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宴会上,景瑶迦和沉珏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不少酒,回到家就睡着了。
月上中天,景瑶迦朦朦胧胧听到了自己房间的窗户传来了轻轻的响动,立刻清醒了过来。
“景瑶迦,醒了没?别装睡了。”
“沉珏?你不是应该在家吗?偷偷摸摸跑到我这将军府干什么?有什么事白天不能说!”景瑶迦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放下了警惕,直接披衣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灌进了肚子里,茶的凉意让她的脑子清醒了一下,醉酒带来的难受稍稍减了些许。
“跟你商量个事,不能在大庭广众下商量的事情,可不得偷偷摸摸的过来找人。”
“说吧,什么事?”
“还记得前几天我跟你说的找到了一个人吗?你猜那个小乞丐我是在哪找到的?”
“应该不是什么好地方吧,不然你早就恨不得把人护在身边了。”
“是清风馆。”
“清风馆?那是什么地方?”
“额,该怎么跟你说呢?”
看着沉珏欲言又止的举动,景瑶迦灵光一闪,“不用说了,我明白了。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他现在名声挺大的,是清风馆最有名的清倌,我不想报答他了,我想娶他,小时候没有想明白的情意,现在我想明白了,但是……”
“他需要一个清清白白,不会被人指摘诟病的身份对吧。”
“是,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身为家族最有前途的晚辈,他们是绝对不会让我娶一个没有任何身份助力的人的,可我只想娶他。而不是暂时妥协,纳侧君,甚至是小侍,我不能这么折辱我的心上人,哪怕只是缓兵之计也不行。”
“所以他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压住别人的背景,毕竟这京中见过他的人不在少数,必须有强大的夫家才能让这些人不去乱说。而我景家就是其中一个,以你的人脉来看,景家是唯一的选择。”
“你总是这么聪明。”
“这件事作为朋友我应该为你两肋插刀,可是这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能做到的,必须要利用景家的势力才行,所以你得让我仔细考虑考虑。还得让我见一见人,我才好和母亲商量。”
“没问题,这几天你先准备成亲的事情,等成亲之后,我找个时间让你和他见一面,他不太相信我的真心,可能是见多了那些玩弄真心的恩客,你到时候别直接说,我怕吓着他。”
“好。”
景瑶迦看着莫名兴奋然后又一次跳窗溜走的沉珏,不由得觉得自己和这个人交朋友有一点欠考虑。
生怕女儿回京会搞出什么幺蛾子影响婚约的景家父母把婚期定的离景瑶迦班师回朝的日子很近,所以景瑶迦感觉没有做几件事情,没有培养感情,就要成亲了。
景正君说这是这一年级最好的日子,别以为她不知道这是母亲提着刀跑去钦天监让人算出来的“好日子”。要不是听到慕淳熙打趣,她还不知道为了自己的婚事,父母居然还敢威胁朝廷命官了。不过这样的结果是大家喜闻乐见的,那就不用在意过程了。
在婚礼的前一天是不能见面的,所以景瑶迦提前了两天爬墙去找自家的小兔子。
其实是可以上门拜访的,不过景瑶迦不想和一些无关的人虚与委蛇,影响了最近的好心情,就趁着月黑风高偷偷摸摸的潜入了容府。
景瑶迦静悄悄的躲在了树上,看着下人们都走了,尤其是那个咋咋呼呼的非鱼也离开了之后,才来到了窗前,轻轻的扣了扣窗户。
“谁?”容镜辞刚要歇息就听到了声响,这样一个紧要关头他十分害怕出什么岔子。
“小辞儿,是我,景瑶迦。”
容镜辞赶紧披上外衣,打开了窗户,让景瑶迦跳了进来。
“阿景,你怎么来了?”
“上次你不是说要我拿来练手的那些成品吗?我想着既然是聘礼,自然是要成亲之前给你的。”
容镜辞接过了景瑶迦递过来的包袱,掂量着重量,他就已经意识到了里面的东西应该不少。
“我可以现在就看吗?”
“当然可以,给了你就是让你看的。”
包袱里是大大小小的雕像,木制的,玉石的,棱角线条都被磨得十分光滑,更显圆润可爱。雕像的五官栩栩如生,身上的服饰更是一样不落,连每一个褶皱都如真的一般,样式之多,或坐,或卧,或喜,或静,直叫容镜辞爱不释手。
他低头看着景瑶迦,脖颈纤长,双颊绯红,唇色粉润,一双桃花眼盈着水光,就如春月落在粼粼湖面上,里头全是欢喜与情意。
看着容镜辞欢喜的模样,景瑶迦眼中带着笑意,那笑意突地展开,就如一树春花飘落在水面上,荡开粼粼水波。
容镜辞抱着怀里的包裹,这些雕像材质不一,有贵重的,用宝石雕琢而成,也有普通的,用的是随处可见的木头和石头,但无一例外,每一个做工都十分精致,栩栩如生,看得出雕刻之人的用心。
他似乎可以透过它们,看见这十几日景瑶迦或折下一根树枝,或捡起一块石头,然后在夜深人静之时,坐在灯下专心雕刻出自己的模样。
这些原本冷冰冰的雕像,似乎因这一份心思,而带上了令人熨帖的暖意。
见他喜欢景瑶迦才放下心来,虽然不管是什么,自家男人肯定会喜欢自己的礼物,但是到底这个世界不太一样,有些忐忑也在所难免。
“你若是喜欢,日后我继续给你雕刻这些,给你凑齐了各种材料的。”
“好。”容镜辞突然想起了什么,返回自己的床边,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什么东西,捧了过来给景瑶迦看,“这是我以前在青龙寺求来的平安符,可以保平安的,一直都没有机会给你,现在虽然你不去战场了,但是我还是想给你。”
“你的心意我领了,这个平安符我以后一定随身携带,时时刻刻都记着保重自己。”
“对了,阿景,听景正君说你喜欢紫色,我给你准备了一个剑穗。”
“我没有随身带剑,等回去我就挂在上面,一定不会弄丢的。”
“阿景,后天我们就要成亲了。”
“所以你乖乖的,后天我就来接你回家。”
景瑶迦微微踮起了脚,唇上的碰触一点即分。
容镜辞用手捂着嘴,眼巴巴看他。
景瑶迦看了他半晌,最终只屈指轻轻敲敲他的脑门。
容镜辞目送他离开,摸了摸脑袋,想到方才的事,噗嗤一声,乐得捂住脸,倒在床上滚来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