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三章 拔悉密(三十九)

寰宸宇和白泉已经出去转悠去了,他们每到一个新地方的时候,都会觉得非常的新鲜,所以想到处转转,鉴于他们的身份,应该也没有人会去阻拦他们。就算遇到什么麻烦,以他们两个的能耐,恐怕没人能够奈何得了他们,说实话,他压根就没有担心过这两个家伙,就算他们在外面闹翻了天,被数万人追杀,他也丝毫不会担心。这倒不是因为他和这两名自己的灵兽关系不好,而是因为他们的实力实在是太强了,抛开他们都是妖皇级的本体不说,就说说他们的这两具凡人化身,基本上已经达到了凡人所能达到的巅峰,甚至还要超过不少,已经不能够用凡人的范畴来看他们俩。就连他叶倾城自己,如果抛开符术的话,他自诩根本打不过这二人,从中可以窥见他们的大体实力,更别说这两人都是体修,白泉是法体双修,而寰宸宇则是实打实能够运用斗气的体修,与现在常见的体修不可同日而语。

既然晚宴快要开始了,叶倾城随口应了一声,便打算走出帐篷跟着那传令兵去晚宴举办的地方。

就算要走,就算有什么计划,也得等到吃饱了以后再说,吃饱饭才好干活,这是千古以来不变的道理,就算是他们三个这种超人般的角色,也只有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去打人。更别说,他叶倾城虽然看起来十分稳重,深不可测,但是底里依旧是那名刚刚闯荡江湖的毛头小子,即使更换了躯体,但是内在可是不变的,在回纥与葛逻禄的第一夜时他们两个部族举办的晚宴,恐怕他最起码数年都不会忘记,他倒不是喜欢那些北夷美女的歌舞,而是实在怀恋那些大鱼大肉的滋味,尤其烤全羊,那滋味实在称得上是一绝。他自诩还在长安的时候,吃遍了长安的大街小巷,一些高档酒楼在朋友们的关照之下也曾光顾过,可是在漠北吃到的烤全羊,让他毕生难忘。那可是两个部族为了迎接大唐出使团,讨好使节而专门选出的部族当中最为肥美的羊,而负责烧制的,也是部族当中技术最高的烤羊人,所用香料也都是最为顶级的,诸多因素加起来,自然造就了一只只完美的烤全羊,让叶倾城现在想起来都嘴馋。

而这次阿史那施宴请唐军出使团,他已经向那家伙打听过了,原来的阿史那施确确实实是安排了烤全羊的,就漠北的风情来说,在晚宴当中安排这么一道菜品自然是理所应当的,这一点,让叶倾城稍微推迟了一些他的计划。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为了大唐的大局而设计的计划,尽管那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他虽然曾经是大唐人,但是在叶三郎自刎而死的那一瞬,他便不再是了,现在只是完成自己曾经的心愿而已,更别说再过一些年,他便将真正的踏足修真之道,与凡世再无瓜葛。拔悉密是强是弱,大唐的边关是否和平,与他叶倾城有直接的关系吗?当然是没有的,可他为何还要这样做呢?这一点,就连寰宸宇和白泉都不理解,因为叶倾城把这个秘密埋在了心底。

他口头上说着是为了完成以往的心愿,不然将来渡金雷劫时将会遭遇极强的心魔,试问,以他的资质和基础,就算真的遇上金雷劫乃至强大的心魔,他会陨落吗?当然不会,否则的话,天底下也不会有那么多的金仙了。可他为什么还要为大唐做到这个地步上呢?那自然是因为,他还有一位父亲,就算寰宸宇和白泉知道叶倾城以前是叶三郎,但是他们并不知道叶倾城有一位父亲,还住在长安。即使他们曾经与叶天征的老仆叶清有过接触,但也没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只当是以前叶倾城府上的仆人而已,就算修真者再厉害,也不至于连凡世当中不起眼的线索都能够注意到,至于叶倾城的父亲叶天征,他们就算想要了解,恐怕也是很难查到他的资料。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叶倾城母亲的去世,导致了他父亲的沉沦,放弃了自己最为骄傲的医术,整日花天酒地,不再过问世事,外界也就自然而然的将他给遗忘了,能够查到最多的情报,也不过只是当年蜀中益州的家主之争而已。

毫无疑问,叶倾城现在在凡世当中,最为留恋和担心的,便是他的父亲,为了父亲的安全,他自然要在脱离凡世之前清扫掉任何可怜的威胁。人身方面的安全,他交给了白凌峰,对于此人,他还是相当放心的,最不放心的,便是北夷与安禄山,于是他才有了前往朔方从军的行为。

之所以说这么多,便是说明了尽管叶倾城现在的一切都是在往大唐的利益方面来考虑,同时为了避免将来有可能发生的战事和牺牲,尽可能的做到尽善尽美。但是,他叶倾城是人,不是神,他也有着各种的欲望和想法,就拿现在来说,他现在的脑子里全是那一只只香气扑鼻的烤全羊,为了这,他愿意推迟自己的计划。

反正又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差池,实在不行就干脆让傀儡虫在这里待几年熟悉人族的身躯而已,让寰宸宇把要教导它的内容都记载在玉简上,这样的话就算效果没有寰宸宇直接教授强,数年的时间也能让傀儡虫进步不少。

不过这当然是下下之选了,就他自己来说,他并不认为会出什么差错,最大的依凭,就算阿史那施是他们自己的人,有他在,怎么可能会出事。

可事情偏偏要超出他的预料和掌控,就在这时,门外等候着他的那名传令兵忽然发出了一道惊讶的声音:“可,可汗?!”

正在穿鞋准备出门的叶倾城愣了愣,能够被拔悉密战士叫做可汗的,不用说自然只能是阿史那施的,而他粗略的一感应,也的确是那个家伙没错。可是,在晚宴快要开始的现在,他为何要冒险来见自己?难道计划真的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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