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不知道叫啥

相言醒来时,杰内西斯正坐在他病床旁的一张椅子上,手中捧着那本常年翻看的《loveless》。相言缓缓抬起手,他身上缠满了纱布,看起来这次伤的真的挺严重。

“醒了啊。”杰内西斯合上手中的书,视线落在相言身上,“还以为你这次要死了,我还等着成为新的‘战神’啊。”

“你还真是不会说话。”相言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仿佛意识到什么,猛地看向杰内西斯,“你为什么会守在我旁边?担心我?”

“只是比你们先一步醒了而已。”杰内西斯站起身朝着病床外走去,出门前,他指了指右手边,“那个叫康纳斯坦的家伙,说萨菲罗斯身上有很强的封印,他们一时半会没法解开,只能等萨菲罗斯自己醒了。”

“你全身上下最硬的就是这张嘴了。”相言缓缓侧身将双脚放到床下,穿上床边的拖鞋。

“哼。”杰内西斯冷哼一声,朝着左边离开了。

相言摇了摇头,没想到到头来,杰内西斯反而成了他们之中伤最轻的一个。

“咚咚”

敲门声响起,相言抬眼,看见康纳斯坦站在病房门外,“方便聊聊吗?”

相言忍着疼站起身,“你想聊什么?”

康纳斯坦朝着门外看了看,正要关门,玛尔巴斯就直接顺着门缝挤进了病房。

相言也没理会两人到底要干什么,坐在病床上活动着自己的双手。

康纳斯坦并没有搭理玛尔巴斯,他直接关上了病房的门,然后缓步走到相言的病床前,单膝跪地,“迪特瑞尔大人,我有一个请求。”

“迪特瑞尔大人,您别听他的!他可是......”

玛尔巴斯还想说什么,康纳斯坦的下一句话就已经说出口了,“请允许我,成为您的信徒。”

“迪特瑞尔大人有我一个信徒就够了,我才是未来的首席信徒!”玛尔巴斯也直接扑通一声跪在相言面前。

“哈?”相言觉得神谕剧情里的npc或多或少脑子都有点不正常了。

“请允许我,成为您的信徒。”

康纳斯坦没有起身,他弓着身子,看起来十分虔诚。

不是,迪特瑞尔不是毁灭之神吗?

设定里不是众叛亲离吗?

你俩这是要搞啥子?

“你们到底要干嘛?”相言觉得今天有必要跟这两人把话说开了,“你们看我伤成这样像是......”

没法说出来,靠北。

“您杀了斯塔尔特对吗?”康纳斯坦仰头对上相言的眼睛,“您知道的吧,我也很不喜欢他。”

“我才是首席信徒!”玛尔巴斯扭头朝着康纳斯坦瞪过去。

你俩能不能等我缓缓?

“好,首席归你。”康纳斯坦没有在意玛尔巴斯的叫嚣,“我只要得到您的认可就可以了,我明白您现在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您应该也需要一些人间的助力。”

玛卡巴卡,学着点。

“啊?”玛尔巴斯没想到康纳斯坦这么轻易就放弃首席信徒的地位,“那说好了哦,我第一你第二哦!”

“当然。”康纳斯坦取下自己的帽子,“大人,别的我或许无法帮到您,但是,金钱方面的帮助我想我能够做到。”

嗯?你要是说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你有多少钱?”玛尔巴斯扭头看向康纳斯坦。

“啊。”康纳斯坦也注意到了相言亮起来的眼神,他嘴角微微上扬,“富可敌国......吧。”

“富可敌国那是多少钱?”玛尔巴斯拍了拍康纳斯坦的肩膀,“你可以啊,怎么搞的?”

“我的家族原本便是世袭公爵,在神战之后,就是由我在负责家族企业的经营,这几百年我已经完全掌握了国家的经济命脉。更何况,我的两位妻子......比我还有钱啊。”康纳斯坦笑的十分得体,“如今,希尔斯南特的所有经济也在我的把控之下,当今世上,应该没人能比我更有钱了吧。”

卧槽!活的金主爸爸!

卧槽!这货到底多少岁了?

“您觉得如何?”康纳斯坦再次躬下身,“我这样的信徒,您可还满意?”

“满......满意。”如果不是做不出表情,相言觉得自己现在一定很难控制面部表情。

相言仿佛看见自己坐在一堆金币中间,天上还在下金币。而康纳斯坦就在一旁拿着一大把钞票朝他身上甩,一边甩还一边在说,您拿去花,不够还有。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嘿嘿嘿嘿。

翻身农奴把歌唱。

“您这是答应了?”康纳斯坦露出笑容。

“嗯。”

答应,那必须答应,但凡迟疑一秒都是对钱的不尊重。

“那我呢?”玛尔巴斯指了指自己。

“嗯。”相言其实完全没听玛尔巴斯说了啥。

“首席信徒,握个手?”康纳斯坦站起身,朝着玛尔巴斯伸出一只手,“今天开始,我俩算是同僚了。”

“好......好的。”玛尔巴斯握住了康纳斯坦的手,然后又瞥了一眼相言,只是相言完全被金钱砸晕了头,根本没搭理他。

这泼天的富贵,终于是轮到我了啊。

“你们接下来怎么安排?”康纳斯坦看向玛尔巴斯。

“先坐火车去希尔斯南特,租用一架飞船,然后再去别的地方寻找神躯。”玛尔巴斯俨然已经将康纳斯坦当成了自己人,“迪特瑞尔大人现在在神罗工作,这是我们这次的任务。”

“神罗?”康纳斯坦沉思了一下,不过没有提出异议,“不用租,航空港也是我名下的产业。”

“对了,我得提醒你一句,迪特瑞尔大人的名讳在这里可不比你所说的神罗,至少处于瓦莱地界的时候,你不能这么叫。”康纳斯坦轻拍玛尔巴斯的肩膀,“叫大人就好了。”

“哦,对对对,我知道了。”玛尔巴斯仿佛现在才回过味来,点点头,“航空港居然也是你家的。”

“我已经安排人将飞船停在提赛拉外面了。”康纳斯坦又一次拍了拍玛尔巴斯的肩膀,“身为首席信徒,要不要去安排一下?”

“我马上就去!”玛尔巴斯朝着康纳斯坦咧嘴一笑,扭头就出了病房,不仅如此,他还带上了门,似乎对于首席信徒这个称号认可度极高。

相言只觉得玛尔巴斯本来挺聪明的,但是跟康纳斯坦一起怎么就有点呆?

看着玛尔巴斯离开,康纳斯坦重新看向相言,“大人。”

相言回过神,抬头看向康纳斯坦。

“小哥的身体情况,您是否了解?”康纳斯坦叫杰内西斯小哥,相言微微点点头。

“他的身体用不了几年就会彻底崩溃。”康纳斯坦从衣服里掏出一张半透明的卡递到相言面前,“我联系了各大圣殿的殿主,等我们到达希尔斯南特以后就可以去见他们。”

相言接过卡片,上面是自己的信息,不过经过了一些处理,看来康纳斯坦已经提前做了很多准备。

“这家医院也是我的,所以你们的信息不会对外流出。但您需要将眼睛颜色改变一下,否则前往希尔斯南特以后可能那些老家伙会认出您的身份。”康纳斯坦伸手朝着杰内西斯之前坐的椅子抬了抬手,似乎是在询问相言自己是否可以坐下来说话,相言又点了点头,他才坐在椅子上,“治疗方案需要经过他们的讨论,普通的治愈系法术可能无法有效解决他的情况。”

“嗯。”相言觉得康纳斯坦真是太细心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康纳斯坦对上相言的眼睛,“您知道莉莉娅为什么一开始会选择萨菲罗斯而不是您吗?您知道莉莉娅为什么会一直攻击小哥吗?”

相言闻言愣了一下,他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因为萨菲罗斯和小哥的力量出自同源,但小哥不能完美融合这个力量。”康纳斯坦靠在椅背上,“在莉莉娅眼里,小哥就像个半成品,而你则是浑身冒着黑气的怪物,比她还要可怕的怪物。”

“怪物对另一个怪物打起了念头?”相言对于康纳斯坦的形容并不认可。

“毁灭之力在任何生物眼中都是可怕的,包括那些生于黑暗的家伙。如果不是一开始就察觉到您是人类,她是不可能贸然对您出手的。而她选择萨菲罗斯是因为,他身上的力量更加吸引魔神的注意力,比如让魔神喜好的气息或者能量。或者说,他身上拥有与您的力量相似但又显得更加温和一些的东西。这或许也是您留在他身边的原因,这是您的决定,我无从干涉。”康纳斯坦的眉头皱起,“我不清楚他和小哥的力量来源是什么东西,但是他一旦接触完整的力量源,危险程度就太高了。以您现在的实力和身体根本无法......”

不愧是敢跟斯塔尔特对着干还活下来了的男人啊,怎么好像什么都瞒不过他。

“萨菲是我最好的朋友。”相言打断了康纳斯坦的话,他又一次扭头看向窗外,他当然知道萨菲罗斯黑化之后有多危险,至少比起莉莉娅这种版本boss来说,萨菲罗斯那抬手召唤陨石的实力怎么看都比莉莉娅更强。

但这也仿佛给相言提了个醒,他现在连莉莉娅的边都摸不着,如果不能尽快掌握更多力量,日后他只能在旁边当个稍微强一点的旁观者。

“这样啊。”康纳斯坦没有再说,他抬眼看向窗外,“那我就告诉您一下我另外一个发现吧。不知道您是否注意过他的状况,我发现他的身体无法自行从外界获取能量补充自身,这也是他受伤最轻但一直没有醒来的原因。”

相言抬眼对上康纳斯坦的目光,“无法补充自身?”

“是的,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在消耗自身,并且无法得到补充。他没有告诉您吗?”康纳斯坦起身走到窗边,将窗帘拉的更开一些,“他的情况可能连那些殿主都无法给出答案。如果您需要,等到了希尔斯南特,我安排安凡赛尔与您见面,通过安凡赛尔的计算能得到解决办法。”

“好。”

见相言低下头陷入沉思,康纳斯坦没有再打扰相言,他朝着相言再次鞠躬,随后转身离开了病房。

无法补充自身消耗?为什么萨菲罗斯从来没跟自己说过?

自己好像真的对萨菲罗斯一无所知,只知道萨菲罗斯过的并不快乐。

相言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手,那双手已经与以前的自己完全不同,充满力量感。

我真是......

相言将拳头紧紧握起。

到底在干什么啊?

相言扶着墙壁缓缓地朝着右边的病房走去,萨菲罗斯躺在病床上,眉头深深的皱着。相言扶着床坐在萨菲罗斯身边,然后叹了一口气:“你做了什么样梦呢?”

似乎在问萨菲罗斯,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就在这时,萨菲罗斯缓缓的睁开眼睛,相言愣了一下,“醒了啊。”

相言突然想起自己年少时曾经做过一个梦,是几个好友在篮球场上打球,他想加入进去,却始终未能成功。

相言扯了扯披在身上的病号服,抬眼看向窗外,微风习习,白色的花絮在空中翻飞。

“嗯。”萨菲罗斯坐起了身子,顺着相言的目光向外看去,“做了一个孤身一人的梦。”

“真薄情啊。”相言收回自己不好的思绪,他回过头看向萨菲罗斯,将桌上的水杯递到萨菲罗斯手边,“我还以为你会梦到我呢,就算梦不到我,好歹梦到保温杯啊。这也算是我们友情的见证吧!”

“我听见了你的声音。”萨菲罗斯拿着保温杯看了一会,“你说,你的剑不会指向朋友。”

“那是什么陈年旧事啊。”相言放在腿上的拳头再次握紧,“萨菲......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吧?”

“嗯。”萨菲罗斯抿了一口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似乎还没有完全恢复,“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相言伸了个懒腰,如果萨菲罗斯不愿意说,他不会追问,“趁着这次任务,我带你们好好看看,在神罗看不到的一切。”

相言又想起了那句歌词。

只是不想往后余生都生活在徒留一腔悔恨的日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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