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逍发现自己辛苦种植了数千年的圣婴草在结果之际被吃掉时是勃然大怒,他为了这株圣婴草,放弃了飞升的途径,一心留在这里,就是希望换的故人归来,如今却是见得圣婴果被毁,心中愤恨可想而知。
他不仅丢失的是数千年的心血,还是他心中唯一的希望。
严逍的心口满是绝望与悲恨相互交缠,气血顿时翻涌直冲头顶,绝望充斥四肢百骸,他面目狰狞,目光如刀的看着梼杌,怒喝一声,毫不犹豫出手,恨不得将它剥皮抽筋,也难消心头之恨。
八柄剑在严逍的操控下,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向梼杌斩去,毫不留情,而严逍更是带着玉石俱焚毁天灭地的疯狂念头冲了过去,与之交战在一起。
圣婴草极其珍贵,他费劲千辛万苦之力也只寻得一株,虽然已经结出了果子,却还不到时候,再过几天他便可以把所救之人的元魂放入进去,随后只等果子成熟便可。
如今一切都成了幻影,让他怎么不恨。
即便是他能再寻来一株圣婴草,那个人也等不了结果便要元魂消散了。
圣婴果除了可以用来生肉塑骨,也是大补之物,不管是妖兽还是人修,服用后不仅身上的伤会立即痊愈,就是修为也会大增几分。
梼杌吃了圣婴果,昨天被玄雷击中造成的伤口已经恢复如初,就连修为也大有长进,此刻与严逍斗在一起,难分高低。
林淮竹与卫远帆知道这不过是回忆中的一个片段,但也许是严逍心中的绝望悲愤太过强烈,竟连在一旁围观的他们也禁不住在心里感到悲伤。
这位前辈身上隐隐透出一道不同于灵气的气息,比之更要纯粹几分,想来他已经是勘破天缘,说是一脚踏入了飞升的行列也不为过。
但这道气息并不凝实,他们一看便知是他舍弃了飞升的机缘,留在下界不走,应该便是为了这株圣婴果。
准确的说,是为了圣婴果成熟后能塑骨生肉重新活过来的那个人。
如今,却是给这只梼杌给毁了。
换了谁的心里能不恨呢?
林淮竹站在一旁看着事态发展,神情严肃,也是想到若自己不是巫灵族的人,不是这木系天灵根,只怕秦江澜也难逃此运,就算是她当初想着可以把那肉灵芝一样的东西移入自己丹田里,但能不能顺利成功她也没有把握。
万一失败了,秦江澜也许就要命丧当场,只要这么一想,她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给紧紧攥住一样抽抽的疼。
所以她能理解这位前辈的心情,那可是连牺牲自己都想要救的人啊……
忽然的,林淮竹沉重的叹了一声,引得卫远帆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严逍与梼杌的战斗还在持续,按照严逍原本的实力来说,解决这只梼杌不是问题,它虽然已经进阶成梼杌,进阶前却是五阶妖兽,连化形都不能,又是才刚进阶,还未将梼杌的能力熟练应用,严逍现在可算半仙之体,把它拿下不在话下。
只是他也许是在下界待的太久了,身上的仙气在慢慢减退,再加上圣婴果被吃对他打击太大,气血难平,灵力紊乱,慢慢的,倒是梼杌占了上风,他反而落了下乘。
到最后,眼见得这只梼杌越战越勇,严逍心中一狠,目光一凛,直接抛出阵盘,以自身为代价,驱动阵盘封印了梼杌,将它镇压在此处,日复一日的消耗着它的精元,生生把它耗死在此地。
而严逍,因为牺牲自身作为代价,不要说肉身,就是元神也顷刻消散,根本没有一丝逃生的可能。
梼杌被封印在长安村下的前因后果已经知道了,在片段回忆完,林淮竹与卫远帆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周围的环境突然就变了,他们出现在一片虚无中。
就像是上次林淮竹在天极老祖的洞府里被拉进幻阵时一样,上看不到天,下看不到底,他们站在半空中,四周什么东西都没有。
就在他们两人警惕的时候,一道威严声音传来,让他们两一愣。
“你们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分不清方位,卫远帆只得不管方向对不对,伸手朝正前方拱手道:“在下丹霞宗卫远帆,无意冒犯前辈,进到这里实属巧合,还请前辈帮个忙,指点一下迷津,告知如何出去这里,我们定然不会打扰到前辈的。”
“丹霞宗?”那道声音听完卫远帆的话,调子都变了,卫远帆有所察觉,当即提高警觉的注意着四周环境。
“你不必如此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像是看出了卫远帆的紧张,那道声音缓缓说道。
听到这位前辈这么说,卫远帆紧绷的心情才松缓了些,没有怀疑他的话。
这位大能修士修为如此之高,他两又被困在这里,等于是人家案板上的肉,可以随意切割,实在没有必要对他们撒谎。
况且,不知他有没有感觉错,在他自报师门后,对方听到他来自丹霞宗时不仅是态度,就连语气都好了许多,他不禁在心里猜测,莫非这位前辈与丹霞宗有联系?
“你是哪个峰的弟子,拜于何人门下?”
声音继续响起,卫远帆连忙答道:“晚辈是玉池峰弟子,拜在未乙道君门下。”
“玉池峰?”那道声音听后一愣,忽而笑道,“如此说来,你山峰掌座可是秋华道君了?”
卫远帆一愣,顿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怎么?难道秋华那家伙已经不做玉池峰掌座了?”那声音察觉到卫远帆的迟疑,疑惑的问。
“秋华道君……已于万年前,寿元大限陨落了。”
“万年前?!”那声音惊讶的再次变了调子,像是没料到会听到这样的结果,而后猛地沉了下来,话语中带了一丝高阶修士的威压,严厉道,“你可是在骗我?我百年前才与他见过一面,他离寿元大限还早得很!”
“晚辈不敢……”卫远帆努力抵挡着这股威压,额上汗水淋漓,坚持的说道,“秋华道君确实在万年前就陨落了,现在的玉池峰掌座,是晚辈的师父,未乙道君。”
说完这句话,卫远帆身上的威压突然消失了,他蓦地一下松了口气,脚下一趔趄,险些没站稳,还好他最后还是稳住了。
那声音沉默片刻,四周又重归安静,卫远帆与林淮竹相视一眼,站在原地静静等着,等着那位前辈回应。
半晌,那道声音才再次响起来,只是这一回,声音里头夹带着一丝涩然问道:“那……你可知,不语道君是何时被逐出师门的吗?”
话音刚落,林淮竹便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卫远帆,而卫远帆自己也是一愣,像是没想到他会提及此人一样,停了两秒,方才答道:“不语道君……是在一万三千年前被逐出师门的。”
“一万三千年前……”那位前辈听着他的答复,缓缓重复了一次,声音瞬间苍老许多,再不复先前的威严。
这道神识明显就是封印梼杌的那位大能修士留下来的,从他提及的几个人物来看,林淮竹大约知晓他活在一万几千年前,与丹霞宗的几名长老交好。
知道了这点,林淮竹觉得整个事情很好猜。
这位前辈在封印了梼杌后,把自己的一抹神识也困在了里面,不知不觉时间就过了万年之久。
但是由于他的神识与外界隔离,不知道现在的时间,还以为距离他封印梼杌没过多久,才会在卫远帆说出秋华道君于一万年前大限已至导致陨落大为震怒。
如今知晓自己待在这里面已有上万年之久,斗转星移物是人非,相识的老友也已经辞世,不知要升起多大的感慨来。
好在这位前辈没有沉迷于过去太久,他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而看向两人,道:“你们又是如何进来的?”
那个阵盘只是用来封印梼杌用的,他会有一抹神识被阵盘收进来,也是巧合。
当初他偷走圣婴草后四处寻找可以种植的地方,圣婴草被修真界划为仙药不是没有理由的,因为它生长所需的灵气太多,一般的地方还种不了,最好是有灵脉的地方。
于是他在历经一番辛苦后,终于找到一处小灵脉。
没错,就是长安村所在的地方。
在他种下圣婴草之前,这里的山头灵气都比较充裕。
他种下去之后,四周的灵气就开始变得稀薄起来,等闲不会有修士过来开宗建派,但因为圣婴草是直接种在灵脉上,可以直接抽取灵脉里的灵气。
既没有修士会来,圣婴草所需的灵气也能满足,他也就慢慢失了戒心,最后被梼杌吃掉。
后来在封印梼杌时,因为是在灵脉上封印的,有源源不断的灵气输入到阵盘上,他的一抹神识才能得以在阵盘上保存许久。
但存留归存留,他们又是怎么进到阵盘来的?
卫远帆沉吟片刻,才说道:“这也是晚辈的猜测,如果有错,请前辈见谅。晚辈是想,当时前辈已经一脚踏入飞升名列中,算是半仙之体,而……您在封印时又有强大的意念支持,形成了幻境,我们在与梼杌的怨念体对战的时候,也许是触发了前辈不经意间形成的幻境,这才被传了进来。”
“我的意念?”这位大能修士低语说到,他明白卫远帆的意思,他想说的是意念大约是指他的“悔恨”。
如果那个时候他小心看守,没有失了戒心,会不会这颗圣婴果就不会被梼杌吃掉,而他放弃一切也想救的那个人就能活过来了,正是这样的悔恨导致了这个幻境的形成,所以才给他们进来的机会。
想通了这点的修士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两人是被自己不小心拉进来的,刚想要说放他们出去,却在看见林淮竹的下一秒脸色一变,倏地现出了身形,一个闪身便来到林淮竹面前,快的林淮竹与卫远帆都来不及反应。
“你、你是……”严逍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向她。
林淮竹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震惊到话只说了一半的严逍,弱弱的问:“前辈?”
这是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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