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容念才从萧沐的身上爬起,她有些不舍的看着萧沐的那张脸。她心中明白也许过了今天,她就再也看不到这张熟悉的脸了。那些往日里与萧沐嬉闹的画面又重新出现在容念的眼前,一幕幕的画面从容念眼前闪过,仿佛昨天发生的一般。
“再见了,沐沐!你在那边要好好的,一定要去天堂啊!”容念的手颤抖着将盖在萧沐身上的白布揭起来,她不舍的一边说一边放慢了动作。
终于,容念还是将那白布盖在了萧沐的头上,遮住了她已经毫无血色却依旧美丽的脸。做完这一切容念就像是被掏空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瘫坐在地上,她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走出去的。
只知道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萧沐的父母已经来了。
“沐沐,沐沐啊,我的女儿……”聂洪芸凄凉的声音在这无人的楼道里倍显凄凉,她一声一声的喊着,撕心裂肺的模样让人看了难受。
容念看着自己好朋友的母亲现在这般模样,心中不忍,虽然自己也一样的难过,但她还是强打着精神,上前去安慰聂洪芸。
“阿姨,您注意身体,沐沐也不想看到您这样。”容念带着哭腔,颤抖着声音说道。xizu.org 柚子小说网
“是你,容念,萧沐是不是最后跟你在一起?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沐沐才出去一会儿就躺在那儿了,一动不动?”聂洪芸的声音有些尖利,她质问着容念,心中不明白为什么容念跟萧沐在一起,萧沐现在变成了那样,而容念却毫发无损。
“阿姨,阿姨,对不起,是我对不起萧沐,都怪我。她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容念再也忍不住蹲下身来,一边哭一边说,她的声音就像是蚊蝇的声音一般细小,现在的她说这些话就像是耗费了全身的力气一般,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于她来说,太过于沉重。
“为了救你……为了救你……我的傻孩子,她怎么不想想我们呢?她走了,我们可怎么活呀……”聂洪芸听到容念这样说,有些呆愣住了,她知道自己的女儿一向心地善良,尤其是跟这个容念关系要好,没想到到都来竟然因为这个原因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阿姨,对不起,对不起……”容念此刻看着聂洪芸痛苦的模样,除了重复这句话以外,好像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了,她知道现在即使自己说再多,也没有用了。
“沐沐,沐沐,沐沐在哪儿?”走廊的那头传来了墨轩急切的声音,看他的样子大概是刚刚接到消息赶过来的。
墨轩没走多久,便看到了蹲在地上有些瘫软的容念和坐在椅子上流泪痛苦的聂洪芸,这一切都在说着萧沐的情况并不好,甚至是很糟。他现在有些害怕听到从她们口中说出任何不好的消息,即便是一个字也不想听到。
“念念,沐沐呢?”墨轩迟疑许久,终于还是朝着地上的容念问出了声来,他的声音里满是恐惧和惧怕。
“她走了……走了……再也回不来了。”原本刚刚恢复气力的容念,现在因为墨轩的问话,又失声痛哭起来,她艰难的说完这句完整的话,像是花费了良久的岁月。
“什么走了?什么意思?去哪儿了?”尽管墨轩大概听出了容念话中的意思,可是他现在就是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他一再问着容念,还将容念的身子摇来摇去,想从她的嘴里听到确切的回答。
“她……死了,去了天堂!”大概是容念被他摇得有些难过,本就有些疲累的她,现在被墨轩这样一弄,脑子里就像是一团浆糊一样。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吵着说墨轩大声喊道,那声音就像是暗夜中凄厉的女鬼一般,听了令人毛骨悚然。
墨轩听到她这么说,终于死心,他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没想到现在真正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还是不能接受。他垂下了原本揽着容念双肩的手,有些无力的出声道:“发生了什么?”
“过马路的时候,有一辆车刹车失灵了,本来它是冲着我来的,可是萧沐推开了我,自己却被车撞倒了。”容念有些木讷的说道,她知道这句话她已经向好多人重复了好多遍,大家都在问为什么,都会有一种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可是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去管那些眼神。
“是你?是你害死了沐沐,被撞的为什么不是你?为什么我的沐沐要那么傻!”墨轩有些疯狂的说道,他的手作势就要朝着容念的放下打下来。
容念的心里本就千疮百孔了,可是现在眼前这个被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这样说。这无疑又给容念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谁能受得了自己爱的人对自己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呢?
她看到墨轩就要打在自己脸上的手,也没有躲开,心想着要是这一巴掌能让他舒服一些的话,那边打下来吧!她甚至闭上眼睛想要享受这个巴掌,希望这个巴掌能让她减轻一些“罪恶感”。
而一旁的聂洪芸也就这么看着,她刚才本就有了想要打容念的心思,但是碍于自己是长辈,才没有动手。可是现在她丝毫没有要动手阻止的意思,要不是这个女孩,她的女儿也不会死。
“墨轩,你这是干什么?”容天成听到女儿出车祸了,便急匆匆的朝着医院赶来。一进医院便看到女儿就那样好端端的坐在地上,心中不由得送了口气,还容念没事,要是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
可当他看到墨轩的巴掌就要打到自己女儿的脸上,不禁怒火中烧。自己的宝贝女儿,从小自己都舍不得动她一个手指头,这个臭小子不管因为什么都不能动手打她呀。
于是便出声阻止,还一路小跑着拦着了墨轩就要落下去的那只手。
容念一看是父亲来了,一下子便扑到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那样子就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孩找到了亲人一样委屈,容天成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容念哭的这般厉害,再看看怒气冲冲的墨轩和一旁低垂着头,暗自抹泪的聂洪芸,心中也猜出了个大概。
墨轩打人不成,心中愤懑不已,他将拳头一下子砸到了旁边的墙上。很快,他的手便开始滴血,他也不觉得疼,就那样在那里呆愣着,一动不动。
众人就这样僵持了许久,萧海清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赶来,他是刚从警局过来的。此刻的萧海清面色惨白,衣服老态龙钟的模样,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一般。
“芸儿,别哭了,我们带沐沐回家吧!”萧海清走到聂洪芸身边,有些艰难的开口道,他今生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聂洪芸听了他的话,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没有说话,只是无声的跟在萧海清身后。
“萧叔叔,能让我见沐沐一面吗?”这时一旁的墨轩听到萧海清提到了萧沐,便立马来了精神,赶紧凑到他们跟前,有些难过的开口道。
“贤侄啊,我知道你也担心她,可是现在这个样子,我实在没有办法满足你的要求,还是请你在葬礼上再见吧!”萧海清被这突然发生的事情打击的早已不知道该干什么,对于墨轩的要求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他想也没想便拒绝了墨轩的请求,此刻的他现在只想回家好好的跟自己的女儿做最后的道别。
墨轩见萧海清这样说道,便也不再继续的纠缠,只能有些失望的看着他们夫妻二人远去。他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回过头来,冲着容念说道:“容念,都是你害了萧沐,你别以为自己现在活下来了就可以有好日子过,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他说这话的时候,双眼喷出的怒火几乎要将容念灼伤。她与墨轩相识多年,也没见过他这般暴怒的样子,她知道萧沐在他心中无比的重要,可终归是没有料到,萧沐对他而言,如此重要,即便是自己这样的发小,也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你这小子,说话注意点,萧沐的事儿,怎么能怪念念,枉我们念念平时对你那么好,真是狼心狗肺。”容天成见这个小子的话夹棍带棒的朝着念念袭来,心中有些恼怒,自己的女儿被人说成这样,难免让他气愤。
“爸,没事,您别管了,没事的。”容念见父亲为自己出声,心中一暖,可现在这件事情明明就是跟自己有关系,即使退一万步来说,萧沐也是为了救自己,墨轩这样说,也没错。
墨轩没有再理会容念父女俩,而是径直向外走去,现在他见不到萧沐的尸体,心中已经无比的憋屈,他可不想继续再呆在这里看着这个让他上火的人,现在他只要一看到容念就会想起萧沐是因为这个女人而离开的。
“念念,我们也回家吧!不管发生什么事,爸爸都陪着你。”容天成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心疼道。他明白,女儿跟萧沐的关系就像是亲姐妹一样,现在她的心里肯定比谁都要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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