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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路军总指挥孙连仲听了黄绍?的话,深有体会地说:“黄副长官的发言非常正确,战区上午的作战命令,到现在我们尚未收到!我部第26路军,现在只剩下几百人了,已经向榆次方面转移,不可能执行占领太原东山的作战任务。据我所知,当前东线我军正在混乱中溃退,军队的建制都乱了,怎么集中,这样的部队还怎样阻击敌人?实在是太困难了。”孙连仲说完,双手抱着头趴在桌上,他想哭,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场,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阎锡山一脸的不高兴,他强作笑颜说:“季宽兄,依你的说法,这样以来,岂不是让守城的部队受到严重的压力,太原城会过早地失陷吗?”

黄绍?并不让步,他振振有词地说:“我认为,即使守城的部队遭受一些损失,以此换取多数部队的休整和恢复战力,也是值得的。”

“如今最迫切的事,不是哪个值得,哪个不值得。要尽快组织部队占领城外阵地,太原一失守,就什么也谈不上了。”阎锡山愤愤地说。

“阎长官,敌人已经逼近太原,我军正在败退,哪还有时间占领阵地?你应该知道,一个战役要有一定的准备时间,娘子关战役的教训还不惨痛吗?哪能在敌人追击、我军败退的情况下,再匆匆进行一场会战呢?”

阎锡山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黄绍?说:“你还有脸提娘子关,娘子关失守,是你无能,我不办你,就是看你的面子了。”

黄绍?没料到阎锡山会这样,他也红着脸说:“阎长官,你就是现在杀了我,我也要坚持意见,我要为*负责!”

阎锡山更是寸步不让地说:“命令已经下达,决不能更改,各部务必按指定时间,到达指定位置,临阵脱逃者,军法无情。”

阎锡山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会议室。他来到院里,见夜已经深了,看看表,已是夜间11时。

赵戴文、朱绶光、楚溪春见阎锡山生气,便跟着出了会议室。不料阎锡山却说:“你们也出来了,好,咱们现在就走!”

楚溪春说:“这样不好吧,还没有宣布散会,屋里的将领还等着呢。”

阎锡山生气地说:“咱们走,不要管他们。”

几个人钻进自己的汽车,带着两卡车卫士,急匆匆离了长官部,出了南门,过了汾河桥一直向西南开去。

坐在汽车上,阎锡山仍然余怒未息地骂着:“奶奶的,这个黄绍?打仗没一哈,说嘴倒是一套一套的。”

阎慧卿怕阎锡山生气,便劝解着:“喜子哥,这些中央军的大官会能跟咱一心?干脆撵走算了。”

“哼,撵他,这不便宜了他。我要叫他自己走,省得蒋介石怪罪。”

朱绶光与阎锡山同车而行,他回过头说:“在会上我徵求卫立煌的意见,你猜他咋说?”

“他咋说?”

“他说黄副长官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阎锡山发怒了,他红着脸说:“妈的,他们都有理,就我没理。”

过了片刻,他又说:“不管怎么说,卫立煌来晋带了个14集团军,忻口一仗人家是守住了,还不能和那个姓黄的一併看待。”

阎慧卿理智地说:“还是喜子哥说得对,现在的山西,还离不了人家卫立煌。”

(4) 再会傅作义

太原城停电了,四下一片漆黑。黄绍?走出会议室,见停车的地方空空的,阎锡山给他派的那太原城停电了辆小轿车不见了。他心里想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现在不离开山西,还更待何时?他的随从副官催促着:“长太原城突然停电官,快走吧,若是被封锁在城里就不好办了。”

正在这时,卫士从街上截了一辆运输的卡车,黄绍?坐着这辆卡车到了临汾,之后从临汾到南京,再也没有回来。

第二天卫立煌带着他的第9军、第14军还有第15军在城郊构筑工事,孙连仲的26路军、杨爱源的第6集团军各部,还有川军……都惊慌失措地逃离太原,郊外只剩下卫立煌的一支人马。第14集团军司令部处在太原城北的一座山洞里,若按阎锡山依城野战的作战计划,守城军队的总指挥为傅作义,野战部队总指挥是卫立煌。卫将军也知道,这是一场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因此命人密切注视阎锡山的第6集团军的动向。

这时,参谋长郭寄峤走进指挥部对卫立煌神秘地一笑说:“钧座,有办法了?”

卫立煌心里一动,马上问:“他们动了?”

“动了。”

“走,咱们出去看看。”

他们二人来到山顶,对着望远镜向山下的大道望去。大道似一条河流,急急奔走的尽是一色军人。从军装上看是晋军,前面的是杨澄源的34军,后面是孙楚的33军,还有一些地方部队。

看到这些,卫立煌得意地笑了。他骂着:“妈的,他们走,老子也走。”

郭寄峤小心地问着:“是否让先头部队开拔?”

“不。”卫立煌严肃地说:“你给南京发个电报,看委座是什么意思。”

郭寄峤走后,卫立煌仍然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他的第14集团军经过忻口战役,损伤大半,第9军的54师,剩下不足两个团,这支部队已经经不起再折腾了。况且眼下是一场毫无准备的战争,完全没有胜利的把握。因此他和参谋长决定,注视从娘子关下来的第6集团军杨澄源部和孙楚部的动向,他们撤,第14集团军也撤。后法制人,免得受到阎锡山的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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