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太瘦，督军夫人简直美得不可方物，祁万国两眼发直，好半天才勉强收回视线。
“鄙人祁万国，女儿祁红颜失踪，特来求督军帮忙寻找。”
今天下午她才见过祁红颜，到了傍晚祁万国便登门来找浦东昇寻人，说他不知道祁红颜都干了什么鬼都不信。
“谁给你的底气来找督军帮忙？”
杜章落座沙发，态度倨傲。
祁万国道，“有记者曾在督军的半山别馆附近见到过小女，所以祁某才斗胆来求督军……”
“哦，是在半山别馆附近吗？”杜章明知故问。
“是啊，而且不只一家记者看到。”
杜章摇头，“这我就不明白了，半山别馆空置多年，为什么会有那么多记者跑去那边，还恰巧遇到了贵千金？”
说罢，杜章吩咐佣人拿来纸笔。
“麻烦祁先生把遇到贵千金的记者名字以及所在报社写出来，这些都是重要线索，希望祁先生写得尽量详细些。”
祁万国想拒绝又怕惹恼了杜章不帮忙，只得挑不重要的写了两个人。
杜章拿起来看了，知道祁万国是故意遮掩，随手丢回茶几上，道。
“祁先生回去等消息吧。”
他还没见到浦东昇呢，他不能走，祁万国点头哈腰。
“能否让祁某见督军一面？”
杜章倒没反对，让佣人带祁万国上楼。
看到睡在床上面色雪白的浦东昇，祁万国吓得屁滚尿流，一句话不说便逃也似的离开了督军府。
季晓迎站在阳台上看到，转身回房，吩咐香墨。
“祁红颜失踪怕没那么简单，告诉那边计划暂停。”
香墨应了声是，又道，“没想到夫人那么狠，四姨太和那个男的也太惨了，以后怕是没好日子过了。”
季晓迎冷哼，“四姨太有什么好惨的，她那是为了向督军表忠心，现在越惨以后督军才会越疼她，所以咱们也不能落下，至于杜章，她再狠也没用，督军迟早弄死她。”
“可若咱们这边停了，让其他三位姨太太抢了先，咱们不是要吃亏？”
季晓迎染着丹蔻的手端起茶盏轻啜了口，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就算这次表忠心不成，有我阿爸在，督军也不会亏待了我，但若是冒进出了事，那就不只是得罪杜章一人的问题了。”
香墨腹诽，季爷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就非得喜欢督军夫人，害得二姨太左右为难，可是这话谁也不敢说，包括季晓迎这个亲女儿也是不敢的。
杜章见天色不早，再加上今天折腾得厉害，实在没精力开车出门，便拿起电话薄找到程宅电话拨打过去。
程致远刚从外面回来，很意外接到杜章来电。
杜章开门见山，“我想知道程先生到底找我有什么事？”
之前杜章爱搭不理，今天突然亲自打电话来问他，程致远忐忑，但因为不用见面反而方便了他。
“我的父母现居雷省曲沛，如今全国局势紧张，唯有钟大帅管辖的云省坚如磐石，所以我想求夫人帮忙，说服督军增兵安县夺下曲沛，将曲沛纳入云省。”
程致远的回答出人意料，杜章蹙眉。
“浦东昇的督军是钟大帅给的，你让管理一城的督军去插手一省的辖区问题，我是该说你是太异想天开呢，还是该谢你太看得起督军？”
程致远急切道，“夫人息怒，我是认真的，若是夫人觉得五十万太少，不如夫人说个数。”
听程致远如此言之凿凿，杜章越发觉得奇怪。
“就算我说服了督军，你真就认为督军能办得到……”
话未说完，杜章突然惊醒。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求钟大帅？”
那么，程致远之前对她大行方便之门，又要送她五十万，并非是看在浦东昇的面子上，而是因为钟佑旻？
那个时候她和钟佑旻还是陌生人，而程致远是根据什么那么笃定她会跟钟佑旻有所瓜葛的？
还有，她被围堵时，程致远说的那句，‘恐怕程某以后未必会有这个机会’，应该是指一旦她跟钟佑旻的关系曝光，他为了避嫌不再方便与她私下接触。
杜章眯了眯眼，真是有意思。
程致远没承认也没否认，杜章心下了然，道。
“我和督军都是孤儿，最是羡慕父母双全，程老板一片孝心，我自然得成全，只是我与大帅实在不熟，去军部找他谈又不方便，所以，抱歉了。”
程致远忙道，“大帅闲时常去百乐门消遣，您若是不介意可以去那里找他。”
终于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杜章满意地又敷衍了几句，便挂断电话。
看来今天她就算再累也得出门一趟了。
杜章回房换了套衣服下楼开车就走，却被门卫拦下。
“督军吩咐，晚上无论谁出门，必须有督军手谕。”
手个屁谕，死渣男就是不想她出门故意找茬。
“你是开门，还是想我开车把门撞烂？”
杜章放狠话，守卫犹豫。
“夫人稍等，我请示下督军。”
“不用问了……”
季晓迎散步路过听见，莲步款款的走过来，道。
“督军身体不适，岂能因这点小事打扰督军休息。”
说罢，转向杜章道，“以后晚上谁也不许出去，包括夫人在内，夫人若是不满，可以明日找督军理论，但今晚绝对不行。”
金有福受伤无法打理府务，本就管着库房的季晓迎大权独揽，正好拿杜章立威。
杜章打开车门下车，一掌劈晕季晓迎，香墨扑过来护主，被杜章抬脚踹飞。
脚踩在季晓迎的右手上狠碾，杜章冲着守卫道。
“现在二姨太的手受了伤，打理不了府务，只能由我这个当家主母全权掌家。
我这人睚眦必报，谁让我不痛快我就扣谁薪水，你是开门还是不开门，开门赏你十个大洋，不开门扣你五十，我看你的那点薪水够扣几年。”
为了五斗米折腰不丢人，守卫开门。
杜章数了下，四个守卫，丢了四十大洋给守卫，上车开车出府。
霓虹闪烁的百乐门门前，男人身姿笔挺，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去开车门，却骤然抬起如鹰隼般的眼望向对面三楼……
一扇半开的窗户后，似乎有什么蛰伏其中。
敏锐的直觉让钟佑旻迅速做出判断，弯腰贴着车身绕到车尾，同时一声枪响划破寂静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