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青向煊宸宗讨要一刀和一剑,老玄阳的脸色自然是非常奇怪。
在场十位长老都清楚,李大人这是在向煊宸宗要两个强力的助手,而且需得是一个使刀的高手,一个使剑的高手。
玄阳看着李文青,战战兢兢道:“李大人,你瞧瞧,这位是我宗门的石长老,他是我煊宸宗使刀最厉害的!”
看着石惊天,李文青是微微摇头,道:“一东剑虽是江湖珍品,可我怎敢劳驾江湖八刀的石长老出面?到时候刀开万里山河,岂不是要把那东晋十老峰上的刘伯钦都得惊动了。”
玄阳是纳闷了,问道:“那大人您是什么意思?”
李文青笑容不减,转头看向大殿外,那茫茫大雪遮盖整座天痕山,一目了然,一目向北三千里自是风景。
已经有数周了,当初捧刀悟剑气的徐长夜早已放弃了用雪月刀去悟一剑西来的剑气。现在的他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师父配的是一柄剑,而不是一口刀。
一道剑气的出现,真真需要一次妙手偶得,可再怎么妙手偶得,那也得是手有一口剑才行。
别着刀,平时在房间里闷头悟剑的功夫,现在,徐长夜都拿来站在天痕山上看风景了。
大雪天广场吹风,一身红袍配单刀。现在的徐长夜真迫切想要一柄剑,一柄属于自己的剑。
摇着山河扇,陆治文像是一年四季都没有烦恼一般,穿着他那蓝色的氅袍,四处溜达。现在的煊宸宗上,他陆治文比外门弟子徐长夜还横,几乎是没人敢惹他。
身份在那儿呢,掌门都得畏他三分,更别说煊宸宗上普通的弟子了。
而徐长夜,虽然是煊宸宗的外门弟子,可谁不知道煊宸宗弟子的第一口刀就是他啊,他可是放下过豪言,谁敢欺辱外门弟子,管他是谁,只要被他碰到,那就是扒皮抽筋。
就因为那一句话,徐长夜成了煊宸宗的第一狠人,虽然没人敢再那么不要命过,徐长夜也没扒过谁的皮,可凶名在外,煊宸宗谁不知道这个突然崛起的大魔王。
红袍配单刀,原来内门大多数的富家弟子都爱这般,可自从徐长夜凶名广传后,谁敢?
呵,你想,外门的大魔王某一天红袍单刀到内门去,一个一样红袍单刀的内门弟子,外门大魔王会高兴?
动不动就想着卸人四肢的外门大魔王,怎么可能容忍得了撞衫这种事儿?
他那口雪月刀,问遍内门弟子,有谁不怕的?
自然,红袍单刀这样鲜明的搭配,在徐长夜正式列入自己日常的着装后,慢慢在内门淡化了。
伏天广场上,徐长夜照旧在那儿喝西北风,不过应他老人家的要求,广场的正中央放着一张石桌,石桌上放着一壶茶,茶壶里呢泡着西周出名的大红袍,茶香肆意,让人很陶醉。
陆治文端着茶杯,轻嗅了一下那杯中的茶香,看向那山路,道:“今日从京师来了位钦差,你说那煊宸宗十个长老碰上他,那囧态,呵呵,想想就得劲!”
徐长夜品着茶,回道:“没兴趣!”
陆治文看着自己这朋友,心下还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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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气。脾气的改变太大了!徐长夜从前,温文儒雅,遇人都万分随和,陆治文爱的,就是他那与人为善的性格。
可自从在落霜峰回来之后,徐长夜就变了,变得很不爱说话,虽然也经常打趣,不过开朗的笑容是不见了踪影。
而且在他想事儿的时候,他也不爱与人说话,不问也不理,很冷淡。
这时候,陆治文正感叹着呢,长老峰上,一弟子身背弟子剑,缓缓地下来了。
那长老峰上的通信弟子不敢御剑临空在外门之地放肆,御剑而去固然无限排面,可外门的那口雪月刀可不是谁都能招惹的。
通信弟子来到了伏天广场上,远远地就瞧见了在那儿饮茶赏雪的徐长夜和陆治文,随即上前道:“长老峰秦宇见过长夜师兄!”
徐长夜转头看见了他,秦宇年岁是稍长徐长夜一些,而且入门时间也比徐长夜早,按常理来讲他应喊徐长夜为师弟,可这师弟凶名在外,他一个非亲非故的长老峰弟子还是老老实实地放低身份吧。
徐长夜看着秦宇,他可以断定,自己与他素未谋面:“长老峰的?这里是外门,外门没有长老,也没一个管事儿的,你来外门干什么?”
徐长夜抛出了一个节骨眼儿,秦宇是笑了:“长夜师兄,整个煊宸宗谁不知您快刀的厉害?一口雪月刀煊宸宗无人可敌,这不,掌门有召,让我来请您去长老峰,真武神殿!”
秦宇捧他,徐长夜没有笑,也没有突然自傲,闭着双眼只是点了下头,这样的反应其实让秦宇都很愕然。
一刀之威都惊动了一宗之主,若放给寻常弟子,这是何等的荣耀,在徐长夜这儿竟然仅仅一个“嗯”字就过去了?
秦宇愕然他的,徐长夜思考自己的。对于玄阳真人,他见过一次,天涯阁上,他将《九天冥落心诀》是赠给了自己。
是一个很诙谐也很城府的一个老人,对玄阳的映像是不错,不过也仅仅存留于两年之前,对玄阳,他并不是全部了解。
是敌,是友,还尚未可知。
不过,他很清楚,只要他徐长夜一日是煊宸宗弟子,他玄阳便一日不能对自己动手。
“掌门想再见一见我这个不成器的外门弟子?”
徐长夜的话很淡然,不过,谁都听得出他的话中带着嘲讽。
秦宇自然是听出来了,不过既然是来传话的,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说道:“哈哈哈,师兄好诙谐,掌门外真武殿上,有请师兄,还请师兄随我前去!”
徐长夜不是一个矫情的人,过了过嘴瘾后,自然也就去了。
真武殿上,李文青早已坐好,玄阳真人已经派弟子去请人来了。
要说李文青此来没有私心肯定是假的,在山下醉仙居,一东剑再出江湖的消息就是东晋世子陆治文告诉他的,至于其中细况,只要他将徐长夜带入这趟事儿里,他会将一切细况全部告知。
自然,一刀一剑都只是幌子,他的目的是一东剑不假,可说请煊宸宗的长老与他一同前去,他可不敢。
一来,与修真界的大人物过多来往,怕是会引起朝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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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不必要的猜疑,常言,伴君如虎,这些事儿,自然是得注意。
二来,自己掌寻访钦差也是这一次之事,皇家不会让他再次出访,说明白点,与煊宸宗,这是第一次合作,也是最后一次。
伶俐莫过江湖,聪明莫过帝王。帝王家,不需能拉百石弓,也不需一剑西来登剑道鳌头。
城府、权衡,只需这些帝王之术,便远胜一江湖高手提剑撼世数十载。
常闻古言:天子之怒,浮尸百万,血流千里!匹夫之怒,血溅五步,抽尸踏骸!
李文青深入朝野自是深信此话之意,为何天大地大,就朝廷二字最是让真正修行之人避讳不谈?
无非他那不为世人所知的血泪一面,自入帝王家,父子非父子,兄弟非兄弟。便是常人口中的铺路二字,在帝王家,也是用鲜血二字洗染出来的。
对于皇上,李文青的用心程度不次于自己每次在生死关头挥出的那一剑。
圣上的喜怒哀乐,实在太过难猜了!
背刀的徐长夜,提剑的李常哀。
煊宸宗弟子中,最大的排面了。徐长夜的刀,李常哀的剑,这两位是煊宸宗,再无弟子可超越的两座大山了。
正如剑仙萧百川当年在剑宗山头,砍落剑宗百来把飞剑后所说的一般:剑已至此,亦能逊江湖三分秋色,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是最高,也是孤独。
真武殿前,煊宸宗上的一刀与一剑碰上了。
李常哀知道徐长夜夺了煊宸宗上刀客之名,徐长夜也知道李常哀在煊宸宗第一弟子的美誉。
两人在平阳镇西口见过,李常哀对徐长夜也映像深刻,也是,剑仙说过的,未来剑道可期的剑客第一人。
看着李常哀,徐长夜是一抱拳:“李师兄,许久不见了!”
李常哀也回了一礼:“听闻徐师弟生死台上两刀败浮屠,如此手笔,不愧是师弟你啊!”
两人相互客气了一番,往真武殿就走来了。
远远地,李文青也瞧见了,一个腰间别刀,红袍俊朗的少年,一个身后背剑,白袍秀气的小道长。
两人徐步而来,看面相和步伐,是让李文青眼前一亮。
他是朝廷之上的官儿,对修真界,他也有不少的耳闻,特别是东晋十老峰上,一刀提三年风雨的刀圣刘伯钦,最是有了解。
可对修真后辈,他是颇有微词了。
习武的江湖武生,前有独占剑道鳌头数十年的剑仙萧百川,后有长剑行壮丽河山的风雪长侯徐一心。
武夫们铸起江湖,天下侠客行侠四方,似萧百川、徐一心这样的剑客,江湖之上的效仿者,自是无数。
有追上他们的,也有在拼命努力的,反正属于侠客们的江湖,正合他的心意。
而修真界,虽有江湖的意思,后辈儿郎却无有一入江湖的本事。他李文青是不愿再谈修真之人,可那十老峰上的一口玄黄刀是让李文青还对修真者充满着一丝期望。
可有修真之人再复刻老刀圣的一生,再创修真界七百年的辉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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