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竹英知道这种事楚重九出面并不合适,搞得不好会激化矛盾,他就是再能打,也不可能对抗全部义军,于是她趁楚重九一个不注意就冲出了人群。
围观的群众继续数着,“四十八、四十九、五十。”
那名士兵停住手,笑着看躺倒在地上的马家宝,摇了摇手,看来是手打疼了。
马家宝的脸都肿了,像发开的馒头,嘴里不停地哎哟哎哟着。
那士兵转身看向马老爷,一步步朝他逼近。
马老爷倒是硬气,大骂道,“你个畜生东西,你就不是爹娘生的吗?你对一个老人家下得去手吗?你还是个人吗?……”仿佛是要通过这些斥责来缓解心中的恐惧。
士兵坏笑道,“老东西,你就骂吧,你现在骂得有多爽,我待会就打得你有多爽!”,说着亮了亮右掌,准备开打。
“住手!”马竹英高喊一声,再不喊老父亲肯定就要挨打了,会不会一掌毙命?
士兵突然被一声大喝喊停了,朝声源望去,初一看是一个普通的妇人站在前方,但细看时,却发现这妇人是标准的小圆脸,眼神明亮如星,浅浅一笑,就让人心神荡漾。那名黄巾军士兵原本脸上带着怒气,但是怒喝的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吞了回去。
围观的群众也都伸长脖子朝马竹英看去。
男人们一个个的眼睛都亮了。
“这是谁家的女人?”
“凤来城还有这么标致的人吗?”
“要是能娶上,少话十年我都愿意。”
“便宜的你,少活二十年我都干。”
楚重九站在人群后面,听到这些男人如此评价自己老婆,既开心又愤怒。
士兵笑着问道,“小娘子是叫我住手吗?”
另一名士兵说道,“不是我们要打人,只是他们不交家中钱财,坏了规矩。”
两人说话都是极为和善,宛若对自家亲戚一般。
马竹英走上前,朝两位士兵微微躬身,“这两位老人家,是小女子的爹娘,岁数大了,脑子糊涂,还请两位通融一下,他们这么一大把年纪,经不起打了。”
一旁的马家宝怒道,“好你个马竹英,为什么才出来,为什么不救我,我是被你爹娘给连累的。”马家宝越想越气,藏东西又不是自己要藏的,为什么要打我。
马竹英看了眼大哥,眼里尽是失望,没有说话,而是闭上眼,使劲儿挤出两行泪水来。
梨花带雨,自是动人。
两位士兵的心早就软了,但有这么多围观群众看着,又不可能放了这两位老人,要是让法纪严明的郭大统领知道了,那自己免不了是要挨板子的,心里纠结得紧,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楚重九看着两位士兵的表情,心中暗道,有戏,老婆这演技马上就要成功了。
马竹英透过指缝察看两位士兵的表情,心中暗喜,呵呵,在姐姐跟前,你们还是太年轻了。
群众里的一个女人似乎看出了这两位士兵的心思,高声说道,“兵爷,可要一视同人啊,不能因为漂高就坏了规矩啊!”
接着便有另一个女人附和道,“黄巾军法纪,可不能看人下菜碟。”
这两个女人的丈夫,刚刚都盯着马竹英发愣了,这让她们愤怒无比,即然不能拿自己男人出气,就拿这女人出气就对了。
听到群众们的议论,两名士兵脸上的笑容逐渐变少,他们深知郭大统领对于黄巾军声誉的重视,谁要是破坏了黄巾军在老百姓中的口碑,不死也要脱层皮。
一名士兵说道,“我们黄巾军向来一视同仁,凡是破坏规矩就要受到惩罚,这个无可通融。”
另一名士兵附和,“没错。”
马竹英眼看着扮可怜无效,只好抬起头说道,“我愿意替他们挨罚,这个会破坏黄巾军的规矩吗?”
人群外的楚重九吓了一跳,他无法想象马竹英被掌嘴的场景。
一名士兵说道,“父债子偿,子代父罪,天经地义,只是……你真的确定吗?”你这小脸白白嫩嫩的能挨得了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