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日后让这丫头甘心给自己卖命,他不介意帮她处理一下她看不顺眼的人,但现在情况特殊,还是少惹麻烦为妙。
何况,后面的箱子太大,越野车根本装不了,他也不敢将那个过度危险的人从里面捞出来,抢了没用。
“你去后面,把人看住,一旦有动静就喊我。”
他害怕再出现什么幺蛾子。
“后面有人?”
厌酒打开车门,从驾驶座滑到地上。
“嗯。”
队长视线往前看,眉头微锁,回答的心不在焉。
厌酒转身往后车厢走,眼中闪过意料之中的微光。
一进入后车厢,车外的声音仿佛都被篷布隔绝了,厌酒感觉到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脏。
周围逼仄又昏暗,血腥味浓郁的让人晕眩,恍若步入了野兽的领地。
她只得召出一些莹绿的光芒照明。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周围的危险和压抑,似乎也随着光芒淡了一些。
铁笼距离她仅有半米的距离,里面那人半跪着,头发垂下看不见面容,手腕被粗壮的铁链捆在铁笼两角,整个人几乎被吊起来。
两条腿看着没有力量。
估计断了。
最严重的一道伤位于右锁骨下方的位置,那里被一条锁链穿行而过。
她想到了古时候的一种刑法,没想到现在还有人这么做,末世真是让文明倒退了。
她实力太弱,刚才的治疗其实并没有起到很大的效果,顶多勉强让伤口不再流血。
厌酒将钥匙从自己衣服里掏出来,若有所思。
那位队长并不是一个粗心的人,钥匙丢了这么久,不可能察觉不出来。
……他在怀疑她和李茜玉!
现在让她来这后车厢,恐怕就是他试探的一步。
她将光凑近一些,围着铁笼走了一圈,找到了七个小型红外感应器。
一旦试探开锁,无论有没有钥匙,都会引起动静。
她蹲下来,在男人身上摸索一番,最后扒开他胸前的衣服,看见一颗小小的红色感应器,和那条锁链一起,嵌在男人血肉里。
厌酒冷冷的勾了下唇。
不过很快,她的目光就被别的东西吸引住了。
男人胸膛上,遍布各种针眼和刀割的疤痕。
那种痕迹,就像是新长出来的血肉再次被翻开,肉芽不断再生又被毁坏……
她莫名升起了一股戾气。
前世的她,身上也有很多这样的疤呢。
她想的出神,忽然感觉自己被一道强烈的视线锁住了。
脑中的警报被疯狂拉响。
她抬起眼。
那人黑色凌乱的发梢遮住前额,下半张脸隐在暗处,他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静静透过缝隙盯着自己。
这种眼神,让厌酒产生了凝望深不见底的黑渊的错觉。
望不见多少敌意,却能感觉到里面的黑暗与死寂。
两人默默对视。
空气僵硬而沉重,像是快要凝固的胶体。
她没有移开视线,与对方相互盯了足足有一分钟。
最后厌酒不耐烦了,有些无语,就你现在这战斗力,还学会盯人了。
她伸手捂在对方眼睛上,冷酷命令:“你什么都没看到,继续睡觉。”
“再盯着我,剜了你的眼珠子!”
“……”
对方似乎僵了一下。
好半天,她才感觉自己的掌心被浓密的睫毛轻轻扫过。
厌酒撤回手,果然见那人将眼睛闭上了。
这么听话?
她仔细辨认片刻,才发现对方是晕了。
“……”
说晕就晕的?
“豆豆,你那个伪装植物的技能,覆盖范围有多大?”
——我还太小了,勉强盖住你。
——不过若是另一个人和你挨的很近很近,也可以。
豆豆非常懂事的说。
厌酒:“……”
她把自己的行李拖过来,从奇角旮旯里掏出一盆营养不良的常春藤,里面的泥土都干的开裂了。
既然她的能力是催生植物,在这个沙漠地带,无论这鬼玩意背着多么的累人,她也得带着。
她看着发光的右手,缓缓将手贴了上去。
“沙沙——”
眨眼间,常春藤像是泛滥的海藻,争先恐后从花盆中冒出来,其中长势最好的两股,抢地盘一般迅速盘踞了车厢的天花板。
忽然,篷布被人从外面撩开了一条缝。
昏暗的光线从外面打进来,一道白衣纤弱的身影,正定定站在外面,往里面窥视。
厌酒掀起眼皮,从容的将手里的光芒收起。
对方的目光在车厢里打量一圈,最后停留在厌酒身上,神情一凝。
里面太黑了,她什么都看不清,不过刚才她手上似乎有道绿色的光芒,那是什么?
“小酒,你真的没死,怎么不回去找我们啊?”白念的表情迅速切换成惊讶,“你不知道,我们以为你出事了,大家都很伤心呢。”
她说完,心里已经能想象到对方感动惊喜的表情,以及屁颠屁颠跑过来当狗的场景了。
只是她这次预料错了,那人一动不动,像是融入黑暗中冷漠的雕塑。
她忽然无法遏制的想起之前厌酒那个诡异的笑容来,心里猛地一突。
很快她就为自己竟然对这个贱丫头产生了恐惧而恼怒不已。
其实刚才在车里,她就认出了厌酒。
按照现在外面的情况,丧尸冲破基地大门是迟早的事,本来她对安全出去没什么信心,甚至有些后悔让程隐他们将她弄死了,不过现在她活着……只要用她的血引开丧尸,这次危机将迎刃而解。
本来程隐是想让另外一名队员过来,是她特意求着让自己过来的,因为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见对方惊恐害怕的表情了。
“怎么不理我啊,生气了吗?其实你也应该理解程哥他们的,他们也是迫不得己,不然整个小队恐怕都要全军覆没,你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对吧?”
光线里的女孩抬起头,表情蠢的和以前别无二致,“我知道的白念姐,可是我的脚受伤了,现在动不了,你可以帮我一下吗?”
白念也是个木系异能者,每次小队受伤,她都跑去送温暖,虽然起不到屁大的作用,但把队里几个男的哄的服服帖帖。
程隐以为自己和白念是一对,其实早就不知道被戴了多少顶帽子。
“受伤了?”
“嗯,前面那个人把我抓起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