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谈心
林大人这里事情到李夫人这里就是结束了,但不代表沈琬佳不会顺藤摸瓜。
一边是纪家的藤,另一边是李家的藤,还有之前的一些端倪,最终的结果指向了一个人,就是最近看起来并没有怎么蹦跶的小太子。
沈琬佳一直自认没有得罪什么人,嗯,得罪什么得罪不起的人。
但就是一直有人跟她过不去,并且不是跟侯府过不去,并不对付侯府的其他人,就是冲着她和桂苑去的。
一开始还以为纪家是看不惯她挖了纪宣过去,但从纪宣的意思看来,纪家也并不是很在意这回事。
要是竞争对手,他们也根本算不上,不如说是有意找茬。
做的越多,马脚就越多,再根据常理推测,沈琬佳最后锁定了南宫清辉这个熊孩子。
也是,除了太子,谁敢跟公主,郡主,侯府作对咧?
“竹三,接下来什么都可以放一放,给我全力寻找青灰大师!”
大概只有青灰大师能够治一治那个熊孩子里。
除了让竹三找青灰大师,沈琬佳自己也准备和南宫清辉约谈一番。
这次还是在御花园见面。
许久不见的南宫清辉,被南宫灵均养的更加水灵秀气,举手投足之间都带着一股贵气。
但在沈琬佳看来,就是装腔作势的本领又提升了一些。
春寒陡峭,御花园里虽然有许多不畏严寒的植木花草,但依然显得有些清冷。
没有选择露天的亭子,而是在园中的一个暖阁里,两人见了面。
看着那个原本卤蛋一般圆润的脑袋长出了茂盛的毛发,从熊孩子长成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沈琬佳有些许感慨。
自己也是又老了一岁啊。
“你干的?”
沈琬佳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猜。”
“你这是铁了心想做反派啊?”
“胡说,我只是想要娶媳妇!”
南宫清辉眉头一锁,眼睛一瞪,多了几分威严,似乎是想吓住沈琬佳。
沈琬佳无情的翻了个白眼。
那小少年转瞬有眉开眼笑,“我就知道吓不住你!是这样的,你看当时咱们打赌,也没有说不能妨碍你啊?你是说不是?”
“殿下,没有你这样子做事的。”
原本想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沈琬佳,发现自己没和这个能耐,有点无力。
“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为什么不能害你啊?”
南宫清辉理直气壮。
“你说的有道理!”
沈琬佳站起来,转身就要走。
“等等等等,你生气了吗?”
“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管的着吗?”沈琬佳反问。
“你对我不好。”
“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为什么要对你好。”
“很好,女人,你已经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已经让人去找青灰大师了,到时候小心他抽你屁股!”
沈琬佳看着可爱缩小版的霸道总裁,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要抓过来脱了他的裤子打一顿!
这次“谈心”之后,南宫清辉消停了好一阵,不知道是谈心起了作用,还是得到消息的青灰大师教育了他。
总之桂苑的生意在上京四平八稳,有条不紊的铺开发展着,有商行还表示愿意代理,在上京之外,整个大堰开桂苑的分店。
不过这都是后事了,如今人们最热议的话题是北方诸国的消息。
开春一来,马贼非但没有被彻底剿灭,还越加的活跃嚣张起来。
据镇北军回报的消息,这马贼不但在镇北军中安插了内应,还与北方诸国,已经臣服的蛮戎属国也有暗中勾结。
朝堂上要求皇帝重新启用淸定侯,派其平乱的声音也越来越多,但声音越大,皇帝越是充耳不闻。
而拿到了军饷,剿匪却没有起色的陆阳周也受到了质疑。
不过现在压力最大的并不是远在北疆的陆阳周,而是身处上京的南宫星琼。
“公主,要不要再送信给驸马,之前封封都回了,上次那封可都半个月了……”
“不必了,该说的都说了,既然他未回复,那便不必再送了。”
南宫星琼一如往昔的喝着平日里最爱的茶,神情平淡。
娇儿虽然忧心,但公主一直都是自己有主意的人,既然公主不急,她也不会多劝。
她只是有些好奇,上一封信,公主都写了些什么呢?
驸马在北疆又到底是有多忙呢?
自此驸马去了北疆之后,两人之间几乎是隔天就有信件来回,公主差不多每日都要写信读信的,可这怎么就半个月没动静了呢!
会不会是姑妈没收到信?或者寄回来的信丢了呢?
娇儿欲言又止,其实她也知道,公主和驸马往来的信件是有官兵护送的,不同于普通驿站的往来,丢是不可能丢的。
诶……
南宫星琼最后寄出的那一封信,此刻正被陆阳周第无数次拿出来阅读揣摩。
他知道她知道了。
她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呢。
信中的内容看似普通,如同往日一般,写了一些家常,也写了桂苑最近的生意,她在上京遇到的趣事。
可是最后,看似安慰他一般,说不要在意战事吃紧,说不用害怕打败战,说只要活着回来就说,还写道南宫星琼就大堰的公主一天,陆阳周就是她南宫星琼的夫君一天。
可如果,南宫星琼不再是大堰的公主了呢?
他陆阳周,就也不是南宫星琼的夫君了吧?
这看似宽慰的话语,实则是在警告他。
夫妻多年,他一直都知道,她是比他聪明的,下嫁给自己,是他的福分,是委屈了她。
可如果能让她不委屈,她为什么不愿意呢?
因为她是大堰的公主啊。
可是如果能让她不是公主呢?
陆阳周不知道答案。
一个多月前,他刚到北疆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南宫星澜就只身来见了他。
当时南宫星澜说了不少话,他没有给他答案,直到他不过小胜一场,俘虏了数十名马贼,就得到了来自朝廷的犒赏。
这不合理,但他却得到了,过程虽然曲折,但他还是得到了。
而且是大司马苏德开了口。
他想到了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苏濯,可现在想来,他好像从未真的了解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