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人自然便是花芽和青叶,这一下子,不说两人傻了,便是两个丫头自己都傻了,她们故意延缓一段时间进来,为的就是给两人准备时间,哪知道,却是发生了戏剧性的一幕。
两女此时都是瞠目结舌,脑袋都有些混乱了。
而此时李幼薇,也不敢推开林阳,因为只要一推开,他们现在的状况便会完全呈现在两名丫鬟的眼前,只能娇羞的说:“花芽青叶,去将找两身衣裳来!”
“啊……是!”
花芽和青叶反应过来,这才连忙退去,掩上了房门。
而此时,在楼下凉亭之中,李宗翰父子也早就到了,只是此时两父子似乎有些疏远,李幼亭眼中满是怒气,而李宗翰则是在与他解释着什么。
“爹爹,你这是在赌,我李家何必拿姐姐的幸福去赌?”李幼亭依旧不满,姐姐是从母亲去世之后,最疼他的人,爹爹忙于家族事务,根本没有多少时间陪他,姐姐可以说是他唯一的同伴。
在李家,其他的兄弟姐妹,因为大房孱弱的缘故,李家其他家族子弟,对于大方基本上都有些排斥。
尤其是二房坐大,李幼凡兄弟姐妹,明着排斥李幼薇姐弟二人,所以李幼凡这才有些内向,将姐姐视为自己最亲的人,如今父亲的决定,无疑是让他极为愤怒。zuqi.org 葡萄小说网
“你又怎知嫁给林公子,不是你姐的幸福?”李宗翰负手在后看向楼上,说:“林公子虽说是一介布衣,但从你姐的各种态度来看,她显然对林公子有好感,而林公子背景神秘,正好可以辅助你姐姐稳住我李家局面,林公子亦是商业奇才,或许我们两家联手,衣食住行便可占据其二!”
“可是……”
“幼亭,你姐姐,嫁给他,未必不是好归处!”李宗翰双眸深邃:“按照你姐所言,此人自称一介布衣,但一介布衣为何缕缕能在南宫家手中占得便宜,又为何能得一省总督青眼,一介布衣如何能让江苏平稳度过水患?此人并非池中之物,只要有了合适的机会,一遇风云便会乘风化龙,而根据这些日子对他的观察,此人乃是重情重义之人,未尝不是你姐姐的良配。”
“……”
李幼亭这才终于是无法反驳,不得不说,在这些年见到的许多所谓的世家公子之中,林阳的确是最顺眼了,不,林阳可不算是世家公子哥,重情重义,若非林阳多次仗义援手,他姐弟二人恐怕撑不到爹爹苏醒过来,李幼亭轻轻一叹:“只是,委屈了姐姐了!”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李宗翰说:“幼亭,我知你少年老成,这一点与你姐姐很像,以后你姐姐注定要是嫁出去的,你若是在这一段时间,不能成长起来,那么你姐姐为你博取的家族地位,将一朝尽失!”
“我才不喜欢这些!”李幼亭面色忽然变得凛冽:“爹爹,这个家族让人失望,我不想接掌这个迂腐的家族,我想考取功名,为国效命!”
李宗翰轻声一叹:“你若不接手,李家何人堪当大任?祖宗基业谁人能守?”
“爹爹,你难道还没有看出,我李家问题并非出在无经商之人,爹爹你自己便是个中好手,我李家缺乏的是强有力的庇护和靠山!若是我李家也有当朝大员倚靠,何至于此?”李幼亭握紧双拳近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从之前南宫家强势上门提亲,紧接着秦少河上门近乎逼婚,再有昨日之事,让李幼亭这个十几岁的孩子,彻底明白了权势,在这个世界上,是多么的重要。
尤其是,南宫家和秦家前来提亲之时,李家那种无力,只能出卖姐姐幸福,今日那人却只是携带了户部侍郎的所谓令牌,便已然让李家上下倍感压力,若非林阳带人前来,此番恐怕还会横生波折。
权利,唯有实力,才能带来话语权,而对于他们的这些商贾世家,钱财或许可以带来一定的权利,但难免受制于人,李家也有几名嫡系弟子考中了功名,但也不过都是从九品,九品等末流,最高一位,只是一位七品县长,还是李家以银两十万捐来的。
这名嫡系弟子,远在山东,鞭长莫及,根本无力庇佑李家。
加上李家身量巨大,难免会遭人觊觎,钱财固然有用,但守不住钱财,却也无用。尤其是钱财往往还会伴随着祸端,没有实力之人。
这一段时间遭逢变故,让李家这名小公子,彻底埋下了一颗种子。
“这是我爹爹的衣裳,可能有些不合适,你将就着穿吧!”两人各自换衣,而李家的男装,比骆婉给林阳做的男装,可是要复杂得多,加上手掌有伤,他自己穿了好久,都没有彻底穿好,反倒是李幼薇自己穿好了,前来帮他,一番摸索之后,这才说:“你且坐着,我让花芽去取金疮药了,先给你的手包扎一下!”
李幼薇此时,简直温柔得就像是一位妻子,林阳也是愕然,居然能这么快就进入了角色?
“幼薇姑娘……”
话音未落,李幼薇眸中便闪过一抹幽怨:“我李幼薇便那么配不上你么?你便如此轻贱于我?若你不愿,自可离去,我李幼薇终生不嫁便是!”说着,李幼薇竟是赌气的转过身去了。
“我……”
林阳知道,若是再继续下去,怕是又要酿出之前那般寻短见之事,心中轻叹一声,但有些事情,林阳还是要说:“幼薇,有一件事,我必须要与你说清楚。”
李幼薇依旧没有转身,却也不说话,只是在林阳看不到的位置,一抹小小的弧度却是悄然掀起。
林阳见状,也顾不得其他,深吸一口气,说:“幼薇,我与你之间,可以定下婚约,但是婉儿是我此生一定要娶的女子,我与婉儿亦是有了肌肤之亲,我不会负她,只是如此,便需要委屈了幼薇你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做妾?”李幼薇似是受了刺激,猛然回身。虽说商贾之家的女子地位不比一般的士族女子,但她李幼薇亦是有着自己的傲气,决计是不可能做妾的。林阳心中自然料到了这么说的结果,看着那银牙轻咬的李幼薇,林阳只能说:“岂会让幼薇你做妾,只是,我只能说许你一个平妻的名分,如此可否?”
“平妻么?”李幼薇柳眉微蹙,心中倒是有些感动了,轻声说:“你就不怪我么?”
“怪你什么?”林阳疑惑。
“我不信以你聪明才智,猜不到这时我家设的局?”李幼薇咬着嘴唇说:“昨夜你我不过小酌几杯,我自问酒量不佳,但我看公子绝非是酒量低劣之辈,为何你我二人双双昏迷,你便没有怀疑?”
“呵呵,怀疑又如何?”
林阳轻轻一笑,认真的看着李幼薇,说:“幼薇,我知晓,女子清白重若性命,我也并非是圣人,清心寡欲,便想清楚这是计谋,可又能如何,总不能做出那淫妓嫖*娼提上裤子便不认人之事,这件事或许是你父亲所为,但凡你父亲狠下心,随意以一名侍女乃至于随意找一名下人于我同房,便都可抓住我的把柄,那时我或许会暴怒,会觉得你父亲将我当成一种工具利用,但奈何,你父亲却是以自己的亲生女儿为饵,你我乃是好友,虽说并无男女之情,可我也做不出那种禽兽不如之事。”
“当然,想清楚这件事之前,我也曾有过这种想法,毕竟是你李家故意坑害于我,可看到幼薇你那般举动,我便知,我决计是作不出那等事情来的,而幼薇,我也答应你,于你定下婚约,若是有朝一日,你觉得彼此之间不合适,你大可以我负心为由,提出悔婚,潇洒而去便是,但这件事我会一五一十告诉婉儿,我想以婉儿的性子,她会接受的,但决对会伤心,所以,幼薇,我希望,你可以让着她一些,这是我唯一的要求了,你看行么?”
林阳的话隐隐有着哀求,而李幼薇何时见过林阳求人,尽管脸上青肿还未全部消除,但在李幼薇看来,这个男人已然算是有担当了,毕竟他没想隐瞒骆婉。
李幼薇眸中波光闪烁,隐隐有着一抹水润浮现,竟是破天荒的主动伸手握住了林阳的手:“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要如怜惜她一般怜惜我,一碗水端平了!”
“好,幼薇,谢谢你理解我!”林阳郑重颔首,而李幼薇忽然展颜一笑:“那我们之事便暂时只在李家通知,让李家断了嫁我出去的念头。”
“嗯!”
双方既然都解开了心结,两人各自心情倒也略微松缓了下来,以至于后续,李幼薇居然去过木梳子,让林阳给她梳头,她望着铜镜之中的自己,忽然笑着说:“林阳,你知道吗?以前我总是以为,有朝一日或许就会被家族联姻嫁了出去,但却没想到,清风山一行,遇到了你,让我认识到了表哥的伪君子的一面,从那以后,我便时常想起你,你觉得我这算不算是心中有你了?”
林阳一边给她梳头一边说:“或许只是因为我间接的帮了你们,所以你便觉得我好了,而这世界上,比我优秀之人多不胜数,或许只是你见到的好男儿少了,下意识觉得我不错吧!”林阳笑着说。
“或许是吧!”李幼薇轻轻抿嘴,说:“你怎么这么熟练,而且这是什么发髻,我怎从未见过,以前你经常给骆婉梳头吗?”
“给婉儿梳头倒是有几次,大多还是给我妹妹梳头!”林阳幽幽一叹:“这是我们那边流行的发饰,你看看如何?”林阳给李幼薇梳了一个后世之中比较算是优雅大方的发饰,不用簪子,看起来倒是少了一些古韵多了一些后世的清丽。
“青叶,我说吧,小姐绝对喜欢林公子!”花芽和青叶早就来到了门外,见到那琴瑟和鸣的一幕,顿时也不敢打扰,只是在门外悄悄窥视,青叶说:“你照顾小姐起居比我多,还跟小姐一切遭难,自然比我清楚。”
“不是哦,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那一段时间,二老爷那边逼迫最紧的时候,小姐时不时居然会翻出一幅画来,那上面可就是当初我与小姐在清风寨的时候,林公子的装束,她时常望着那一幅画卷发呆呢!”花芽说:“那画卷是小姐悄悄画的,而且还有另一幅画卷,便是当初在清风寨小姐自己的装束。她时常在我们不在的时候,将两幅画拿出来平铺于桌面上细细观赏,便是那几天,这两幅画可是让小姐露出了不少的笑容,否则小姐早就积郁成疾了,她还时常抚摸着那男子画像的脸痴痴发呆呢,不然我也不敢跟老爷说。”
“就你小丫头机灵,我也觉得,林公子是我们家小姐的良配……”
“是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