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乾微微惊讶起来,呼韩邪查在这时候决裂,会不会对海兰察产生影响?
然而这种事没法确定,人的想法千变万化。
君臣之间闲聊之后,高岩也就退了出去。
到了第二日,没有早朝,孙乾在清凉殿中琢磨舆图。
赵公公到了御前,躬声说道:
“陛下,仆射陈大人和刑部尚书求见。”
“嗯,让他们进来吧。”
孙乾站在舆图前没动,过了片刻,听见陈彦和苏贤的叩安声。
“何事?”
孙乾还在回想昨晚与高岩商议之事,漫不经心问道。
“陛下,春风楼和隆记钱庄的案子已经查明白了,请陛下过目。”
孙乾闻言一转身,看见陈彦手中捧着三个卷宗。他眉头一皱,想起那点屁事,他为边关之事忧心不已,还得管眼皮下的事。
他没去接卷宗,负手沉声:
“夏荣川呢?他是京府的府尹,怎么不来见朕?”
一看乾帝这样就是很生气,陈彦托着卷宗回答:
“陛下恕罪,夏荣川自知未尽其责,昨晚带人亲自去查封隆记钱庄。谁知和钱庄里的人起了冲突,撞到额头昏过去,现在还没醒。”
事挺大啊!
孙乾神色更冷:
“隆记钱庄的人敢动手?!”
“已经查封了,所有相关之人,都交给刑部问审。这三份卷宗,一份为隆记各东家的供词,一份为春风楼老板梁万福买卖良家女子一事,一份是关于钱馗遭人袭击的案子。”
孙乾一抬手,坐到了案桌前,赵公公连忙将三份卷宗放到他面前。
孙乾打开隆记的卷宗,其东家郑经伟供叙,他伙同其他三个东家,联合春风楼。故意卖出良家妇女,哄骗其夫赎身,每月偿还高额利银从中赢利。
即便偿还了赎身用的银子,春风楼又以赎身之日到期,需再偿还更高赎身银。
如果其夫已经无力偿还,那便抢走卖身的姑娘,以前所缴纳的银子,规定为嫖资。
这样一来,姑娘的夫家人财两空。
也有人曾想上告京府衙门,然而双方的契约签得明明白白,只是春风楼的老板耍了心眼。
在夫家签订之时,并没有赎身限定日这一条,只见那一行为空白。
待签订后,夫家并未发现异常。
但等到双方核对时,春风楼的老板梁万福一抹空白处,便出现了这一行字迹。
原来梁万福有一种特质的墨,以药水一抹便能显现!
他就凭着这祖传的手艺,不知坑了多少人去。
那些夫家哪里说得清楚,再加上春风楼财大气粗,到处打点打点,不知糊弄了多少人。
况且愿意给姑娘赎身的,要么不在乎这点钱,要么无法和春风楼作对,便任其猖狂了几年。
孙乾看完之后,扔下卷宗。
“春风楼能骗这么多人,想必有人背后撑腰吧?”
陈彦拱手回答:
“臣正在查,其实那些被赎身的良家女子,并非都是良家女子。有一些是春风楼特意培养出来,勾引男子后,请其赎身。”
怪不得有人上当!
这是钓鱼呢!
看来受害人的身份、背景,都是经过他们调查后,才决定是否下手的。
孙乾一笑,眼中寒光微微:
“夏荣川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陈彦看着孙乾,神情坚定:
“其实在两年前,夏荣川、刑部都递过有关春风楼的折子。只是那时陛下并没有关注,都是由叛臣魏鹰处理的。”
孙乾瞬间哽住了,好吧,又得背锅!
他陷入了沉思片刻,低声说道:
“真奇怪,朕根本没有接到过这一类的折子。”
“陛下曾经将政务全部交给魏鹰处理,自然没有看到。”
陈彦颇有责怪之意,魏鹰递上的折子,必然都是些四海升平、附属国恭贺的折子。
孙乾抬起眼皮看眼陈彦:
“你既然看到了,怎么没想办法直鉴?你又不是见不到朕。”
陈彦语塞,那时候他正和魏鹰的党羽针锋相对,类似的折子一大堆。他当时想的是先将边关的折子递到乾帝眼皮底下,这一类的折子暂且靠后。
孙乾这一句责怪来得毫无理由,就是仗着自己是帝王发脾气。
他陈彦敢责怪他,乾帝也要毫无理由的责怪他。
对锤!
陈彦颇觉无奈,他笑了笑,眼中满是明光。
“陛下说得极是,请陛下恕罪。”
孙乾畅快了,没理由老是默默背锅。
苏贤看着这君臣之间的交锋,嘴角浮起一点笑意,真是一派和谐啊。
小插曲过后,继续谈论春风楼之事。
也正因为昏君的不作为,让春风楼的受害者无可奈何。再加上幕后推手,春风楼一而再再而三的成功。
也是梁万福到了倒台的时刻,偏偏碰到了外出的孙乾。
苏贤拱手道:
“陛下,其实夏府尹有调查过此事,不过卷宗牵涉到曾经的永安侯,所以没再查下去。”
永安侯,其祖上是开国功臣,只是后来在太上皇手中跌了一跤,失去了往日的辉煌。
不过也是京中老世家了,确实不是一个府尹能动摇的。
孙乾冷冷一笑:
“朕记得他有个儿子在朝天观做将军,有两次不听李勇的调遣,可有此事?”
苏贤回答:
“是李丰安将军,不过他也是主将,领镇疆骑兵。虽说那两次没有听从李将军的意思,不过从当时的情况来看,确实没做错。”
孙乾沉思片刻,此事得去兵部找找卷宗,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虽然永安侯和夏荣川有所勾结,他也不能冤枉了一位镇疆将军。
陈彦平心而论:
“陛下,李丰安将军臣曾经见过,倒是一位很有谋略的将军。只是他父亲过于看重名誉,曾阻挠他前往朝天观。”
孙乾闻言顿时皱起眉头,他很相信陈彦,陈铁锤从来不虚夸一点,他说好那就是真的好。
如果一位好将军的家中犯错,这事可又得伤脑筋了!
孙乾感到十分烦闷,打开春风楼的卷宗看了又看,接着摔桌上:
“查!继续查下去,真要牵涉到李丰安,该罚的罚,朕绝不姑息!”
“是,陛下!”
陈彦舒了口气,对孙乾拱手说道:
“陛下不必过于忧虑,永安侯爱惜其羽,不会牵涉太多。”
孙乾沉凝片刻,面上坚定:
“这桩案子朕想杀鸡儆猴,敢在朕眼皮下搞鬼,他们原本就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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