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川看她诧异的表情,又说了一遍。
宋芸对这样的结果不可置信,但很快接受,“那她什么时候能够出来?”
梁川看了眼腕表,“应该快了。”
这时,他目光朝着侧后方扫了过去。
纪晏礼阔步而来,声音淡漠疏离,“温苒去哪儿了?我打她电话关机了。”
宋芸转过身,氤氲着泪水的眸充满了愤怒,“她是你妻子,你却跑来问我?”
纪晏礼眸光沉了沉,“相比之下,她和你更亲近。”
宋芸“呸”了声,她没好气道,“为什么会这样?和苒苒结婚后,你有一天善待过她吗?没有!你天天宝贝林晚秋那个绿茶婊,不但不信任,还任由着她伤害苒苒!曾经是、现在亦是!苒苒要是出什么事,我和你没完!”
纪晏礼不明白她的意思,微蹙眉心,漆黑的眸子蓦地沉了下来,“温苒出事了吗?”
宋芸担心温苒是MrsR的身份暴露,只能扯谎道,“你不是说她关机了吗?我也联系不上她!”
纪晏礼闻言神色稍霁,没消息其实是好消息,“温苒要是联系你,麻烦你让她回我一下。”
宋芸冷嘲热讽道,“没问题,毕竟你们要确定明天几点民政局见!纪总明天应该挺忙吧?喜提离婚证后就去领结婚证了吧!”
纪晏礼幽深狭长的眸变得危险起来,宋芸亦是不甘示弱地扬着脖颈满脸写着‘谁怕谁’。
梁川担心事情恶化,眼珠子一转问纪晏礼,“你是在等MrsR吗?”
纪晏礼微一点头,“MrsR已经从后门离开了。”
“还有后门?”
梁川点头,“手术室直通重症监护室那边的通道还有医护人员的更衣室。”
宋芸嗤笑,“想让MrsR帮林晚秋做手术?真是异想天开!你就是给她一百个亿,她都不会帮她的!”
纪晏礼眸色清冷,嗓音中带着强大的压迫感,“温苒今天不来就是为了躲我,对吗?”
宋芸扬着脸,“对,所以你就免开尊口吧!”
纪晏礼眼底辨不清情绪,梁川生怕矛盾被激化,将宋芸扯到身后。
纪晏礼轻笑了声,转身离开。
梁川算是松了口气,“这纪晏礼给人的压迫感也太强了。温苒是怎么和他在一起三年的?吓死我了!”
宋芸伸手戳他背,“瞧你那怂样!快去看看苒苒什么时候能出来!”
梁川进去再出来是十五分钟后,宋芸看着便携式病床上面色惨白的温苒,眼泪瞬间流下来。
温苒戴着口罩,但是眼眸一点神采都没有。
她声音孱弱,“芸芸别哭,我这不是没事儿嘛!”
梁川压低声音,“去病房再说。”
两人推着温苒去了妇科那一层,同纪老夫人的神经科相隔三个楼层。
进入病房后,梁川将温苒抱起轻放在床上,然后让护士推走便携式病床。
宋芸带上门,快步走到病床前落座握住温苒的手。
“苒苒,你知道梁川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都要吓死了。还好你没有怀孕只是大姨妈来了,要不然真的流产了你心里该多难过啊!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这个孩子的。”
温苒眸光黯淡,“我也没想到我的孕症只是激素异常引起的,闹了个乌龙。也许是之前心里压力大导致的,不过我真的很庆幸不是流产。”
梁川说,“虽然不是流产,但你月经量也是不正常的。正常情况下不会超过80毫升,但是你出血量在700毫升。我让检验科检测了你的血液,查出你血液中含有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药物成分。”
温苒眸光瞬间冷冽,像是淬了一层寒冰。
宋芸察觉出不对劲,问道,“那是什么药物?”
温苒拧起了眉心,“流产药物。”
“所以有人想要你流产?”宋芸震惊之余,很快下了结论,“一定是林晚秋干的!”
温苒抿了下唇,“之前她给我一千万让我打掉孩子,我一定没行动,她急了。”
宋芸撸着袖子,“这个贱人!我要狠狠地揍她一顿!她怎么这么狠毒呢?苒苒,她是什么时候给你下的药?”
温苒回忆着,“这些天我早出晚归,林晚秋根本没有机会下手,除了前天晚上,我喝了张嫂熬的梨水。应该是那个时候。”
宋芸转身就要走,被温苒扯住手,“别冲动,证据应该早就被她销毁了。”
梁川也劝道,“是啊,宋芸。前天晚上发生的事,下药的人不会干等着你去查找证据的。”
宋芸拧眉,“难道就这样放过这个狠毒的女人吗?”
“当然不能。”温苒说,“曝光我和江舟的照片、掳走丹尼斯,再加上给我下流产药物,这些事林晚秋都不无辜。芸芸,让丹尼斯监听林晚秋的电话。我要把她送进她该去的地方!”
梁川亦是愤怒,“这次药物导致温苒大出血,还好止住血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过温苒,你在两年内都不能要孩子,要了也很容易流产。最重要的是,你心脏承受不住。”
温苒嗯了声,“不会再有孩子了,这辈子都不会有了。”
宋芸和梁川都沉默了,他们都知道这句话的意思。
温苒和纪晏礼离婚了,她此生都不会再婚了。
宋芸对梁川说,“你回去工作吧,这里有我呢。”
梁川点头,“那我帮温苒把手术报告写完。”
说完,他匆匆忙忙地离开。
病房内只剩下温苒和宋芸。
宋芸将纪晏礼在手术室外等MrsR的事情讲了一遍,“这个狗男人对林晚秋是真上心!气死我了!你可是为了他奶奶流了那么多的血!”
温苒扯了抹笑容,“这个手术难度大,中途换医生万万不可取。万不得已我都要坚持下去。”
宋芸看着她泛白的嘴唇,心疼道,“纪老狗还认为你是为了躲他才不来的。”
“他如何想,对我而言都不重要了。”温苒深吸一口气,“明天我会在民政局等他。”
彼时,纪老夫人病房。
除了纪晏礼和陈嫂,其他纪家人都回去了。
纪晏礼坐在椅子上,心神不宁。
陈嫂拿着洇湿的棉签为睡着的老夫人润嘴唇,她喃喃道,“也不知道少奶奶在忙什么,她明明说老夫人手术的时候会守护她的。唉,最起码打个电话啊!”
她回头看向纪晏礼,“少爷,少奶奶不会出什么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