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神秘对手

夜幕渐渐降临,但这座边关城市却越发热闹了!

这里是中原与西域的商贸关口,所有的商队、马帮,都会在这里落脚:

补给水粮,中转物资。

繁盛的贸易,也拉动了本地的生意,一路走来,只见街边店铺林立,饭馆、酒肆、当铺,甚至于青楼、赌场,应有尽有!

一路走来,只见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除了中原客商,竟然还有一批批金发碧眼的色目人!

陈欢看得目不暇接,连连啧舌,心道,

“这里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世界!”

不过,三人并没有继续在街上蹉跎,转入一条民巷之后,两边的房屋逐渐显得破落……

邹兴序脚步轻快,穿过迷蒙夜色,辗转许久之后,带着陈欢二人,逶迤来到了一处破旧的民房外。

他两眼深沉,死死盯着门口,冷声说道,

“就是这里!”

这是一幢典型的边关民房,四围都是泥墙,屋顶用茅草铺盖,再用泥沙浇筑……

此刻,夜色朦胧,房中寂静无声,一阵阵风沙吹来,漏风的木板门随之发出了“嘎嘎嘎”的声响!

邹兴序回头看了看陈欢,用蚊蝇般的声音说道,

“此刻,那淫狗一定是累了,正在酣睡,我们一举冲将进去,必定成功!”

邹麒微微点头,随即,只见他双目含光,默运真气,飞速冲了上去,一脚踢开木门!zuqi.org 葡萄小说网

见状,陈欢和邹兴序也紧随其后……

哪知,就在这时,黑漆漆的房间里竟然袭来一股真气,隐约之间,一道五颜六色的毒雾迎面喷来!

邹麒大惊失色,急声说道,

“当心,是五毒散!”

说着,他急运真气,辉光大作,张嘴吐出了一颗雪白的珠子!

“怦”

那珠子携着滔天玄寒,轰然向对手袭去!

与此同时,他大袖一挥,猛然张开双臂,护着身后的陈欢二人,迅速退开。

甫一离开屋子,邹麒紧紧闭着眼睛,急切问道,

“陈欢,二哥,你们怎么样?”

此刻,陈欢的眼睛好似渗入了辣椒粉,又疼又辣,根本睁不开!

而脸面上、脖颈间,仿佛有火在烧,又像蚂蚁在咬,又痛又痒……

他浑身僵直,苦不堪言,

“邹师兄,我……我好像什么也看不见了!”

邹兴序更是哇哇大叫,

“我的眼睛看不见,我瞎了,我瞎了!”

邹麒更惨,只在眨眼之间,脸上开始红肿,眼角不断流脓!

不过,此时此刻,急又有什么用?

他面色煞白,默运真气,临危不惧,凝神打量着四周……

这时,丛屋里传来了一阵女人的痛斥,

“他娘的,这小子竟然有寒魄珠,把我浑身都被冻住了,你……你快去给我杀了他!”

三人心中一震,

“挨了一记寒魄珠,竟然还能说话?这岂是普通民妇?!”

话音未落,屋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紧接着,空气里传来了呼呼的破空声,似乎是什么兵器突袭而来。

霎时,一股摄人心魄的灵气吞吐而来……

邹麒心中一凛,微微侧头,以耳代目,手掐灵诀,胸前骤然升腾起一柄湛蓝的法宝,正是“破风刀”!

宝刀携起玄寒,铿然往前击去……

“噗嗤”

伴随着一声低沉的撞击声,一股磅礴巨力蔓延开来!

陈欢、邹兴序站立不住,瞬间突然震飞,宛似秋风扫落叶……

而邹麒自己也被迎面袭来的庞大劲气轰然震退,噔噔退开,延缓三步以后,才勉强站住了脚步!

甫一站稳,他毫不停歇!

只见双手下压,环抱丹田,鲲鲸吞海一般,猛吸一口真气,刹那之间,狂风凛冽,阴寒刺骨,伴着一声尖利的破空之声,屋内的寒魄珠飞驰而出……

“啊”

伴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房前的敌人被寒魄珠扫到,顿时半身结冰,狂呕鲜血!

此刻,他们的眼睛都被弄伤了,完全不知道战况……

然而,通过耳力,还是可以依稀听到:

对手呼吸急促,瑟瑟发抖,在稍稍迟疑之后,已经不敢再继续争斗!

他一转身,直接窜进了屋舍,抱着受伤的女人,从窗口狼狈逃窜了。

敌人离开后,邹麒面色如纸,顿时扑腾一声,瘫坐到了地上!

他徐徐收回寒魄珠、破风刀,急忙运起了气……

邹兴序听声辨位,寻了过来,急切地问道,

“三弟,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邹麒摇了摇头,

“二哥无须担心,我没事!”

他顿了顿,不禁有些心有余悸,

“想不到,小小一间民房里,竟然潜藏着两个阴毒的杀手,尤其是那个男人,他的修为当真不可小觑!”

陈欢忍着脸上的麻痒之痛,迟疑着问道,

“他……不是被你打跑了吗?”

邹麒苦声一笑,说道,

“他的修为比我高出不少,加上,我又伤了这对招子,哪能是他的对手?!”

他眉头紧锁,沉声说道,

“若非慑于寒魄珠的威力,我们今夜只怕是难逃一劫!”

听得这话,邹兴序狠狠甩了自己两嘴巴,连连自责,哭声说道,

“都怪我急功近利,没有看清敌情,就带着三弟,还有陈欢贤弟贸然出手,这才摊上了祸事呀!”

邹麒摇头苦笑,摆手说道,

“二哥切莫自责,你毕竟也是为了我们此行的任务着想!”

他踉踉跄跄站了起来,说道,

“五毒散,毒性迅速,我们需要快快回到客栈,让小师妹替我们解毒!”

这话一出,邹兴序也想了起来,顿时急声说道,

“没错!如果再做耽延,我们三兄弟可就真的要成为三个瞎子了!”

陈欢心里一急,不禁连连叫苦,

“我可不想做瞎子哟,等到开学了,我还要见我的明月呢!”

不过,三人此时都不能视物,只能搂肩搭背,一边摸索,一边询问,折腾到了半夜,才艰难地回到了客栈。

此时,梅清华等人都已经回来,甫一听到走廊里传来的嘈杂脚步声,就急忙开了门……

可是,乍一看见三人的狼狈模样,不禁瞪大了眼睛,急声问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

姜虎眼睛一红,一下子窜了上来,紧紧抓住邹麒的手,浑身颤抖,哇哇大哭,失声问道,

“小鱼儿,你……你这是怎么了?!”

邹麒无奈地笑了笑,颤声说道,

“好妹妹,救人如救火,你先别哭,快……快给我们解毒!”

“好……好!”

听得这话,姜虎才回过神来,急忙拉着邹麒坐到了床边……

她一边用袖子擦拭去邹麒眼角中不断流出的黄色脓物,一边急切地问道,

“你……你们不是去杀那只犬妖吗?干嘛落得这般模样?”

陈欢二人由上官姐妹搀扶着坐到了一边……

甫一坐下,陈欢就苦声说道,

“唉,别提了,今天算是我们倒霉!”

“那犬妖,还有他的情妇,好像都是狠角色!我们刚刚进门,就被他们的五毒散迷瞎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心里依然一阵阵后怕,

“我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若不是邹师兄反应迅猛,先出手重创了那个女子,你们可能就看不见我了……”

听得这话,大家不禁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邹麒却神情凝重,摇头说道:“不,那个男人绝对不是犬妖!”

这话一出,大家纷纷侧目看来,只见他眉头紧皱,迟疑着说,

“对决之时,我深有感触,那人灵气精纯,道法深厚,必定是我玄门中人,而且修为高深……”

他顿了顿,沉吟着说,

“那人先与我拼了一次破风刀,再而中了我一记寒魄珠,竟然只是呕出几口鲜血,完全没有伤到根本!”

“最后,他居然还能带上受伤的同伙,安然离去!这份修为,至少也应该到了第七层!”

听得这话,房中鸦鹊无声,上官媛媛黛眉紧蹙,试着问道,

“你是说,那人拥有寂灭期的修为?”

邹麒点了点头,决然说道:

“不错!”

“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女子的修为应该差我一些,刚踏入元婴期不久,所以,挨了我一记寒魄珠后,便被玄寒当场冰封,动弹不得。”

“反观那人,则完全不同!他以寂灭期的修为,马上化开了寒魄珠的冰封,因此,立刻就追了出来……”

他眉头紧锁,沉着分析,

“不过,寒魄珠的最后一击,依旧重创了他的脏腑、经络,因此,他已经没有必胜的把握,权衡利弊之下,最后只得抱着那个女同伙离开。”

陈欢也轻“嗯”一声,附和着说,

“确实!我也注意到,那个人似乎犹犹豫豫,最后没有继续出手了!”

尽管身陷死地,但总算平安归来,大家都替他们捏了把汗。

就在这时,邹麒却沉吟着说,

“不过,我有些奇怪!我总觉得,那人的手法、灵气,有些似曾相识……”

听得这话,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可思议!

上官媛媛调笑道,

“你胡说些什么呢?莫不是刚刚一场激战,打得有些精神错乱了?”

邹麒却置若罔闻,继续说道,

“我猜,我一定在哪里见过那个人!”

姜虎狠狠拍了一下他的额头,嗔骂道,

“好了,眼睛都快瞎了,就别再瞎操这份心了,还是想着怎么运气疗毒吧!”

说着,她用银针轻轻戳在邹麒的几处穴道,并从怀中取出一瓶瓶大大小小的药罐,有的内服,有的外用……

与此同时,邹麒也默运真气,逼出毒液。

很快,流出的脓水颜色渐渐由黄变浅!

几个师兄弟也帮衬着打来了清水,让姜虎擦拭患处,清理脓水……

五毒散,说是五毒,其实,除了蜈蚣、蟾蜍、毒蛇、壁虎、蝎子毒素,就中还掺杂着许多至毒之物,因此,一旦大量入眼,立刻就能致盲!

哪怕只是沾惹少许,时间一久,依旧会导致失明,非常危险。

正是这个原因,五毒散也成了修真界之中,宵小之辈用来谋财害命所惯用的毒药!

见姜虎寸步不离,围在邹麒身边,而把同样是伤患的陈欢和邹兴序撂在一边,不闻不问,上官媛媛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说道,

“我说师妹啊,都说医者仁心!”

“你的小鱼儿是病人,小陈欢、邹兴序他们,同样也是病人,可过了老半天,你只顾着你的小鱼儿,丝毫不管旁人死活,未免也太过于偏袒了吧?”

大家相视一眼,都深有同感!

上官芳芳嫣然而笑,慨然说道,

“这就是有一个未婚妻神医的好处啊!”

这话放在平时,那姜虎必定是一脸娇羞,乐不可支!

然而此刻,她真的就像一头母老虎,丝毫不顾上官姐妹的师姐辈分,厉声怒斥道,

“你们叽叽歪歪,在我这里放什么臭屁呢?”

她两眼通红,苦声说道,

“你们看看,小鱼儿被‘五毒散’伤的最重,眼角都已经流脓!随后,他又和敌人大战了三百回合,以致气血翻腾,毒性加速入侵,我这才先重后轻,先给他全力解毒!”

面对“老虎”的突然暴怒,大家相视一眼,不禁嗔目结舌……

她顿了顿,头也不回地唾骂道,

“你们再看那两个愣头青……”

“他们不过受了些许毒雾,皮肤被轻微灼伤,眼睛也连带着进了一些,所以才不停地流出眼泪,而没有脓水,根本无伤大雅!”

“用清水洗一洗,服一粒祛风丸,睡上一觉就好了!”

最后,她愤愤不平,两眼圆睁,问道,

“我怎么就偏袒了?你不懂,就不要瞎说,行不行!”

面对如此有理有据的说法,即便是目空一切的上官姐妹,顿时也噤若寒蝉,不敢再说了!

不过,邹麒却听不下去了,他剑眉微皱,冷声斥责,

“够了!你怎么跟师姐她们说话呢?还不快向她们道歉?”

听得这话,姜虎娇躯一颤,撅起了小嘴,微微稽首,嘟嘴致歉,

“师姐,对不起哦,一看到小鱼儿受伤,我就芳心大乱,口不择言了,你们不要介怀呀!”

上官姐妹相视一眼,笑道:“我们可以理解的!”

看她刚刚还是个“母老虎”,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个怯生生的小姑娘,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心里不约而同嘀咕道,

“看来,要想降住母老虎,终归还得“打虎”男人来出手呀!”

接着,姜虎又给陈欢服了药。

哪知,轮到邹兴序的时候,她却故意用银针狠狠戳其穴位,而且戳了又戳,并故作姿态,皱眉说道,

“咦,奇怪了,邹师兄的穴位异于常人,戳了几次,竟然戳不中!我需要多试几次!”

结果,她就连连施针,还故意掐动,只痛得邹兴序“哇哇大叫”,发出一阵阵杀猪似的惨嚎,看得梅清华等人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邹兴序疼得涕泪横流,忍不住哭声哀求,

“我说姜大小姐,神医大夫,你能不能扎准一点,我快疼得灵魂出窍了!”

一听得这话,姜虎又狠狠扎了一下,伴着邹兴序的又一声惨嚎,她痛骂道,

“疼?哼,那也给我忍着!”

她两眼圆睁,厉声问道,

“还记得临行前,你是如何向我保证的吗?”

“你说,要还我一个完整无缺的小鱼儿,可现在呢?还好,你们没有耽搁太久,否则,小鱼儿果真要是伤到了眼睛,我不止让你疼,我还能让你终生残废,你信不信?”

邹兴序鬼哭狼嚎,连连点头,

“我信!我当然信!师妹的手段我还能不知道吗?!我错了,我道歉,师妹你就饶了我吧!”

这时,邹麒也实在忍不了,出言制止道,

“好了,这事怨不得二哥,你别再折磨他了,快给他解毒!”

听得这话,姜虎一脸不情愿,却还是拔出了银针,最后往他嘴里塞入一粒祛风丸,冷然说道,

“多喝水,多撒尿,明天就好了!”

说着,头也不回地走到了邹麒身边,拿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起了他脸上灼伤的衰皮。

亲眼目睹这两种天差地别的待遇,在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不啧舌……

只是,再也没有谁,敢去惹这头“母老虎”了……

邹兴序如蒙大赦,微微稽首,

“这次多亏有小师妹同行,否则,后果真是难以预料!”

姜虎冷哼一声,反问道,

“这不都是你做的孽么?为了杀一只犬妖,反倒闯进了狼窝,请柬没拿到,险些瞎了眼!”

邹兴序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只能讪讪一笑,侧头问道,

“对了大师兄,你们追捕那条蛇精,可有什么收获?”

陈欢不能视物,只能用耳朵听。

这时,只听一个声如洪钟的男子笑道,

“还好!”

“傍晚的时候,我们终于把那畜牲围堵在了‘葫芦河’旁,三人联手,将其铲除,拿到了一份和田玉请柬。”

“临死前,我们从她口中获悉,请柬的规格,寓意着身份的尊卑:依据请柬材质的不同,礼遇也稍有差别!”

他顿了顿,娓娓介绍,

“譬如,紫檀木请柬的持有者,就只允许本人参加;持象牙请柬,可以携带一个随从,和田玉请柬则可携带两人,金镶玉请柬三人!”

“至于黑金请柬,属于黑沙王的座上宾,故而,对随从数量没有限制……”

听得这话,陈欢眉头微皱,迟疑着问道,

“这黑金……又是什么东西?”

这时,只听一个女子娉婷上前,娓娓说道,

“黑金,是一种产于西域的稀有水晶,内中蕴含着墨汁似的灵气,氤氲流动,绚烂无比,甚至比珍珠、黄金还要珍贵,所以被称作‘黑金’!”

她的声音清脆而又甜美,听在耳中,如沐春风,让人很舒服!

陈欢心里打了个咯噔,

“这女孩,应该就是梅清华的小妹,梅玉华了吧?”

话音刚落,又听她咯咯而笑,调侃道,

“听说,黑沙王长得又黑又丑,就连他手下的小喽啰也背地里称呼他作‘黑脸夜叉’!看来……黑沙王用黑金做最高规格的请柬,是想衬托自己的黑脸哦!”

听得这话,满堂轰然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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