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丑时时分,一道身影从叶倾城他们所在的营帐门口一闪而过,消失不见,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笔《趣》阁
他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快速的掠过这西仓驻地的大部分地方,没有做停留的便一溜烟就又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去。此刻的营帐中以及聚集了十数来人,经过商议,最终叶倾城还是同意了挑选一些能够执行任务的手下,毕竟四个人实在可能有些不够用,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情况,那就更不足以烧掉诺大的西仓。除了他们三人外的两名火长都有被选中,一名是之前提到过的王难得,一名则是在他们当中最为年轻的小伙,名唤仆固锡,据说他是仆固部首领仆固怀恩的儿子,按理来说不该参加这种危险的敌后探查活动,但奈何他身为斥候营的一员,对逃避危险十分反感,也因此王忠嗣这才允许他跟随叶倾城他们,毕竟跟着叶倾城他们三人,总比其他的队正要安全得多。
本来叶倾城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对他挺关照,就连今夜也只让他准备按照计划的方向逃命,这让他感觉受到了小瞧,在他的强烈反对之下,知道他身手也极为不错的叶倾城这才不得已允许他参与放火的一组人手。
刚才外出打探情况的自然就是白泉了,在他们所有人当中速度最快的便是他了,即使是寰宸宇,在速度和灵巧上还是要略差他半筹的,或者一筹也说不准,即使他的黑影三叠巧妙万分,但是在粮仓驻地这种地形复杂的情况下还是白泉比较占优势。他的身手几乎堪比当世江湖武林当中最为顶尖的高手,能够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快速的完成整个驻地的侦查。
“如何?”
最先发问的竟然是一向泰山崩而面不改色的寰宸宇,因为这次的计划几乎都由他来策划,对于这些哨兵的干扰也是由他和白泉进行的,他急于想知道自己的成果。
白泉先一屁股坐下,喘了几口气后,带有挑逗意味的望向了寰宸宇道:“这么想知道?”
“废话,若是没有按照计划的发展,我们今夜行动可就有些难度了,那最好就要再往后推一天,再对哨兵进行干扰影响才行。可是,我们所有人的符篆效果维持时间并不均等的,虽然都是初等的空白符篆所勾画的灵符,但是初等空白符篆的品质也有好有坏的,产生效用的时间也会产生很大的差异,我们的时间不容再推一天的。”
寰宸宇看起来有些焦急,对于他这种喜欢运筹帷幄的人来说,自己的策略能否成功才是最重要的,在现在他的脑海里除了这个计划之外并没有其他的任何东西。
白泉有些意外的打量了他一下,他这才觉得有些不认识寰宸宇了似的,再加上时间紧迫和叶倾城等人的催促,他也不再逗寰宸宇了。
“情况就和你设计的一模一样。”他淡淡的说出了一句总结。
“一样?你别给我搞这么简洁,你就说那些哨兵怎么样了?”寰宸宇没好气的瞪了瞪他。
白泉语塞,这家伙咋这么认真,他只好连忙详细的说道:“我一路逛下来,四座哨塔上的哨兵都在睡觉,而路上巡哨的竟然一个都没有,逛到跑马场上时,才看到这些家伙们正聚在一起赌牌,其他地方并没有任何人,不过整个驻地里到处依旧灯火通明,只有拔野弥大帐外依旧站了十来个看守。”
“拔野弥在干什么?”对寰宸宇来说,这才是最关键的问题。
“还能干什么,刚刚虐待完一名汉人女奴,再加上喝了点酒,呼呼大睡呢,估计是白天傀儡虫的许诺让他太过高兴了。”
听到他竟然还在虐待汉女,顿时周围的这些唐军们怒火中烧,王难得冷冷笑道:“那就让他在高兴当中身首异处吧,队正!我愿为先锋,去取拔野弥的人头。”
叶倾城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给他泼了一桶冷水:“先别说人头不人头了,你就说他帐门外那十来个守卫你能闯过去吗?据说拔野弥骁勇善战力大无穷,你就算闯进去他也该醒了,你确定你能取他项上人头?愤怒是对的,但是要理智,不是随口就来的。”
“白泉你负责拔野弥的人头吧。”
“是,但是队正……拔野弥的那些汉人奴隶怎么办?还有第五队的兄弟们……”
终于有人提出来了,众唐军的注意力纷纷的转到了叶倾城的身上,他们其实早就想问这件事了,但是他们提出来叶倾城自然不可能听的,也因此他们只有等叶倾城的两名亲卫寰宸宇和白泉之一提出来,在他们眼里这二人自然应该就是叶倾城的亲卫,也只有他们说话叶倾城才有可能听的。
寰宸宇也目光深远的望向了叶倾城,心中有些捉摸不定,实际上,他的确有些摸不准他的这位主人,有时候他觉得这家伙能够下得去狠手,比如在盘龙山岛上他就凭借青甲之手大肆屠戮邪道弟子,其中有些是从没害过人的那种,有些是跪地求饶,但依旧被他挫骨扬灰,那一瞬他眼中的狰狞被在盘龙山山顶的他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叶倾城平日里所展现出来的人格却是极为纯善的,看起来就仿佛一副柔弱的读书人的样子,如果配上他真实的容貌,准确的说他更像是凡人当中的那种世家子弟。
也正因为拿不准叶倾城的倾向,在白泉的这个问题上,他可以从叶倾城的回答当中看出一些端倪,从而看出叶倾城的倾向。
白泉的这个问题让叶倾城也感到十分难办,从本意上来说,他们身为唐军,自然应该以救助百姓和同僚为己任,尤其这些被偶尔南下骚扰的契丹人所抢走的汉人奴隶,他们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吃不饱,穿不暖,没有工钱,主人一旦不开心就随意的虐杀他们,他们在这些北夷的眼中就只有一件物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