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后的万蛛上人,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随后懒洋洋地挪动着它那众多的细腿,顺着娄元裤脚,缓缓蹲回到娄元的头顶,这个位置他很钟意。
此刻,它那奇特的复眼紧紧盯着这枚神秘的面具,眼神中充满了探究之意。
然后万蛛上人缓缓开口道:“此乃三阶法器,且款式较为老旧,显然是个古物,若是拿出去售卖,想必应该比较容易出手。”
在修行界中,古董一说向来有之,越是古老的法器,往往越能受到某些怀旧修士的热烈追捧,他们固执地认为,越古老的法器便越强大,这种观点在修行界中颇为流行,拥有着不小的市场。
而娄元对于这种观点却不以为然,在他看来,人都是与时俱进的,时代在不断发展,术法也在日益进步。
岂不见如今的术法比起千年前,操控更加细腻入微,仅仅用原本三分之一的灵气,便能撬动天地元气,从而施展出比原版更加犀利强大的术法。
不过,眼前这个龙首面具,却不知为何引发了娄元的浓厚兴趣。
他静静地欣赏着上边那精美的纹路,仿佛在探寻着一段被岁月尘封的古老故事。
“好了,别忘了我们的正事,继续走吧,这个冒牌的上官元龙出现在此地,就证明我们快要摸到此地核心了。”
娄元将这幅面具收入储物袋中,疑惑道:
“这种幽魂出现的原因,老鬼,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万蛛安稳盘在娄元头顶,将好好的乌发弄得乱糟糟的,他觉得好笑:
“这都上万年了,此地发生了什么,我还能都一清二楚吗?这幽魂一看就是最近千年才滋生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听到万蛛的话,娄元自己也笑,是啊,万蛛的存在,不是这些玩意可以碰瓷的。
念及此处,娄元便干脆道:“那好,继续走吧,若是再遇到旁人,不管如何,先抓起来再说。”
“是呀,有杀错没放过,这才是白山风格嘛,哈哈哈,走也。”
一人一蛛互相笑着,然后施展术法,往更深处行去。
白山,碧湖密藏湖心深处,第一层通道当中,层层爆炸声此起彼伏。
那震耳欲聋的声响在狭窄的通道内不断回荡,仿佛要将人的耳膜震破。
“嘭!”伴随着巨大的响声,一只机关傀儡兽被炸成了碎片。
机关碎片如雨点般散落开来,在地上弹跳着,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一枚铁盒从机关傀儡兽腹中掉落,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冷峻的光芒。
姜葵收回法器,枯干的手从怀里摸索出一枚回气丹药,送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瞬间流遍全身,补充着她刚刚损失的法力。
姜葵微微闭着眼睛,感受着体内灵力的恢复,几息后,她再次睁开眼睛,脸上的倦色消停些许。
一边调息的同时,姜葵祭出飞剑,那飞剑如一道闪电般射出,将被这只机关傀儡兽保护的铁盒卷回。
此铁盒用一种坚硬的铁精打造,寻常法器轻易损伤不得,姜葵看着手中的铁盒,心中暗自猜测着里面的东西,但眼下还不是打开的时候。
于此同时,姜葵身边,另外一场战斗正在展开,几个老头老太缠斗一只相当于筑基期的机关傀儡,他们寄出法器攻击个不停。
法器在空中飞舞,闪烁着绚丽的光芒,不断地撞击在机关傀儡身上。
然而,此机关傀儡不知是用什么材料所制,身躯格外的坚硬,法器的攻击落在它身上,只能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划出一道道沟槽,却无法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姜葵见状,便祭出法剑上去帮忙,二阶极品法剑的威力,切割在此机关傀儡兽上,明细要犀利许多。
片刻之后,随着一声轰鸣,此机关傀儡兽踉跄倒下,不再动弹。
伴随着阵阵喘息,这片通道之内,恢复了难得的安静。
只是众人合力击败机关傀儡后,其腹中铁盒里的密藏该如何分配,一时之间成了棘手的问题。
“干脆直接打开看看里边究竟是什么宝贝吧,若是谁人钟意,当场出价,换得的灵石灵材,再均分给其他帮忙的人便是。”
有人这般提议道,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认同,于是,最后由一位修为最低的修士去开启这枚铁盒。
铁盒之上倒是并未布置什么复杂的禁制,只需轻轻旋转机关,便顺利打开了。
这位修士迫不及待地看向盒内,只见里面静静躺着一柄二阶上品飞剑。
那小巧的飞剑形制极具古意,剑身上的纹路细腻而精致,剑刃闪烁着凛冽的寒光,一看便知是出自名家手笔。
然而,二阶上品法器对于姜葵来说,已然无法引起她的兴趣。
她如今最为渴望的,是能够助自己结丹的灵药,或者是相应的机缘。
所以她的目光只是淡淡地从飞剑上一扫而过,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此乃二阶上品飞剑,放在外面,起码能换得七八亩灵田,这谁想要?”
姜葵沉稳地出声主持局面,作为临时的领队,她有这份责任,此言一出,其余几人眼中顿时露出渴望的光泽,那光芒中满是对财富的热切向往。
仅仅一场短暂的战斗,便能收获如此丰厚的财富,也难怪人人都热衷于探险。
接下来众人开始纷纷出价,场面一下子变得热闹非凡。
最终这柄飞剑,被一个出价最高的拿下,此人满脸喜色,笑呵呵地将此法剑收入储物袋,仿佛得了天大的宝贝。
才到手的法器并不是上来就能使用,要经过祭炼才行,不然法力都不协调,用这种法器斗法,纯粹找死。
随后,他再掏出之前获取的法器、丹药、材料等物资,小心翼翼地交易给其它帮忙的修士。
如此一来,众人都得了实惠,谁也谈不上白白出力。
姜葵也拿了一份,她对数目的多少不怎么在意,只是要合群。
“好了,这里的机关傀儡兽已经清除掉了,我们出去汇合南楚门的人吧。”
姜葵的声音打破了众人的喜悦氛围,众人也纷纷点头。
这个通道是南楚门特意划分给清源宗的,大家在进入秘藏之后,都很快就到了机关遍布的第一层。
姜家和碧湖门的人似乎对岔路里的这些小东西没有兴趣,快速清开条往下一层的路,根本不管这些机关傀儡以及它们守护的东西。
其余的大宗弟子,金丹修士们,在略微出手后,发现这里的东西只是炼气筑基层级的东西,也很快不再留恋此地,纷纷往下方冲。
唯有南楚门,灵木盟等这些宗门,带了许多炼气筑基弟子,才没有着急往下探索,而是选择稳扎稳打,将这一片区域彻底清掉。
除了通道,在一处稍微空旷的地带,南楚门的楚慎正在坐镇当中,有他在,其余单个的陌生修士,见到之后,就识趣的走开。
而一些实力强大的修士,看见南楚门的招牌,反应各不相同。
那些客气的修士会微笑着打个招呼,然后潇洒离去,举止间尽显风度。
那些不客气的修士,虽没有打招呼,但也是默默离去,眼神中或许有着一丝忌惮。
这就是门派招牌的含金量,南楚门的招牌明细比清源宗好使多了,不然换做姜葵在此,谁认识她呢。
当楚慎见得姜葵几人出来后,便笑呵呵的问道:
“怎么样,收获如何?”
“收获尚可,楚前辈,这一层价值不高,我们这样实在有些浪费时间,要不直接进下一层?”
这一层铁盒中的物事或是符篆法器,或是经书丹药,大多在二阶打转,虽说不无小补,但阳寿不多的姜葵明显志不在此。
姜葵不在乎这些外物,她渴望尽快去下一层看看。
“噢!也行。”
楚慎环顾四周,见这一层已差不多清理完毕,各式各样的傀儡机关被毁坏后,地面细细碎碎的全是它们的残骸,一片狼藉。
“那就走吧。”
说完楚慎当前开路,他身后跟着一大群修士,在众人穿过一道被毁坏的密门,又经过长长的甬道,很快来到又一间大厅,这里比入门时那间大厅稍小一些,由于在上一层耽搁不少时候,这里已有许多探宝者路过的‘行迹’。
斗法导致的灵力波动,损坏的残破法器,还有横躺着的几具尸身,令开局顺遂的大家立刻醒悟过来,自己还身在残酷的探险活动之中。
“对了,怎么不见楚神苍前辈?”
到了这里,姜葵忍不住问出自己心中疑惑,而楚慎随口答道:
“他按捺不住,先行下去了,不必管他。”
楚神苍那里顾及这些弟子,如今的他什么都不顾及了,一心只想求取大道,故而一开始,便急匆匆的往最下层赶,生怕落于他人身后。
姜葵心中一惊,少了楚神苍这个最老牌的金丹修士随行,此行的危险又高了几分。
但这也打消不了姜葵心中的斗志,若是不能从此获得结丹的机缘,那就将自己彻底埋身在此吧。
玄天瀑界,时光如白驹过隙,三日匆匆而逝。
当初一同出发的灵兽们,在这段时间里渐渐拉开了距离,有的如离弦之箭,一骑绝尘;有的稳步前行,不慌不忙;还有的则因种种缘由,落在了后头。
深邃的河水之中,一大片阴影悄然浮现,在这片阴影之旁,一道相比之下显得颇为纤细的身影格外引人注目。
“喂,你能不能快一点呀?这么慢悠悠的,什么时候才能游过这八万里?”
青女满脸的不耐烦,对于银宝这慢吞吞的速度,实在是很是不满。
银宝悠哉悠哉的在水中前行,同时大大咧咧地回应道:
“主人之前特意交待过,不必急于一时。走得快不一定走得稳,还有三个月呢,急什么呀?”
“哼,若不是让我照应你,我早走了,你自己慢慢游吧。”
说着,青女作势要走,身躯如离弦之箭般往前急速窜出,可片刻之后,见银宝依旧不为所动,她只能闷闷不乐地又折返回来。
“你怎么又回来了?”银宝一脸憨态,话语中带着几分疑惑。
青女忍不住用尾巴抽了银宝一下,但这对皮粗肉厚的银宝而言,只是挠痒痒。
挨了一下,银宝并不生气,他想了想解释道:
“其实不是我不愿意快,而是主人提醒我,回溯之旅,一定要懂得蓄势。所以我这不是偷懒,而是在蓄势。”
“蓄势?”青女满脸疑惑,秀眉微微蹙起。
“不错,就是蓄势。我要蓄出一鼓作气的气势,这样成功的几率才能更大,你要是不信,先走好了。”
银宝的语气虽然憨直,但却透露出一种坚定。
青女此时陷入了沉思,心中暗自琢磨着这蓄势之法,若这真是方清源所说,那说不定还真有几分道理。
一个元婴修士,怎会信口雌黄?又怎会欺骗自己的伴兽呢?
没想到这个家伙原来有此诀窍,看来自己主人让自己跟着银宝,确实是比较懂方清源的心思。
上方的青龙宝船上,方清源也在密切关注着银宝。
见银宝果然落在了最后,他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缓缓说道:
“银宝性格还是单纯些的,虽然有些懒散,喜欢吃喝享受,没有什么上进心……等等问题,但是心眼不坏。”
一旁的七七听后,直接撇嘴,满脸的不以为然,这些毛病还不算完蛋呢,你就是太宠银宝了。
方清源对于七七的反应,并不在乎,他说道:
“我对银宝、金宝的要求并不高,不同于正统的御兽门修士,他们是主,是绝对的掌控者,而我对银宝与金宝的定位,那真是相伴的‘老朋友’了。”
“老朋友?那我是否也处于这种阶段?”
七七莫名的说出此言,方清源好奇看了她一眼,说道:
“咱们两个当然是朋友,只是老不老?这还谈不上,要再过几十上百年,甚至上千年后,我们之间才能称呼一声老友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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