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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说:“以我的观察,这头毛驴上山,先抬左腿,不信你试试看。”接着他向山下的老汉大声说:“老乡――是赶集回来的吧!”

山下的老汉见有人说话,便停了脚步,抬头望去,惊喜地说:“是毛主席,你吃过饭了吗?”

毛泽东也打着招呼:“吃过了。天快黑了,路不好走,慢慢走啊!”

那人和毛驴又上路了,卫立煌清楚地看见,果然不错,那毛驴上山先抬左腿。卫立煌不解地问:“毛先生,是不是所有的毛驴上山都是先抬左腿?”

毛泽东望着卫立煌说:“那倒不一定,这是个性问题。不是共性问题。”

卫立煌心里好生奇怪,毛先生日理万机,还研究这些干什么?他只是心里想着,没有说出口。

毛泽东也发现了卫立煌的表情有些奇怪,就解释着说:“陕北是穷地方,山多坡陡,用毛驴的地方很多,所以就得研究毛驴。”他话锋一转又说:“卫将军是带兵打仗的人,对日本鬼子这头毛驴要多加研究?!”

听了这话,卫立煌猛然醒悟过来,他想毛泽东在这方面一定会有研究的,听听他的说法对往后打仗有好处。于是他就说:“毛先生之大智,是许多常人难比的,我倒想听听您的高见。”

毛泽东挥着大手说:“我有什么研究?见笑?!不过我有点想法倒想说出来,供俊如先生参考。”

毛泽东向远处看了一下说:“日本鬼子这头驴子又踢又咬的,厉害得很罗,我若是和这些日本鬼子对阵,首先要退避三舍,然后抓住它的尾巴,狠狠地在它屁股上刺一刀!”说完他大笑起来。

卫立煌像是悟出了点什么:“哦――对,太对了,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些!”

警卫员走过来说:“主席,滕参谋长和肖主任请你们去看节目。”

毛泽东对卫立煌说:“俊如将军,今晚我请你看戏如何?”

对于八路军文工团的节目,卫立煌是非常喜欢的,但是,这天晚上的演出,他竟没顾上看一眼。戏台下他和毛泽东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没完,直到演出结束,他们的谈话还在继续。

毛泽东抱歉地说:“对不起,耽误你看戏了。”

卫立煌却说:“咱们的谈话,比看戏还要好得多。”

二人边走边谈,出了剧场,好似有说不尽的话题,研究不完的事情。

(6)一个问号

翌日清晨,卫立煌早早地起了床。他本想在院内走动走动,一来活动一下筋骨,二来理清一下思路,来延安之后遇到的事情太多了,感悟颇深。他推开屋门,在院里刚刚站定,便遇上了滕代远和肖劲光。

肖劲光问:“早餐已经备好了,不知卫副长官几时起程?”

看见主人这么在心,卫立煌心里很激动,他想,延安人这么热情,什么事情都安排得这么周到,不能再麻烦人家了。于是就说:“让你们受累了,不好意思。我们马上起床吃饭,吃了饭我们也好赶路。”

肖劲光说:“那好,我们这就去安排。”

早餐之后,车队上路,腾代远、肖劲光乘坐一辆吉普车在前面带路。卫立煌一行跟在后面。车到三十里舖,吉普让开大道,滕代远、肖劲光下了车,来到卫的车前。卫立煌、郭寄峤见状,也连忙下了车。

郭寄峤感激地说:“你们是十里舖迎接,三十里舖送行,可算礼数周全。”

滕代远说:“你们在前方流血拼命,我们在后方做些服务工作,还不应该吗?”

卫立煌握住滕代远、肖劲光的手说:“请向毛先生转达我的谢意。”

二位齐声说:“抗日一家,不必言谢。”

车队向西安奔去,车上的卫立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问着:“赵秘书,陈绍禹这个人你认识吗?他是安徽六安人,也是咱们的老乡,听说他也在延安,怎么没见到这个人?”

赵荣声很吃惊,他想卫立煌找老乡,竟想到了陈绍禹?于是就连忙说:“莫要提他,陈绍禹在共产党内犯了很大的错误,正在写检讨呢!”

卫立煌“哦”了一声,点点头再也没说话。

时近中午,车队在路旁的一家饭店门口停下来,这些人在车上颠簸了一上午,又飢又乏,下了车便一齐向饭店走来。人群在饭店门口受到了意外的冲击,十几个青年没命似地向门外冲去,一个青年竟把卫立煌撞了个趔趄。

郭寄峤见状大怒,他厉声喝道:“来人,把他们抓起来!”

卫士们冲上去,一个个青年都被抓了起来。卫立煌巡视着这些人的面孔,觉得他们不像坏人,便问着:“你们从哪儿来,是干什么的?”

青年人吱唔着不敢回话。

饭店老闆惟利是图,他想,若是这些人被抓去,十几个人的饭钱岂不是泡汤了?于是壮着胆子走近卫立煌说:“长官,他们是外地来的,都是好人,虽说他们想去延安不对,也没什么大错,都是为了抗日嘛。求长官行行好,就放他们一马吧,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老不容易……”

卫立煌的神色缓了一下说:“我们是延安的友军,刚从延安过来,你们继续吃饭,我们不会伤害你们的。”说罢他向卫士们挥挥手,卫士们这才松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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