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在杂举京试的前夜，少年诸葛亮悟了！
而且少年诸葛亮可能是全天下唯一一个真正的意识到许攸要考什么的人了。
虽然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
少年诸葛亮有种感觉，那就是先生所说的，第二道大题开始天下考生包括名单上的天才们一分不得一分难求的事情，恐怕是真的！
因为……因为诸葛亮甚至都怀疑自己也可能一分不得！
诸葛亮也是连日来翻看，对比百家学问猛然发现的。
他意识到，要考的东西，绝对是一种全新的、至少体系是全新的东西。而且……而且很有可能是完整的全新体系！
“公子，该休息了，您明日还要科考呢。”看到诸葛亮这么晚了还在秉烛夜读，下人心疼的说道。
下人更是感叹怪不得这位诸葛公子这么厉害，不但精通夜观天象之术个，更是在对鲜卑的作战中一旦成名。
就这么勤奋和刻苦，自己就没见过几个人这样啊。这几天下来几乎全都在废寝忘食的看书啊。
更别说这位公子天资聪明，自己亲眼看见诸葛公子一目十行。一本古书片刻之后就看完了。
比普通人聪明那么多，更比普通人勤奋了无数倍。
这怎么比啊？
天下学子们如果都有公子这份勤奋的话，哪会有考不上的情况啊？
这下人不知道，他觉得少年诸葛亮已经很厉害了，这么厉害的人真的不用这么拼命了。
但是只有少年诸葛亮知道，此刻的自己越是拼命的去学，去读书和思考，自己越发的觉得自己有太多太多不足的地方了。
越发的觉得自己跟偶像许攸的差距是那么的大！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不必了，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再看看，另外帮我把农学、医学的典籍取来，劳烦了。”少年诸葛亮朝着朝廷安排的这个下人客气道。
“啊？还要看农学和医学的？这？”下人吓了一跳。
拗不过少年诸葛亮，下人只能照办。
少年诸葛亮此刻则是一目十行，对照着墨家的典籍、甚至对照着道家、佛家的典籍书卷等等，一边读着，一边思考着。
他也是终于意识到，其实先生要考的东西，是一个复杂的、庞大的体系。
目下的记载中，能把先生所考的呈现在表面的，应该是墨家的东西，甚至医家、农家等等东西。
而内核的，或者说深层次的、本质的、大家以为的，则是佛家、道家等学说体系的东西。
但是！这种东西在佛家道家等等，都是那种玄而又玄，点到为止、是虚的东西，都太宏大了。比如‘道’！
而先生，就是在一步步的拨开！
这就是为什么袁公的小公子用那么一沙一世界来告诉大家。
“其实袁公的私生子张起将军没乱说，只不过我们都没理解到位而已。”
“其实如果非要用一个字、一个玄而又玄的东西来形容先生要考的东西的话，就是‘道’！但是先生一定是掌握了一个完整的体系。”
“而且这个道，一定是一种‘看得清’道的明的东西，而不是玄而又玄的东西。”一边翻看着如山的书籍，同时少年诸葛亮喃喃道。
总之，这一刻的少年诸葛亮不但此前的墨家、佛家道家的书籍没有放过，他更是在下人搬来了医家、农家等的书籍之后，也一并看了起来，去总结，去对比，去分析，去剖析！
这个夜晚，少年诸葛亮用量、用各领域的书籍学问去对冲！
诸葛亮清楚，这些各种各样的书籍在杂举京试中应该不会考，或者考太多。
但是他有种感觉，这些东西在考试中，很有可能会有助于自己理解先生的那些考题！起码只要方向对了，可以延展！
因为要考的东西，一定是这些东西背后的、深层次的东西！
是夜少年诸葛亮几乎无眠，秉烛夜读的他生怕读的少了，仅仅在困乏的时候在几案上稍微打了个瞌睡，然后就让下人赶紧把自己叫起来继续读书。
而另一边，整个大汉的无数杂举考生们也差不多。
同一轮明月下，少年周瑜在烛光下翻阅着书卷，庞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看着书卷。
司马懿如是。
少年杨修亦然，更是特么在彻夜研究佛法，看的司徒杨彪都急了，越发的感觉儿子不靠谱了。
儿啊，爹也不求你能金榜题名，能进杂举殿试了。
你……你只要别丢人现眼，别一分不得就行了啊，老爹司徒杨彪更是心中感叹道。
别人考不上，考零分不丢人，毕竟人家出身就那样，人家本就是杂科工匠等底层的黎民百姓，你不行啊儿。
你可是五世三公啊，唉。
同时，大部分的杂举考生也差不多，都在为明天的杂举京试做着最后的冲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很快，天，亮了！
大汉洛阳的杂举京试，经过这么多天的酝酿，终于要开始了。
这一日洛阳杂举京试的考场外，比当初的武举和文举的考试考场外还要热闹。
到处都是人山人海。
到处都是学子们、友人、亲朋互相劝勉鼓励。
更有不少学子的家人、妻儿在考场外给匠人手艺人出身的学子丈夫打气。
很多人都指望着这次的杂举来改变命运。
也有很多人都指望着这次的杂举京试，来一鸣惊人，名震天下。
考场外气氛非常的热闹。
“夫君。”“爹爹加油！”
场外，一个底层出身、衣着朴素的匠人考生的妻子和女儿朝着匠人学子喊道。
“赵兄，这次乃是杂举的第一次京试，甚至说不定是最后一次了。赵兄，一定要金榜题名啊。”
“借方兄吉言。”一个意气风发的年轻考生朝着友人拱手道。
当然，也包括这两天公布的，第二份名单上的考生们。
人群中，一个黄毛分外的眨眼。
和前两天相比，这个黄毛的脸上更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左眼眶乌黑，明显被人打成了熊猫脸。
“儿啊，好好考。你要是考砸了，爹都跟着丢人啊。”一个中年人对着一个黄毛道。
“放心吧爹，我去排队了。哼！”说话间，叫李譔的日后的杂科大佬还朝着不远处一个壮硕的、正看着自己的杂举考生瞅了一眼。
“你瞅啥！你特么再瞅我弄死你！我跟你说，我吴松可不惯着你哈！我还就不信了，就你这样的也能进殿试？我呸！”自称吴松的壮汉考生应该是从事打铁等工匠出身的，更是指着黄毛。
“吴兄冷静，吴兄冷静。快开始了，犯不着，等考完再说。“友人赶忙拉住，“说实话就他这样的也能进名单，我看许攸先生的第二份名单也不过如此。”
“就是。说不定咱们考的比他们还好呢。”其他人也是说道。
“瞅你咋地，得零分吧你。”不过就在这个时候，黄毛又补了一句。
“……”别说对方了，就连黄毛的老父亲都急了，都想把儿子揍一顿了。
老天啊，谁来帮我管教管教我这个儿子啊。
黄毛的老父亲有种感觉，儿子日后要是没人管教的话，真的不知道哪天会被人打死的。
而人群中的另一边，不远处。
“爹爹？”一个面容姣好，英气中带着俏丽的‘少年’朝着对面的父亲道。
“嘘~别说话，你一说话别人就听出来，去吧。”黄月英的父亲朝着女扮男装的女儿道。
不过此刻的‘少年’和之前相比，不但女扮男装，更是脸上多了一块丑陋的黑色‘胎记’。
导致这少年从一侧看，极为惊艳，堪称美男子。
但是从另一侧的脸看，则是丑陋无比，令人侧目，甚至堪称有点吓人。
想想庞统就行了，庞统丑，此刻的黄月英把自己整的比庞统还要丑。
此刻场外很多学子包括百姓甚至都会不由自主的朝着脸上带着胎记的黄月英看一眼，有的被吓了一跳，有的觉得可惜。
而就在这对‘父子’以及其他学子叮嘱讨论的时候。
“来了，周郎他们来了！周郎、诸葛公子……司马懿和杨修公子他们都来了。”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
伴着这喊声，所有人都朝着考场东边的巷子看去。
果然！少年周瑜、诸葛亮等人并肩而行，有说有笑的朝这边走来。
尤其是周瑜、诸葛亮以来，整个世界仿佛都亮了几分一般，其长相气质身形，真的是鹤立鸡群，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周郎！”“诸葛公子幸会，在下也是荆州一带过来的。”“周郎加油，在下江东……之子。”
“司马公子……”
“太像了，在下有幸远远地见过袁公一次。周郎跟袁公真是太像了，周郎！周郎！”
无数人更是朝着几人疯狂的打招呼。
其中周瑜、诸葛亮，以及少年司马懿的拥趸最多。
看到这一幕，周瑜、诸葛亮等人也微笑着朝着众人回应点头。
而看到周瑜等人也来了，那第二份名单上的李譔、刘晔……韩暨，包括黄月英也朝着第一份名单上的周瑜诸葛亮等领军人物看去。
这次杂举之后，我等也能像他们一样吗？这些第二份名单上的，很多都是此前名不转经传，甚至是相对底层的考生心中想道。
其中自然包括今日脸上带着黑色胎记，故意将自己弄得丑陋不堪的黄月英，以及他的名士父亲。
看到来人，尤其是看到为首的周瑜、少年诸葛亮、司马懿等，少女黄月英更是眼睛一亮。
这三人的事情，少女黄月英都已经知道了，包括在鲜卑的战事。对于每一个人，黄月英都非常的好奇，尤其是知道他们都跟自己年龄差不多之后。
也经常想这几个人长什么样。
而今一看，真的是少年风流啊，一入眼就让人忘不了的那种。
不仅黄月英在打量着几人，其父亲南名士父亲黄彦成也在打量着周瑜等人，心中更是频频点头。
不一样，真的是不一样。
除了那个长得比较丑的少年之外，其他的一眼看去，就是人中龙凤，都是天生富贵。
“周瑜，我叫李譔！这次京师结束之后，你一定会记住的我！”某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黄毛更是大喊道。
“……”周瑜。
“周郎、诸葛公子，他们就是第二份名单上的人，还有几个不知道是谁，尤其是那个姓黄的。”更有人喊道。
见众人这么喊，周瑜等人，尤其是杨修和司马懿也是一愣。
周瑜等人这才微笑着跟这批人点头示意。
第二份名单的事情，周瑜以及诸葛亮等人也都知道了。
既然是许攸选的，他们相信这批人必然有出众的地方。
当然，周瑜是不太以为意的。
在周瑜的眼中，只有第一！他的眼中，只有少年司马懿和诸葛亮，尤其是后者！
既然这些人都是第二批名单上的，周瑜自然不放在眼里。
周瑜唯一感兴趣的，就是第二批名单上最后一个姓黄的考生了。毕竟竟然除了姓氏之外，竟然没有名，也没有字。
他知道先生的才能和手段，既然没有名和字，这学子定然有不同之处。
“在下刘晔，久仰周公子……司马公子。”名单上的刘晔等人更是上前。
“原来是刘贤弟，早有耳闻。”周瑜面子上还是拱手回礼，包括司马懿。
唯有唯一知道许攸要靠什么，并且知道许攸说的大汉将会在这批人带领下一飞冲天的诸葛亮是真心实意的拱手回礼：“共勉。”
“在下徐岳。”
“徐岳兄。”
几人寒暄。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一人走了上来。
“黄月英，见过周公子、诸葛公子……杨修公子。”来人，正是带着俏皮的微笑走上来的，女扮男装的黄月英。
看到这一幕，知道女儿性格的黄彦成都哭笑不得。
看到来人，并不知道黄月英就是第二份名单上最后一个人的周瑜一愣。
不过看到对方那完美右边侧脸和气质的时候，本就高傲傲气的周瑜吓了一跳，不过出于礼貌还是点了点头，然后赶紧走人。
其实少年周瑜有几个很有礼貌了。
记载中孙权、尤其是刘备算是仁义礼贤下士了吧？庞统那么牛逼的人什么待遇？
现在黄月英把自己整的这么丑，甚至比庞统还丑，周瑜还肯点个头已经不错了。
周郎不光自己帅，他的眼光也是很挑的，是三国最看脸的那一批人之一。毕竟是娶了小乔的男人啊。
“……”黄月英何等聪慧，她一眼就看出了周瑜不但嫌弃自己的长相，而且还有些看不起自己，不想跟自己多接触。
其他人也差不多，其中庞统看了一眼对方的脸之后，同病相怜的，垂头丧气的拱了拱手，叹息了一声之后走了。心道终于看到比我更丑的了。
唯有少年诸葛亮虽然也是一愣，没有以貌取人，更是真心的拱手道：“黄兄共勉，考场见。”
拱手说话的时候，少年诸葛亮更是微笑着，一脸的真诚和温暖。
同时，其实不光是诸葛亮，就是周瑜等人也听出这个考生的声音好像不太对，感觉像个女子。
不过大家都没多想，尤其是黄月英说话的时候，是故意压低了嗓音，学男子的。
再一个就是大汉没有这样的先例。
双方四目相对，看到对方眼神中的真诚，尤其是对比之下，黄月英也忍不住微笑了一下，对诸葛亮更感兴趣了。
这眼神直看的诸葛亮有些尴尬，赶忙收回眼神跟上周瑜等人。
而就在其他学子甚至百姓见状一方面感叹周瑜等人，尤其是诸葛公子如此平易近人，真诚。
感叹这个叫黄月英的考生长得这么臭还这么高调，我们都不好意思凑上去，你还凑上去的时候。
就在这个时候，这次杂举京试的官员已经开始呼唤考生进场了。
“肃静~现在正式点名进考场，首先按照许攸先生七星续命之前的吩咐，第一批进入考场的，是前日发放的第二份名单上的考生。”
第一批进的，竟然是第二份名单上的人？众人一愣，没想到许攸先生竟然如此重视第二份名单上的考生。
就连周瑜、庞统司马懿等人都有些意外。
唯有少年诸葛亮知道自己猜对了！对于杂举来说，第二份名单上的人才是真正杂举的重磅人才！
至于第一份？可能有，但是只有有限的一两个。
同时。
“叫到名字的考生，来此处验明身份，签到领取考号进考场，按照考号进房间就座。第一位，刘晔！”官员喊道。
“学生在！”叫刘晔的少年赶忙举手喊道，不敢迟疑的赶忙签到进考场。
“第零贰号考生，李譔！”
“学生在！”
……
“第11号考生，赵爽。”
“学生在。”记载中的后世的后汉三国的数学家，而今还是少年的学子赵爽激动喊道。
随着一个接着一个第二份名单上的考生进入考场，名字终于来到了这几天大家一直好奇的、最后一个姓黄的，但是具体叫什么名字和什么身份的考生。
既然此前先生一直提这个人‘隐姓埋名’，想必此人必然有不凡之处。
这一瞬，所有人都看向考官。
“第12名，黄月英！”再看考官喊道。
话音一落，众人脸色变了，更是刷的看向刚刚那个跟周郎打招呼，结果周郎‘嫌弃’的点了点头，然后赶紧躲开的丑陋少年。
现场更是一片哗然。
“学生，在！”接着，是人群中少女黄月英高高的举起白皙的手臂喊道。
那声音？
分明就是一个女子！
天哪！
是个女的，是个女的！
现场很多人惊的脸色都变了。
这？亘古未有啊，怎么还有女的？
而且还是一个长相如此丑陋的女子？
这！这就是为什么先生在考前才正式告知名字的原因吗？
这一瞬，就连周瑜、少年诸葛亮和司马懿等人脸色都变了。
他们知道先生深不可测，从不按常理出牌，但是……但是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
周瑜诸葛亮司马懿等人都是聪明人，他们瞬间意识到这个女子不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