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广寒宫—————————

“这些年,你委身司命一职,倒是难为你了。”

嫦娥手中把玩着司命送来的请帖,她也是今日才知道这司命竟然还是个老熟人——亚之。

“我一直都在仙子身边,我还在想看看仙子什么时候能认出我来?”

司命,原名亚之。

曾是羿的追随者,与羿一同翻越不周山,却在到达封神陵时不幸身殒。后来羿有了神之身,便将亚之复活并教他如何修行,有了修为的亚之在大战后,成为了仙。

九重天上众多仙职,以亚之的能力本可以胜任更高的位置。

但亚之专于司命一职,所以便有了这么些年的司命真君。

司命谱写人间命格,为的就是帮羿重返于世。

如今羿成功回到六界,他自然是喜不自胜。下一步,他要助羿重建天地秩序……

“既然你愿意与我摆明身份,那便是说明羿……他可是回来了?”

司命也好、亚之也罢,他想做什么都与她无关。她关心的,是十万多年未见的羿。

“仙子,这蓬莱盛会……您去了不就知道了?”

司命这次来找嫦娥就是邀她去蓬莱的,有了羿这一层原因,嫦娥一定会去。

“蓬莱盛会,这个我倒是知道。每年九重天上都会派仙人去,怎么今年轮到我了?”

嫦娥想见羿没错,但她现在很冷静。这无缘由地邀请,可绝不是简单的去看看热闹就作罢的。

司命点头,言语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尊敬:

“亚之,敬厚您的到来。”

嫦娥送走了司命,在无人的时候扯了扯嘴角,将请帖随意的丢在院子中。

—————————神界—————————

与此同时,身在神界的南音与白泽也收到了司命的请帖。只不过神界对于司命来说,就不是他可以随意出入的了。

南音与白泽盯着这请帖发呆,之前仙界给神界还下过一个封印,那个封印被宓月破除的时候,仙界应该就知道了。

这次往神界送请帖,显然就是打算将神族推到人前,让众人知道神族还有神在……

“这,我们去还是不去?”

南音问道。

白泽摇了摇头。

“不去?”

南音紧接着问。

“不知道。”

白泽叹了口气,说道。

“这个时候如此高调赴会,怕是不合时宜。况且,这蓬莱盛会,主要还是一些凡人的盛会。九重天那边会有仙人赴会,目的在于给凡人施恩。而我们,好像没这个必要。”

听白泽这般分析,南音点了点头,附和着:

“既然如此,我们不去便罢。”

南音说不去,白泽听后又摇了摇头,他说:

“不去,也不可。你可知这十多万年间,我为何躲在幽冥深处?若是我不去幽冥深处,九重天上那些仙人又怎会放过我!

这请帖会送到神界,怕就是九重天上那些仙人想着要试探我们……”

“试探?神?他们有什么好试探的。”

南音不解,他总觉得白泽对仙族有敌意。

但是在她心里,神族和仙族共存的时期都少,这又是什么时候结的怨呢!

“容不得神族的从来都是那群道貌盎然的仙人,而那群仙人都是由人族修道而飞升的。与天地同生的神族,只要存在一天,就会告诉他们一天,你们这仙族身世上的卑微。

所以,最不想看见神族的不是魔,是仙。

九重天上的,知道神族重启了神界。但是他们却没有做什么,无非就是他们有所忌惮。

他们不知道现在的神,什么样子的。所以,他们才弄出了这么一场宴会。”

“这……”

南音听白泽这么一说,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可面对如此局面,他们又该如何面对?一时间,白泽不语,南音也犯了难。

“如今的神界,其实不过是强弩之末!就凭你我再加上宓月,我们三个总是不能够做到让神族如何如何的。

所以,我也没什么多远大的抱负。神,应天地而生,这是自然规律。那么神的消亡,也是自然规律。神族大势已去,我们谁也不能逆天而为,违背这个规律。

既然如此,倒不如偏居一隅。图个太平,安稳度日。”

白泽这般说着,他的记忆最为完整。上古神之身,清醒的度过了十多万年之久。他麻木的同时,心也是古井无波。

如今的局势,他自然也看的最为清楚。

“白泽,你说的这些……我也清楚。只是,你当真说服了自己?能够做到置身世外?那小花神,你可是将她寻回来了?”

南音看向白泽,眼神里始终还是有些探究。

“小花神……如说我现在还有所求,就是她了吧!”

“我就知道。你看看你,堂堂白泽上神,天地间唯一的真神,沉迷于情爱不可自拔。

再看阿宓,也是如你一样。我本以为她之前种种是因为忘记了她是神,心神不全。结果恢复了神之身,还是脑一热就跟着那个叫云卿的四处游走,这神界她也不回来。

这男女之情,当真这般迷人心智?

为何姐姐会这样,你也会这样,阿宓也会这样……”

南音想起了女娇,她那个嫁给治水英雄姐姐。听闻,那男人三过家门而不入。听闻,她那姐姐最终熬尽了心神,化作了一块石头……

神女宓妃,一个生性喜爱自由无拘无束地天神。因为一人族男子,愿煞费苦心为他违背天意,逆天改命。会因为一个人族男子,终日在姣娴居以泪洗面。

愿为一男子舍身,在大战中牺牲自己……

眼前这个白泽,又是同样的情况。

这神一族,当真都要毁在情爱之中?

“南音。有时候,我很想劝你放下心中执念。但每次话到嘴边,我都没有说出口。

我知道你的执念是什么,既然是称之为执念自然不会是能够轻易放下的。

若说劝你,我和宓月不也一样。

这无趣的神做久了,倒不如去感受一下人族的七情六欲。

说到底,只是怕孤独吧。”

白泽看着南音,他不想她走上歧路。不过,一切都是命,他无心阻止也无力去阻止。

白泽这般苦口婆心说与南音的真心话,这怕是最后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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