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年的第一场初雪来得极早,十月底,上京就已经洋洋洒洒的飘了飞雪,初雪一下,这日子就是昼短夜长,越过得飞快。
天气越来越寒冷,宋慈也没法出门了,哪怕在院子里散步也不行,因为天气太冷,一出门就得裹成大熊宝,再进暖洋洋的屋又得重新脱衣,这一冷一热的交替,都怕她体弱遭受不住。
幸好,她也不是没法解闷的,随着旦哥儿归来,其余的孙辈甚至曾孙也都回相府小住,比如牛轰轰,再比如宋如茜和宋姿带了几个孩子。
相府,前所未有的热闹,再加上几个还小的,整日围在宋慈这里,吱吱喳喳的凑趣彩衣娱亲,就跟学堂一样,别提多闹腾了。
小的在闹,几个媳妇和宋姿她们就陪着宋慈说话,说一下外头的热闹,也说别家内宅的八卦是非。
只是往往说着说着,宋慈就会迷糊的歪睡过去。
每到这一幕,众人都不免会自觉停顿,也不走,只是放低声音,因为过上一会,宋慈又会醒过来,笑眯眯地问她们,说到哪了?
十一月中旬,宫中来了赏赐,那是独独赏给宋慈的,因为在地动时,她替太后娘娘挡了一劫,便是立下了大功,如今灾后已基本重建,运作如常,赏赐也就下来了。
所有人都以为这赏赐会很丰厚,最少也赐個有封号的什么夫人吧,可是没有,就是各色的补品,绫罗绸缎及古玩名品。
皇帝有些小气呀。
这是大部分勋贵的想法。
有酸里酸气的人则是想,宋家已是够富够贵了,还能怎么赏,难道就要赏个爵让宋家鲜花着锦么,那岂不叫宋家上天?
现在,只是赏些宝贝,也很可了。
“他酸由他酸!”
宋慈是这么说的,激动的看着眼前躺在绸面的一面新制的丹书铁契,双手颤巍巍的来回抚摸。
别人酸有什么的,酸死好了,她可是给宋家谋来了这么个大宝贝。
玄铁板所制的丹书铁契,上面拓刻了御笔,以黄金液浇嵌,上面书写了因何事所赐,及谋逆不宥,只宥其他死罪,且只赦免一次。
只要宋家不是作死搞谋逆,其它罪名上,有这东西,便可赦免死罪,所谓免死金牌,就是这个说法。
“这东西,是一式两份的吧?”宋慈问宫嬷嬷,一副生怕只得一个,而将来人家不认账的表情。
宫嬷嬷笑道:“自然是的,一式两制,一赐功臣,另一藏于内府,两者合一,便知其真假。”
宋慈这才放心了,又摸了一下这大宝贝,才用绸布覆上了,道:“看老大在不在府中,请他过来。”
宫嬷嬷微微一怔,道:“您现在就要和相爷提?”
“此时不说,更待何时?总有一天都要告诉他的,趁着我清醒就告诉他,而且,这东西,虽说不让宋家人得知,但总要供在祠堂里的。”宋慈道:“既不要让人盗取或知晓其存在,就得靠他自己来收藏,我却是管不了那么多啦。”
宫嬷嬷抿起了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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