便就是朋友了。”
孙公公低下了头应了一句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再惹得王权龙颜大怒。
雪蕊将墨色玉牌挂回腰间,开口道:“不是合作,是监察。”
“监察,归根到底还是要防止‘它’的出逃,我们的目的仍然是相同的。”国师的视线停留在雪蕊的幂篱薄纱处。
“你说错了。”雪蕊语气冰冷毫不掩饰言语中的杀意,“虽然目的相同,但我不介意在事后将你们一并杀死。”
此话一出周围本就紧张的氛围更加肃杀,甚至早就到了提到砍人的地步了,不过其中有几人知道只是这样的话还远远不到对方的底线,算是一种极具特色的坦白相见了。
“雪......雪行长,应该可以这么称呼你。”王权继续道:“我觉得你们十行大可以放心,就算是出了些小小的意外王氏也自有办法平息。”
“后手是什么?”
“此地传承有四代之久的浓郁龙气和一把杀伤力与半仙兵持平的长枪。”
雪蕊顿了顿神情严肃道:“你发动战争就是为了制作出一把半仙兵!”
王权笑了笑,“这只是为达真正和平需要的一些牺牲罢了,而且它们也为真正死去,只是暂时被囚禁于长枪之中而已。”
雪蕊神色十分不悦,浑身上下杀意愈发凝重,随时准备祭出涉川提前结束这个荒唐的计划。
但好在这种可能没有发生,子墨一把揽住雪蕊的腰部将其拉回身边。
“你!”雪蕊刚想开口就被子墨用眼神示意不用,而她也破天荒的没有阻止这有些出格的行为。
“国师大人,咱们聪明人也别说那么多废话了,不如来说些敞亮话省的浪费时间。”子墨又一次的无视了那位皇帝殿下,“你们是怎样又是从何人手中拿到能开启与妖族那座天下的秘术?”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惊讶,不过其中有些事听到另一座妖族天下,有些则是惊讶怎么为什么会知晓这一机密。
不过国师却是笑了笑,像是玩笑般的语气说道:“既然都要说敞亮话了,那你怎么还不将脸上齐寿的面皮拿掉?”
子墨也未拒绝,将脸上的面皮一把揭掉露出真面目示人。
“你也是时候开启类似于幻境那样的东西吧,至少是要那种让别人不能听见我们说话的那种。”
国师点了点头从袖中取出那截桃枝。
“你这是从那个村子里的桃花树捡下的?”子墨睁大双眼显然有些惊讶。
“是的,我比你们更早去过那里。”说话间国师从那截桃枝的前沿处摘下一截拇指长短的旁支丢在六人中间的地上。
那截桃枝在接触到地砖的那一刻便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向上生长,大概只是半分钟的时间便成了一座高约三米的巨大桃树,粉红的花瓣不断生长又不断地从上缓缓落下,似是在经历着春夏秋冬。
“够了。”国师轻摇桃枝,那棵巨大桃树便不再生长,最后停留了四米多的高度。
子墨举起右手竖出一个大拇指惊讶道:“厉害啊,你还真会啊,我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国师自然不会理会这话,子墨斜过头询问道:“诶,雪蕊你会不会,这个比水无月好像好用些啊。”
雪蕊摘下顶满桃花花瓣的幂篱,从子墨的怀中挣脱出来。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