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我们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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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语迟把自己裹在被里,像个大蚕蛹似的蛄蛹了两下,用肢体语言明确地表示“我不要”。

但护士长就像某些学生家长一样,但凭拥有一颗自以为是的“为你好”的心,就觉得可以明目张胆忽略你的感受。

“快点儿,”护士长说着,“我看看你要是好了,就可以出院了。”

这个诱惑还是蛮大的。沈语迟确实不想再继续赖在医院。她现在想起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云歌凝前辈透露的秘密还有她的死亡,不能就这样算了!

去沙河,找桃源镇,别让警察发现。这是云老的临终之言。沙河就是流经思木镇里的一条小河,最后在岚山市汇入杨柳河。可是,桃源镇在哪里,没听说过。

“啊~”沈语迟突然觉得一阵眩晕,眼前有一些模糊的影像像闪回一样,速度太快,她差点吐了。

他奶奶个熊的!自从被捡回来,沈语迟发现自己添了个眩晕的毛病。

“没事吧?”护士长急忙上前,强行打开沈语迟的“襁褓”,说道,“这么捂着可不行,大脑缺氧不利于你的恢复。”

沈语迟小脸煞白,软塌塌地靠在枕头上,长长的眼睫毛随着眼睛的眨动忽闪忽闪的,似乎每一下细微的颤动,都轻轻地,犹如羽毛在人的心尖上轻轻地挠了一下。

“医生,我到底得的什么病?”沈语迟豁出去了,就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估计亲妈也不认识了,不对,她亲妈确实不认识她,她是福利院长大的。

“现在没检查出原因。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你失忆了。”护士长说,同时指挥其他小护士护理好病号二,就是刑警小赵。

啥?失忆了?沈语迟眨巴眨巴大眼睛,不对啊,自己还记得云歌凝的话,还有那一天的事情,还有自己是景明实验室的研究员,还有实验室的负责人还有同事,怎么说自己失忆了?

“今天是几号?”沈语迟有些虚弱地问道。

“5月20日。”护士长这边接过朱丽推过来的一系列设备,开始有条不紊的给小赵检测,一边絮叨,“看你这脸色,不行,还得养养。你放心,有人给你付了足够的医药费,上面指示必须让你痊愈才能出院。”

沈语迟沉默了。云歌凝是5月18日和她在山庄吃饭聊天的,19号云歌凝遇害的时候她在实验室,但是,为什么朱丽说她是在河边晕倒被发现的?而且据说还很玄幻,是“突然出现”的,把送她来医院的恩人大哥吓一跳。

这里面有几个小时的记忆确实是空白的。

等等,谁付的医药费?沈语迟还没来得及问,一道明亮的男声传了进来。

“护士长,刚送来的病人怎么样了?”

沈语迟一看对方穿着警服,是位五官英挺的警察。她下意识地就向后躲了躲,想把自己藏在护士长壮硕的身影后。这个动作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黎逸川很敏锐地发现1号床的女人的动作。

害怕警察,心里有鬼?黎逸川不禁仔细地打量了她一下,一双含露目波光盈盈,眼尾处微微上挑的地方会带有一点红晕。眼神总是向下的,偶尔和他的眼神不小心对上,她就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赶紧逃离。

“美女,你好。”黎逸川笑着打招呼,露出一口大白牙,“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这种老掉牙的搭讪方式让一起跟来的华程菲感到牙酸。“啧,那个,黎队,我们先关心一下小赵吧,到现在还没醒。”

“刚才和他的主治医生聊过了,没什么大问题。”黎逸川盯着沈语迟说道,“说是用脑过度,大脑开启了自我保护机能。”

“我是不是也因为大脑要保护自己,所以抹除了那段记忆?”沈语迟若有所思地想。她不知道自己的这一抹微表情被黎逸川尽收眼底。

“等这小子醒了就没事了。”黎逸川说。

“那得多久?一直不进食也不行啊。”华程菲说道。

“没关系,我们一直给他注射葡萄糖,确保他的身体机能正常运行。”护士长赶紧补充道。

“原来是这样!”黎逸川听完护士长的话,忽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想。毕竟,这个头显装置的上一个主人确实死了。那就看小赵什么时候能醒吧。

倒是一号床的女人,在哪见过呢?黎逸川小声地吩咐华程菲给沈语迟偷拍一张照片。

“流氓!”华程菲很不屑地吐槽道。

“想什么呢你!”黎逸川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我看这女的眼熟,她又眼神闪躲,拍张照,让你苏姐查查。”

沈语迟心说,你们真没把我当外人啊。黎逸川的声音可能别人听不见,可是沈语迟天生听力就很好,结果一字不差的听个全面。

怎么办?自己现在还是警方的通缉犯,可是云歌凝前辈的仇还有她说的惊天密谋,都需要她去调查,她不能就这么被陷在监狱里。

看见沈语迟快把自己的脸埋到胸膛了,黎逸川走近她,摆了个自以为亲切的笑容,好心地提醒道,“美女,这个姿势对颈椎可不好啊。”

沈语迟听到声音突然这么近,一个激灵。她紧紧地抱着被子,求救似的看向门口,护士长和朱丽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

“见到警察这么害怕,别怕,我不是坏人。”黎逸川说,语气耐人寻味。

沈语迟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云老临终时特意叮嘱“不要让警察发现”,所以这个惊天密谋是不能告诉警察的,否则可能有危险的不只是她。如果因为她导致别人身处险境,她绝对会愧疚一辈子。

“我猜猜,你是那个景明实验室的研究员,对吧?”黎逸川看完华程菲给他的微信,心里对苏清言的工作效率再次点赞。

“你叫什么来着?”黎逸川故作思考状。这蹩脚的演技令“罪犯”沈语迟和“警员”华程菲同时做了同一个动作,嫌弃。在审美这块儿,至少她们是一致的。

“我叫沈语迟。景明实验室的药剂研究员。”沈语迟决定见招拆招,故意波澜不惊地说道。

“对,沈语迟,景明实验室最年轻的女研究员,也是生物科学家云歌凝很器重的后辈。”黎逸川索性也不装了,掸了掸警服上的肩章,冲沈语迟一笑,“我没记错的话,您还是云老前辈被杀案的嫌疑人。”

沈语迟很敏锐,他用的是嫌疑人,不是通缉犯!她有点小小的兴奋,是不是在她不知世事的这一段时间,警方又掌握了什么有利于她的证据?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像刚落水被救的小猫那样眼巴巴地看着路人,湿漉漉的眼里盛满了希望。

黎逸川被沈语迟这莫名其妙的期待值拉满的眼神整懵了,她在期待什么?期待我放了她?开什么玩笑!

云歌凝实验室爆炸案上面非常重视,特意派岚山市刑侦支队的副队长鹿鸣带队下来调查。黎逸川虽然不知道多少内情,但是他也清楚眼前这个女人就是通缉单上的“最大嫌疑人”。

“不,这个女人有叛军的气息。她没那么简单。”

黎逸川突然脑袋里窜出这么一句话。叛军?什么东西,现在海晏河清的,哪有叛军?

“审问她,她一定和叛军有勾连。”这个声音居然大起来,还透着那么些兴奋。

“完了,菲姐,赶紧给我找个好一点的神经科大夫!”黎逸川觉得自己很不对劲,以前只是一些散装的回忆不小心闪现,现在已经严重到幻听了!

“怎么?你神经了?”华程菲没好气地说。

但她看到黎逸川痛苦地捶自己的脑袋,吓了一跳,“老大,咱别这么想不开。”

“你不用看医生。他们发现不了我。”黎逸川听完这句话觉得自己彻底没救了,人格分裂,绝症。这肯定是第二人格在和主人格说话呢。

不对啊,人格分裂的时候,也没见哪两个人格这么和平友好地在一起对话吧?不都是一个人格占据了主导地位,另一个就不会出现吗?

这同时出现的还真挺酷帅的。

“别瞎想了,我不是你的副人格。任务结束我就会离开。”

“什么任务?”黎逸川发现只要“想”,就可以和那个声音交谈。

“捉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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