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之下,一抹黑影如流星般划过。
萧云樱忍着困意,趴在窗棂望着天际,看到越来越近的身影,咧嘴一笑。
她就知道,御剑飞行,今夜云长安铁定能回来。
这不,终于让她等到了。
云长安也没料到萧云樱会在自己的房间,看到她眼周处的淡淡青色,一脸无奈。
“大半夜不睡,守在这里做甚?也不怕脸上多几道褶子。”
“我在等你,你让我盯着的那个大夫没什么异样,但是天一黑,翠萝就失去了他的踪迹。”
“嗯?”云长安微怔,“跟丢了?”
萧云樱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其实翠萝的追踪本事还不错,但不知为何,那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失了踪迹便算了,东方白身上都是些皮外伤,养个一两日就能起程回皇都,溜了也无妨。”
萧云樱嘿嘿一笑,突然凑近,满脸散着好奇之色。
“长安,和我说说呗,那个劳什子表妹,你怎么报复回去的?”
“她死了。”
“死了?死得好!”萧云樱双手一拍,喜上眉梢,“这种耍阴招的小人,死了是她活该。”
听到这话的云长安讶然,“你不觉得我狠毒?”
萧云樱是在红旗下向阳长大的,一辈子都没见过杀人,她应该会畏惧自己的吧。
萧云樱歪了歪头,不明所以。
“狠毒?哪里狠毒了?我又不是什么大圣母,她都动手杀你了,反杀回去也是她咎由自取。”
闻言,云长安莞尔一笑,“我还以为你会谴责我呢,毕竟你我所在的那个时代,与这里,天壤之别。”
“这话可就有失偏颇了,敌人都杀上门了,难不成还站在原地让她杀,那是傻子才做的事。”
云长安心中愉悦,浑身一轻。
“想知道的都知道了,该回房休息了,咱们这一路,不会太平。”
萧云樱心如明镜,转身离开,还不忘打了两个哈欠。
死士全军覆没的消息悄然传回到了皇宫中,东方瑾黑沉着脸,怒不可遏。
“废物!都是废物!这么多人,连一个东方白都杀不了,反倒让人给全灭了!”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心里一紧,俯首跪地,生怕他把气撒在自己身上。
东方瑾深吸了口气,强行压下体内翻涌的愤怒,沉声道:“柳相,你怎么看?”
柳相,名元蕲,大盛朝的左相,坚定拥护东方瑾的狗腿子。
柳元蕲颤颤巍巍地开口,“陛下息怒,盛亲王常年在战场厮杀,身手自然不凡,要想除之,还需从长计议。”
东方瑾一声冷哼,“身手不凡?五支死士全力追击,竟然全军覆没,这不仅仅是身手不凡吧。”
要知道,他手里的这些死士都是精挑细选组建而成,武功个个不凡。
只是没想到,与东方白对上竟毫无还手之力。
柳元蕲哑口无言,心中一沉。
十二支死士他也是有所耳闻,但如今全军覆没,也不知皇上手中是否还有底牌。
此时此刻,他不由踌躇了起来。
也不知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
纵使心中思绪万千,但他面上丝毫不显。
在朝堂上汲汲营营数十载,这点子功夫还是有的。
“陛下的意思是,盛亲王手里还有隐藏的势力?”
“若非如此,他怎么会次次都化险为夷。”东方瑾忿忿不平。
明明他才是大盛朝的皇帝,可世人只知盛亲王,再这么下去,他就只能成为东方白的傀儡。
东方白,必须死!
细思极恐,柳元蕲面色凝重,“若是如此,咱们只能徐徐图之,不知陛下,手中可还有能用之人?”
柳元蕲眼睑轻抬,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东方瑾。
闻言,东方瑾眼一凛,“怎么?柳相这是后悔了?”
话音未落,柳元蕲面色惶恐,猛地一个叩首。
嘭!
清脆的碰撞声在寂静的御书房中格外清晰,柳元蕲没有抬头,信誓旦旦。
“陛下明察,微臣对您忠心耿耿!”
“柳相既然赤胆忠心,那就好好想想,该如何除掉咱们这位声名远赫的盛亲王。”
“陛下,咱们需要一双眼睛。”
东方瑾一声冷嗤,冷睨了他一眼。
“你当朕不知道插个眼线,选妃那日,朕可是准备了数十个美人,愣是没一个能进盛王府。”
与东方白暗中斗了这么多年,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们不会善了。
为了前途,柳元蕲大脑急速运转,灵光一闪。
“英雄难过美人关,咱们可以从那位突然冒出来的盛王妃下手。”
盛亲王千里追妻的消息众所周知,可见那个女子于他格外不同。
若是策反了他的枕边人,要扳倒盛亲王,也不是没有可能。
提起盛王妃,东方瑾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那一抹绝代风华的倩影。
那般如仙的美人,可不能被东方瑾给糟蹋了。
“那女子傲得很,对东方白也不喜,但不能保证她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
能跟东方白打得不相上下,这样的人,可不好掌控。
柳元蕲自然也考虑到这点,缓缓道出,“小女对盛亲王倾慕已久,若是她能入盛王府……”
“你当东方白是傻的?谁不知道你是朕的人,柳萱压根踏不进盛王府。”
东方瑾虽然气愤,但还没到气糊涂的地步。
柳元蕲无言以对,眼眸微闪。
“陛下,机会都是创造出来的,咱们还有长公主。”
东方瑾抿了抿唇,陷入沉思。
柳元蕲放轻了呼吸,不敢打扰,一时间,御书房万籁俱寂,落针可闻。
“退下吧,容朕想想。”少顷,东方瑾低声道。
柳元蕲恭恭敬敬地离开御书房,踏出宫门的刹那,脸上的卑微谄媚消失无踪。
他知道,咱们这位陛下,是同意了。
而他要做的,就是让柳萱踏进盛王府。
回到左相府,气得胸口阵阵发疼。
“去请大小姐过来。”
柳萱带着满腹疑问来到了书房,推开房门的刹那,低垂着头,遮住了眼中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