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孕套是被撕开过的,里面的套子,也是被用过的。
周韫程目光落在避孕套上面。
眸色徒然转沉。
也仅仅只过了一秒钟,他像什么也没看到一样,弯下腰刚要去捡,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周韫程将手机拿出来。
他的手机收到一段视频。
是陌生号码发过来的。
周韫程盯着看了一眼,将视频点开。
只是一刹那,女人难耐的声音和碰撞声,就激烈的响了起来。
伴随着视频里男女纠缠的画面。
客厅里一片寂静,那声音一瞬间充斥在房间里。
周韫程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几乎是立刻将视频给退了出去,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的握住手机。
长睫下那双邃黑的眼睛,一片乌沉。
与此同时,客厅里寂静得针落可闻。
安凝离他很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的迦南香。
尽管只是一闪而过,可不管是避孕套,还是视频,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更不要说那些声音。
她甚至不敢确定,那视频,是不是拍的周韫程和别的女人。
更可怕的是,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安凝的第一反应,想到的竟然是这是周韫程和安颜的视频。
她脑子懵了一瞬。
心像是被人给拽着,往深渊里拖。
如果只是视频,她还可以安慰自己,是别的觊觎周韫程的女人,给他发的撩骚的视频,或者单纯的只是一个恶作剧。
可偏偏,还有一个被拆过的避孕套。
那里面甚至还有白色的东西。
“这是谁?”
安凝的声音有些抖:“谁放在你外套里的?发视频的人又是谁?”
周韫程这会神色已经平静,他把手机打开,当着安凝的面,将里面的视频点开,里面的女人并不是安颜和周韫程。
因为内容太过污秽,安凝又从来都是优秀又耀眼干净的,他并没有给安凝看完就关了。
顺便当着她的面将电话号码给拉黑了。
“不知道是谁做的恶作剧。”
他说完,平静的弯下腰,抽了几张纸巾,将避孕套捡起来,丢在了垃圾桶里。
然后去洗手间,仔仔细细的先把手洗了。
每一处都抹了洗手液,洗完又挤了点消毒液。
等出来的时候,安凝的眼睛是红的。
周韫程说是恶作剧。
可是对方如果没和他有过亲密接触,谁能把用过的东西,放进他的衣服口袋里。
一旦开始怀疑,安凝根本停不下来。
“是不是安颜?”安凝手指紧紧的攥紧,说:“韫程,只要是属于我的东西,她就不择手段想要抢,她根本不是真的喜欢你。”
周韫程闻言垂着眼睫沉默片刻,朝着安凝走过来。
周韫程本来就长得冷淡,哪怕不是生在海城最让人讳莫如深的权势家庭,他也是让人难以企及的高山雪地里,最不可攀折的那朵高岭之花。
如今穿着黑色衬衫,就显得更加清绝。
但他低头看安凝的时候,目光却很和煦,声音也是温柔的轻哄,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耳边的发丝,别到耳后:“今天遇到她,不过是个意外,以后那里我不会再去,你不用担心。”
“我不想让她留在海城。”
“她的去留,你决定就行。”
安凝看着他。
周韫程说:“我送你回安家。”
安凝并不想走,他想让周韫程将她留下来。
但周韫程并没有开这个口。
安凝有些失落和介怀,她心里的疑虑并没有消除,干脆朝着他道。
“韫程,我想搬出来,和你同居。”
周韫程起先没说话。
安凝提出这个要求,却很是羞耻,生怕他拒绝。
周韫程便说:“好。”
“等下个月可以吗?”
周韫程的声音像是高海拔的冰雪山涧里响起的潺潺流水,空幽沉静,却又十足的疏冷。
就和他手腕上的佛珠一样,明明带着一种让人安眠的伽南香,可看上去,却是种遏人咽喉的涔冷。
可他用着这样的嗓子,笑着对安凝说:“下个月我空出时间,去帮你搬家好吗?”
让他整个人,带出了一丝烟火气。
安凝虽然不满于他将时间说得那么久,可她也知道,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面前,是要体贴懂事的。
她伸手抱住他的腰:“好。”
周韫程将她的外套拿过来,给她穿上,开车将安凝送去安家。
安凝坐在他的副驾驶上。
安凝看着他的车:“怎么没有换车?”
“刚回来,忙就没来得及,你要是不喜欢,我明天重新去买一辆。”
“嗯。”这辆车让安凝很不舒服:“这周你有时间,我们一起去选一辆好吗?”
“好。”
周韫程送完安凝,回公寓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他将车子开回澜山公寓,却没有马上上楼,而是坐在车里,将车窗半降,点了一支烟,咬在涔薄的唇间,抽了一口。
夹着烟的那只手搁在车窗外。
淡青色的烟雾徐徐往上,盖住他线条深刻的五官轮廓。
一支烟抽完,他才下车,朝着电梯走过去。
周韫程住在八楼,上电梯的时候,他给安凝回了一条信息,电梯刚好到达。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周韫程刚要抬步朝着外面走,却在看到门口坐着的一个身影时,脚步徒然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