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元？”
钟杉杉疑惑不已，下意识地扫了眼时间。
9:55
都快晚上十点了，张思元找他干嘛？
难不成因为农夫山拳股票暴跌的事？
钟杉杉眼神示意助理接电话。
助理非常有眼色地接通电话，并打开免提。
“喂，钟总在吗？”
钟杉杉摇摇头。
助理淡定自如地开口：
“不在，张总，怎么了，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张思元沉吟片刻：
“那个….麻烦你问一下钟总，吃晚饭了吗？我今天在临安市出差，正好在你们公司附近。”
吃晚饭？
钟杉杉迷惑不解。
晚上十点，吃什么晚饭？！
吃夜宵还差不多。
钟杉杉微微点头。
他心里明白，约晚饭是假，谈事情是真。
助理心领神会，立即回应：
“好的，张总，我现在就去问问，马上给您回电。”
张思元“嗯”了一声，便挂断电话。
钟杉杉说道：
“你先安排下包间，就去我常去的那家怀石料理，安排好了以后，再给他回电。”
……
晚上十点半。
松佐怀石料理，“雄山”包厢。
包厢内是纯日式装修。
榻榻米的地面，一张矮桌置于正中间。
桌下是一个凹进去的空间，便于顾客放置双腿。
桌上是各式各样精美日式餐食。zuqi.org 葡萄小说网
刺身、和牛、海胆、寿司……
透过巨大的透明落地窗，可以看到窗外的庭院。
柔和的灯光下，绿意盎然的庭院仿若披上一层暖黄色的纱。
包厢内，偶尔传来潺潺的流水声。
更是为“吃”这件事，增添了几分大自然的韵味。
一位身穿淡蓝色和服，系红色蝴蝶结的小日子国女孩，身姿轻盈地走进包厢。
她微微颔首，手里端着一个木质餐盘。
餐盘里，是价值六万二千五百块一瓶的山崎酒，与三个日式陶瓷酒杯。
女孩缓缓屈下双膝，微微侧身，娴熟的为三位前来吃饭的食客一一斟酒。
倒完酒后，女孩便起身，乖巧地跪在一旁，随时等候客人差遣。
兰石力色眯眯地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女孩。
而坐在旁边的张思元，却若有所思地瞥了眼对面的钟杉杉。
钟杉杉摆摆手：
“没事，这里的服务员都是小日子国人，根本听不懂中文。”
一听这话，兰石力竟脑补起女孩说日语的场景。
兰石力不怀好意地冲女孩笑了笑。
女孩礼貌地点点头。
正在这时，张思元举起酒杯：
“感谢钟总赏脸请客。”
兰石力瞬间回过神来，赶忙端起酒杯。
钟杉杉举起酒杯，笑着回应道：
“哪里哪里，你们大老远来一趟，应该的。”
咣——
三人咕嘟咕嘟喝下一整杯酒。
酒精过肚，封着的心思似乎也打开半分。
卡在喉咙的话，也呼之欲出。
张思元提拿起筷子，一边夹起一块海胆手握，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
“钟总，今天农夫山拳绿瓶水应该卖的不错吧？我看到网上不少人都买了。”
钟杉杉面带微笑。
绿瓶水销售惨淡，张思元会不知道？
买绿瓶水的人，大多数都是他找来的托。
张思元会不知道？
呵，他只经营农夫山拳一家公司。
可张思元经手的上市公司，比他吃的盐都得多！
绿瓶水的销量到底如何，张思元心里跟明镜似的。
农夫山拳现在的处境，张思元分析的可能比他都清楚！
正在这时，兰石力一脸谄媚地说道：
“钟总，今天有个主播在斗音直播批判您，还好我看到了。
那个主播没说多久，我就把他举报了。我刚举报，他的直播间就被封禁了。”
“是吗？”
钟杉杉表面装作惊讶，心里却骂道：
特么的。
这老头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明明是他亲自给张一鸣打的电话，才封禁的懒癌直播间。
这老头，真小丑。
钟杉杉装作不明所以：
“那主播都说我什么啊？竟然能让你忍不住举报他？”
兰石力野蛮地塞入一片蓝鳍金枪鱼，含糊不清：
“他说您有营销天赋，但不懂人情世故。”
咕嘟——
兰石力吞下蓝鳍金枪鱼：
“他还拿您与和悦购对比来着！”
听到这话，钟杉杉的筷子在空中停了一秒。
旋即，又疑惑道：
“与和悦购对比？怎么对比？”
兰石力放下筷子，一脸认真：
“他说您铺天盖地地搞营销，却卖不出去产品。
可和悦购不营销，甚至反向营销，顾客竟蜂拥而至！”
张思元佯装惊讶：
“啊？还有这种事？”
兰石力点点头：
“可不嘛，最过分的事，农夫山拳变成现在这样，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钟总对员工不好。
人家范老板对员工好，有员工撑腰，而钟总没有，这就是范老板任性不搞营销的理由。
他还用哇哈哈靠员工度过危机…”
钟杉杉轻轻放下筷子。
“啪——！”
钟杉杉用力拍响桌子，满脸怒容。
兰石力看着钟杉杉的样子，有些害怕，便不再继续说下去。
可一旁的张思元却坦然从容。
钟总这明显是在假装生气啊。
要是真生气，应该直接摔筷子。
谁生气会先轻放下筷子，再拍桌子啊。
钟杉杉提高声音：
“岂有此理！竟敢拿我和一个小商超的老板比！范逸和我是一个等级的吗？”
兰石力立即接话：
“不是不是，范老板哪能跟您比！您是大夏首富，他一个半路杀出的小孩，算个屁！”
钟杉杉猛干一杯酒，瞬间奥斯卡影帝附体：
“哎，大夏首富……”
钟杉杉无奈地摇摇头，将自己的腿从桌子下扶上来。
啪——！
钟杉杉重重的将腿搭在桌子边。
兰石力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下。
钟杉杉指着桌上的腿：
“首富这条腿，现在……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