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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饮溪松开她的手,模仿老干部,双手背在身后:「简清同志,我们来谈一段夕阳红恋爱。」

简清掀起眼皮:「先跳一段广场舞给我看。」

「做梦吧你,怎么不先唱一首山歌给党听?」

鹿饮溪忍不住畅想两人的老年生活,可能是每个晚上,饭后出来,背着手散步,看老太太们跳广场舞,看老头聚在棋桌前,冥思苦想下一步怎么走……

想着想着,总觉着手上缺了些什么。

她问简清:「以后老了想养一只大狗狗吗?可以牵出来熘的那种。」

简清二话不说,拒绝:「不养,会掉毛。」

她家的地板,必须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鹿饮溪小声哼了一下:「那猫呢?」

简清说:「猫更会掉毛,也不能熘。」

「可我想养。」

「那可以养。」

所有原则,都为她让步。

鹿饮溪听了,瞧了眼四周,见人不多,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简清的脸颊。

这个冰块,不会说什么好听的甜言蜜语,但不经意间冒出的一句话,总能令她怦然心动。

在滑冰场玩了几个小时,晚上,鹿饮溪揉着小腿,说:「我的腿有点酸。」

简清听见,像是闻见肉香味的猫,轻盈地走过去,面不改色,问:「帮你揉一揉?」

鹿饮溪看见她的眼神,默默放下浴袍下摆,遮住小腿:「不用……」

只怕被她揉着揉着,明天会更酸。

简清哦了一声,挑了瓶药油丢给鹿饮溪,转身去阳台浇了花,两分钟后,又折回来,问正在抹药油的鹿饮溪:「要帮忙么?」

难为她这么一个冷眼冷面的人,摆出这么一副热心肠的模样。

鹿饮溪扑哧一笑,依旧拒绝:「不需要。」

简清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又走了。

夜晚,躺在了床榻上,也没折腾人,乖乖抱着人睡觉。

第二天早上,安宁病区走了一个病人。

这里经常走人,没什么稀奇,简清和病人谈话完,却特意去安宁病房,探望那个蒙上了白布的病人,兰斌。

前天他就已经下了病危。

她在电脑上看到病危通知时,下班后,特意走到他床边,告诉他,他亲生女儿的事,和他说:「我明天把她带过来看你。」

人一旦有了感情,就有了软肋,变得容易拿捏。

兰斌一直在等,拼了命,咬牙撑着一口气,等简清带女儿来看他。

等到今早,终于咽了气,还是没等到,带着无尽的痛苦与遗憾离开人世。

简清看着护工搬运他的尸体,背着手,指腹搭在手腕上,轻轻地敲打,心情有些愉悦。

她做了一件坏事。

一件,没有违法犯罪的坏事。

是坏事,可对她来说,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好事。

傍晚下班,简清去餐厅点了鹿饮溪喜欢的菜色,打包带回家。

回到家,家中一片寂静。

鹿饮溪倚在窗前,前额贴着冰冷的玻璃窗,窗上倒映出她纤细的身影。

她手上捏着一份没有加盖公章、像是偷偷摸摸完成的亲子鑑定报告。

简清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她转身回望。

简清看见她手上的文件,目光凝滞了一秒,一步步走过去,轻声问:「你翻我书房抽屉里的东西了?」

鹿饮溪下意识想要后退,可身后是落地的玻璃窗,退不了。

她解释说:「不是有意的,拉开抽屉找笔时,不小心翻到的……」

简清伸手抽走那份文件,丢到地上,牵着鹿饮溪的手,把她压在玻璃上,唇瓣轻轻碰了一下她眼尾褐色的泪痣,反过来和她解释:「我没有做坏事……」

第95章 落地窗

冰凉的唇瓣贴过来, 身体被紧紧拥住,鹿饮溪下意识闭上眼睛。

身边人低声呢喃道:「我没有做坏事……」

温热的气息吞吐在耳畔,鹿饮溪迟疑片刻, 褪去胆战心惊, 伸出手,回抱简清。

不是预想中的苛责和冷眼,而是一个解释, 和一个拥抱。

交颈相拥, 身子紧紧相贴。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静静感受彼此的体温与心跳。

良久, 鹿饮溪才打破沉默,轻声问简清:「兰斌是谁?」

简清松开怀抱,看着她的眉心, 轻轻摩挲她眼尾的泪痣, 没有选择隐瞒,坦诚地告诉她:「兰舟的亲生父亲,因为结肠癌入院。」

鹿饮溪琢磨片刻, 猜出了大概:「你调查他和兰舟的关系做什么……他和你有旧怨, 是不是?」

简清点头:「他和当年拐卖我妹妹的人贩子,是一个团伙的。」

鹿饮溪攥紧简清的衣角:「В他在还活着吗?」

她隐约记得,原着中, 简清第一个下手的, 就是一个病人。

「死了。」简清拨了拨她鬓边细碎的发丝,语气有些轻快,「晚期,全身转移, 救不了。」

他们些人,死得太过轻松,没有死在她手中。

真是可惜。

可她答应了鹿饮溪,从今以后,不做坏事。

鹿饮溪看着简清,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眼神复杂。

简清瞧见她这样的眼神,心中一悲,伸手捏她的下颌:「你在担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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