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都快笑疯了,想了想他上台跳舞的画面,别说,还挺……还挺让人期待。“要我说,”热情室友拍了拍他,“今年的新生欢迎晚会你不如就报名吧,没准学校真给你通过了。”热情室友叫闫新建,确实挺欠。方臻拿掉他的手,“别想了,不可能。”军训即将结束了,根据流程,马上就是晚会,去年他跟许风酿聊天时,知道差不多就是这个流程。方臻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黑了脸。他居然在认真考虑?如果他开口的话,许风酿应该会答应……方臻知道,不管他干什么,估计许风酿都会跟着他胡闹。方臻摇了摇头。想想上台去给人当乐子看,他的偶像包袱还是受不了。“新生欢迎晚会的话,到时候全校都参加吗?”另一个话痨室友何玉屏也好奇,“那场面是不是很盛大?”“是啊,”闫新建看着方臻,意味深长道,“到时候谁都能见到哦。”方臻察觉到他的视线,他这段时间都已经被调侃麻了。果然,想要脸皮变厚的办法,还是得经常丢人。方臻道:“对,你们也能和美女们交个朋友了。”闫新建见他面不改色,调侃人也变得没意思了,“哎呀,我们又没你这张脸,美女不见得愿意和我们做朋友。”方臻还觉得挺好的一个地方是,他们宿舍没人对着女生开黄腔。他本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可能到了新校也不一定能交到新朋友的心理预期。但现在和室友们处的不错,他慢慢也想起来个问题——等军训结束,他是不是要搬走来着?方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们开这个口。他一走,他们宿舍可能又来进来新室友,他们在军训时建立了友谊,宿舍里的氛围已经固定了下来。方臻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很留恋校园生活的。学校里虽然累,但一整天下来,比在家里的时候充实多了,家里是自律和松弛,在学校里时充斥和欢快。许风酿猜测的不错,等到他回了校园,很快就会乐不思蜀。方臻甚至在想,他要不要把许风酿给抛弃了?……家里还有个方澄辉呢。方澄辉也不见得有多想他。他都住校半个月了,当初罗姐说好,如果方澄辉想他了就开视频,至今,半个月过去了,一次视频都没开过。也就是说,方澄辉一次都没想过他。方臻叹了口气。“叹啥气啊,”闫新建还是挺会照顾人的,“马上迎新晚会,你就能和你对象见面了,我们这些单身狗可羡慕死了,你怎么还愁眉苦脸的?”方臻没好意思说,他这段时间和许风酿……也不是一次没见。许风酿也要回学校上课,他们见面的次数不仅不少,还挺频繁。只不过他很多时候都躲着,没让室友看见。闫新建道:“别叹气了,给哥笑一个。”方臻道:“去你的。”“啊!”闫新建手里拿着毛巾,“被你击碎了我的小心脏,我不行了,要去浴室里哭一哭,再见。”何玉屏道:“明明是去洗澡,非得戏精。”连最沉默寡言的程维都笑了起来。男生之间打打闹闹,开一些有分寸但没尺寸的玩笑再正常不过,方臻在全宿舍欢快的氛围中,越发感觉到不舍。充实的日子过去的很快。眨眼就来到了迎新晚会这天。上一届方臻没参加,但也从手机上见过许风酿发的照片,加上他上辈子也有过经验,最这些都有了解。他们被组织到了体育场上,能容纳上万人的体育场,全校的师生都在。人头攒动,方臻努力去找许风酿所在的方向。许风酿早早就给他发了照片。两人在学生们都坐下后,终于对上了视线,好在离得不远。许风酿低头,给他打字。[明天回家的行李收拾好了吗?]方臻:……许风酿:[不会还没收拾吧?]方臻:[啊。]许风酿:[我猜你应该不想我上门帮你收拾。]能看出来,许风酿期盼着他回家。方臻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回,许风酿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动摇,十分了解道:[我还猜,你不想回去了。]方臻:[……]他发送了一个小人挠头的表情包。许风酿那边可能是无语了,没再给他发送新消息,方臻在手机屏幕中拔出眼睛,抬头往他的方向望过去——许风酿正目光沉沉地盯着他看。方臻连忙抬头望天。天也没什么好望的,于是他又把视线转移到了中央的舞台上,第一个节目已经开始了,是他们学校挑选的方队走的最好的专业上去踢正步。方臻看得无聊,手机又震了震。许风酿发了简洁的两个字:[出来。]他说的出去,是指体育场的门口。体育场不止一个出口,方臻借着上厕所的名义,从辅导员那里脱身,走出门口还找了找,才看见正笔直地站着的许风酿。许风酿应该是在他出门的一瞬间就看见他了,故意没开口。方臻略微心虚,走到了他的面前。“我承认,我失言在先,”方臻道,“不过你也知道,学生时代一转即逝,以后也没机会体验了……”他嘟嘟囔囔,一直不敢抬头正视许风酿的眼睛。“这样吧,”方臻一闭眼,“我答应你一个要求,要杀要剐随你便,你让我在学校里住校。”许风酿许久都没说话。方臻有些疑惑,心里更加忐忑,他倒是不担心别的,就是担心许风酿生气。结果,当他抬起头时,却发现,许风酿在笑。笑容有点无奈。“我杀你剐你做什么?”许风酿道,“我就是有些伤心,来学校之前还对我依依不舍,上学之后想都不想我,真是好老公啊。”方臻被他说得耳热。明明是埋怨的话,在许风酿的嘴里说出来,只剩下幽怨,像是情话。许风酿道:“真答应我一个要求?”方臻早被他的话给哄迷糊了,点了点头,“你知道,我说了肯定做到,只要不是……违法乱纪的事情。”“为什么总把我想那么阴暗呢?我是违法犯罪分子吗?”许风酿忽然道,“伸出手。”方臻不明所以。他还是把手展开,放在了许风酿面前。许风酿把他的手翻过来,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亮晶晶的东西,慢慢套在了方臻的手上。“我的要求也不过分,”许风酿道,“婚礼我们应该是没时间办,之前也商量过要毕业再说,我也尊重你的想法,不过——戒指你总得戴着,也不违反校规,也不触犯法律,不过分吧?”方臻:“……”他看着许风酿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逐渐感觉到了一点不对。许风酿摸了摸他的头,“至于住校,你想住就住吧,我们家离得近,平时想回家也就是一脚油门的功夫。”“等等,”方臻举起手中的戒指,“你怎么随身带着这个?我们领证那天晚上,我回去就找不到了……不是吧。”他瞪大了双眼,“让你收起来了???”“嗯。”许风酿很淡定。他就说!他就说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东西掉了,许风酿还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那天他醒来之后腰酸背痛,快被做的累死了,看见许风酿淡淡的,还真相信了他无所谓,也就没再仔细找。“那你又为什么今天带出来了?”“大概是因为,”许风酿语气嘲讽,“我早猜到了你会不想回家?”方臻:“……”对他的了解竟恐怖如斯。许风酿冷笑,这才是真正的开始算账,“见异思迁。”方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