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文叙和田宽因为唐伯虎的案子,竟然吵了起来,而且越吵越凶,谁都不肯退让。
最后伦文叙忽然转向李深问道:“李兄,你觉得我们谁说的有道理?”
田宽这时也看向李深,他因为太过激动,现在是脸红脖子粗,若是脱掉身上的儒衫,看起来更像是个屠夫。
“我更赞同伦兄的看法,唐伯虎应该没有作弊的想法,只是受到程敏政的牵连罢了。”
李深如实回答道,在他看来,这件案子全都由程敏政的那张大嘴巴而起,唐伯虎和徐经都只是受牵连的倒霉蛋。
看到李深赞同伦文叙,田宽气的拍案而起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田宽说完一甩袖子,站起来迈步就走。
伦文叙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拉住对方道:“田兄息怒,咱们只是讨论时事,又何必伤了和气?”
田宽也只是一时热血上头,听到伦文叙这个状元的软语相劝,也不好再发火。
李深却暗叫可惜,这个田宽从一开始就对自己冷言冷语,他早就巴不得对方离开了。
不过李深也看出来了,田宽和自己有矛盾,伦文叙想做和事佬,所以才强拉对方来家里,但看田宽的样子,伦文叙注定要失望了。
好不容易劝田宽又坐下,伦文叙怕再刺激对方,于是立刻转换话题,聊了一些三人以前相聚时的趣事。
但田宽对此兴致缺缺,李深则完全“失忆”,只剩下伦文叙一个人尬聊,气氛反而更尴尬了。
最后伦文叙暗叹一声,终于向李深道:“李兄,看到你的身体好转,我和田兄都十分高兴,不过现在天色也不早了,我们两人还要回城,所以就此告辞了!”
“好吧,那我就不留伦兄了,日后有空,你可一定要常来我这里坐坐!”
李深本想留伦文叙吃完饭再走,但看到旁边的田宽,却马上打消了这个想法。
田宽听到李深话中只提到伦文叙,却故意漏掉了自己,也不由得冷哼一声,但马上就要走了,他也懒得再说什么。
不过就在伦文叙站起来要走时,却忽然脚下一停,挥手一拍自己的大脑袋道:“你看我这脑子,差点把一件重要的事忘了!”
“伦兄还有何事?”
李深立刻问道。
“我记得李兄你这里有一本朱子的《明道论性说》,可否借我一观?”
伦文叙笑着问道。
“原来伦兄要借书,没问题,书房里的书你随便拿!”
李深十分豪爽的回道。
反正书房里的书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看了,还不如借着这位伦状元,也算是发挥余热了。
“多谢李兄!”
伦文叙就知道李深不会拒绝,说着他又一把拉住田宽的手臂道。
“田兄你也一起来,李兄书房里的书太多,帮我一起找一下!”
于是李深带着二人来到书房,他今天虽然在书架上翻找过,但并不记得什么《明道论性说》,只能让伦文叙两人帮着一起翻找。
伦文叙以前经常来李深这里,对他的书房十分熟悉,竟然很快就找到了书。
不过就在这时,伦文叙忽然看到李深书桌上那個“一日一诗”的牌子,不禁笑道:“李兄,这一日一诗的牌子还是我送给你的,你现在身体大好,有没有新诗问世?”
“新诗没有,尿湿的裤子倒是有两条!”
李深哈哈一笑,伸手指着窗外竹竿上晾晒的两条裤子道。
“怎么,李兄你的病情又严重了,竟然出现了失禁的症状?”
伦文叙闻言大吃一惊,立刻关切的问道。
“伦兄误会了,昨晚我给外甥宝儿讲鬼故事,结果把这小子吓得尿了我一身。”
李深再次笑着解释道。
“李兄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桌子上不是摆着一首你的大作吗?”
没想到就在这时,却只见田宽迈步来到书桌前,拿起一张写有字迹的纸张冷笑道。
“真的有诗!”
伦文叙闻言也好奇的凑上前。
李深这才猛然想起来,自己之前写的那首“深深体”,就放在桌子上,这本是他的玩笑之作,写完自己都忘了,不过这时想要阻拦也已经晚了。
伦文叙满心欢喜的想要欣喜李深的诗作,当他眯着眼睛看清纸上的内容时,一张脸却渐渐的扭曲在一起,表情十分的精彩。
“我
对着太阳
尿出
一片彩虹。”
田宽语气轻佻的把纸上的内容读了一遍,看向李深的目光满是讥讽。
他现在确信李深的脑子真的坏了,否则不会写出这种狗屁不通的东西。
“李兄,这……应该是宝儿写的吧?”
伦文叙好不容易让冷静下来,并且给李深找了一个说得过去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