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去看她，只是闷哼了一声嗯。
“你都没看我！”女孩子气呼呼的说道，想要走，但转身又一把将他的脸捧了起来，“不行，你重新认真的看我，是不是很好看！”
他仰着头，瞳孔倒影着女孩子天真可爱的笑容。
她很漂亮了，但是他不配，不配她对他好，他也配不上她的身份。
女孩看到他鼻青脸肿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渐渐的僵硬，她纯净的眼眸含着泪水，低沉哽咽问道，“阿霄，是谁打的你，你疼不疼。”
一身狼藉，身上脏乱的衣服，莫霄在看眼前这个像是小仙女一样漂亮的女孩，想到刚刚打他的人，让犹如乞丐的他离她远点。
他给不了她任何的未来和幸福。
他猛地甩开了女孩的手，从地上爬起来，抱着破烂了的琵琶转身逃跑。
“阿霄，你别走，等我，等我啊……”
女孩追着他，怎么也不放弃。她摔倒在了地上，哭着叫他不要跑。
他终是心软，停下步伐，转身去扶着她。
满是泪光的她，却扬起灿烂的笑容对他说道，“阿霄，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丢下我……”
女孩给他上药，那一个晚上，他们坐在山头上看了一夜的星星，这真的是他最美的回忆。
一转眼整个小镇都布满了喜红的颜色。
他从那个犹如乞丐，脏兮兮的男孩也变成了有所成就的男人。
今天，小女孩的音儿一身大红色裙裳，灵艳动人，她递给了他一把她亲手做的琵琶，她笑颜如花还是和以前一样。
可眼里藏尽了苍凉的痛苦不为人知，她对他说道，“阿霄，我最喜欢你弹琵琶了，这把琵琶送给你。”
“我今天只想要听你弹琵琶，好吗？”
“好。”
琴声越来越轻，莫霄双眼流出了一行血泪。
所有的美好他想起来了。
不是音儿负了他，而是，她是为了他，才嫁给了她不爱的人。
而他入了魔，杀尽了所有人，包括她的父母。
她看他的眼神变得恐惧，害怕，他不断的囚禁她，强迫她，最后，她弹了一首曲子，最后死在了他的眼前。
“音儿……”
莫霄手中的琴音一顿。
受到他控制攻击夜无暇的人停止了攻击。
而在下一刻，夜无暇身影一闪，犹如白驹过隙的速度，一剑刺在了莫霄的心尖之上。
睁开了双眼，莫霄的目光停留在夜无暇身上片刻，视线越过他，落在栗雨昕的身上。
混沌的神色越渐清明，他很感谢栗雨昕，能让他重新想起他和音儿美好的回忆。
死，也了无遗憾。
他吃力的抬起手，想要将怀中的魔音谱给毁了。如果他没有去练魔音，也许他不会入魔，也不会毁了音儿。
就算她嫁给了别人，但她还是可以好好的活着。他依旧能够远远的看着她，远远的爱着她。
缓缓的，莫霄闭上了双眼。
栗雨昕在这刻心不由有一些揪滞。
猛地她转身，视线寻找周晟的身影。
在重新看到他的那一刻，她眼中的目光越发缱恋。
他没有机会补偿，重来。但她有，她真不想死，不想死。
栗雨昕很清楚的感受着体内的圣蛊在卷动，它企图占据她整个身体，让她成为它的傀儡。
周晟不断对圣女发动制擒，但碍于伤害她，他每一招都小心翼翼。
圣女的速度很快，她仿佛吃透了周晟不敢全力的对她攻击。
每次避开的同时，便是冲着周晟的要害攻杀。
阿塔里也想要抓住圣女，所以他也一起加入了对圣女的攻击。
不过，却没人能够抓得到她。
不仅仅是因为她的速度，而是，她能够突然瞬间隐身！
隐身的技能也就几秒钟，但这也足以让敌人面临巨大的危急。
隐身这种特殊的技能，足以瞒过那些信奉神灵的信徒。
阿塔里身上已经挂了好几处的彩。
圣女出现在面前，阿塔里不留余地的攻出剑招。
剑影纷乱，四方汇聚，直冲圣女中心。
剑招包围，圣女想要躲开不容易，就算突然隐身也不一定能避开杀招。
而在这时，周晟一剑插入，破了阿塔里的剑势。
伴随着，圣女又骤然在他们的面前消失，躲开了杀机。
“你到底是敌人还是盟友！”阿塔里见状气炸了，手中的剑一转，便朝着周晟刺了过去。
剑贴着周晟的衣裳而过，周晟冷冰道，“你最好离开，她，我自己会对付。”
“哼，你以为我是在帮你？”阿塔里暴戾的说道，“你要是再坏事，我连你一起杀。”
“随便！”
对话之间，圣女悄然的已经出现在了周晟的身后，她的手里握住一把冰锥，朝着周晟的身后狠狠砸了过去。
阿塔里发现了圣女，他并没有打算要提醒周晟。
但在这下一秒，周晟已经转过身，他的手抓住了圣女刺过来的冰锥。
冰锥锋利似刀，划破了周晟的手掌，鲜血如雨一般的滴落在了地上。
下一刻，一根穿着银丝的针，掷射而过，击中了圣女的面具。
“哐当……”圣女的面具掉落在了地上。
风，气流，在这一刻仿佛禁锢住了。
一张熟悉可爱的小脸措不及防的落入在了周晟的眼里。
瞳孔深缩，周晟低沉的声音略带颤抖，“慕雨。”
圣女有着和慕雨，慕离一模一样的可爱小脸蛋。
她眉心之中画了了一个橘红色似太阳的眼轮。
一张脸虽然可爱，却没有半点情绪，只有深沉的冷意。
她看着周晟犹如陌生人，泛不起丝毫的情绪。
“真的是你，慕雨！”周晟大声道，“慕雨，是爹爹啊，我是你爹爹啊……”
栗雨昕以最快的速度冲了过来，真的是慕雨！
她没死，真的是太好了，太好了！
她终于见到慕雨了！
“慕雨，看清楚，我是你娘亲，他是你爹爹！”栗雨昕难掩语中激动。
圣女毫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勾起一抹阴冷似鬼魅的笑，“爹爹，娘亲。”
她松开了手中的冰锥，向后推开一步。
“慕雨，你是不是记起什么了！是不是有人控制住了你！”栗雨昕当即上前双手扳住了她的肩头，“和娘亲说，快……”
而在这一瞬，圣女伸出一只手，猛地穿过了栗雨昕的腹部。
周晟，“昕儿……”
夜无暇，“昕儿……”
栗雨昕紧紧的看着圣女，眼中的瞳眸有着惊憾，“慕雨，我是你娘亲啊……”
眼中泛着莹润的水光，栗雨昕知道，这一定是她的慕雨，她并不怪她伤了自己。
她体内本来就养了一只圣蛊，迟早变成死人活死人那都正常。
圣蛊想占据她身体的痛，可比她伤她还要痛。
对视上栗雨昕的无悔温慈的眼神，在看她腹部不断流出来的鲜血，圣女突然心里头窜起了一抹悲戚难过的情绪。
她猛地抽回了手，看着血淋淋的小手，愣愣的，满是迷茫，满是悲恸。
周晟一掌将圣女拍了出去，一只手紧紧的将栗雨昕揽入怀中，他的声音满是恐慌，“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