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陛下召天下各路兵马进京勤王,奈何不是武官懈怠,不听宣召,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既然决定了放弃京师,如此,不论是听话的武将,还是不听话的武将,总能有新的用处,再不济,就比如山东的刘泽清,湖北的左良玉,放在那里一动不动,也能当个门神震慑宵小。”
崇祯眼光一直放在川渝一带,眼神不住的在重庆石柱和西安一带扫动。
“铭哥儿的意思是,由忠贞候北上攻取西安!”
“不错,李闯此次东征,精锐已然是倾巢而出,周围的朝廷兵马,不是被他扫平,便是被张献忠死死拖住,若是秦良玉秦总兵能够全军提师北上就近攻取陕西,远比让秦总兵万里驰援京师来的有用的多。”
李铭侃侃而谈。
“可若是白杆兵北上西安,那蜀中岂不是尽入张献忠之手?”
崇祯又有些疑虑。
“蜀中早晚都是张献忠的,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给他,历史上张献忠在蜀中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漂杵,还专门立碑明志,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德以报天,杀杀杀杀杀杀杀!希望没有抵抗,能避免这些悲剧。”
李铭沉声到,随即把一些负面情绪赶出自己的脑海,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李铭对自己说到。
“可若是张献忠尽取蜀中,西南一带岂不是又糜烂一片?”
“陛下不必担心,张献忠拿下蜀中,若想要出川,必然绕不开湖北的左良玉,我们的这位平贼将军,虽然平时卖队友跑的飞快,养寇自重这一套玩儿得很熟,但是湖北一带乃是左良玉的安身立命之地,由不得张献忠来祸祸,反正他在湖北也是保存实力,养精蓄锐,既然如此,还不如给他找点事做。”
李铭腹黑到,其实在李铭看来,平贼将军左良玉算是最能代表明末军阀的典型心理,也曾满腔报国热血,想要凭借手中长枪博个马上封侯,然而满腔热情却在一次又一次军事斗争的失败中被消磨殆尽,心灰意冷,转而变得自私自利,贪生怕死,这些都是中央权威丧失所造成的结果,想到这儿,李铭也是不免一声叹息,只能做到如此地步了。
然而也许是习惯了武将们的骄纵,若是能逼到左良玉能直面张献忠的大西军,哪怕是被动的,崇祯也已心满意足。
“陛下,这些都是对外的谋划,还有更重要的,就是在朝堂内部!”
李铭严肃到。
“您回去之后,第一步一定要先整肃厂卫,厂卫发挥了作用,您才不会变成聋子瞎子,至少先要把京城的权利牢牢握在手中!”
“受教了!”
“陛下您现在的锦衣卫都督我记得是骆养性吧?”
“不错,骆养性乃是世袭其父骆思恭锦衣卫指挥使之职,铭哥儿以为,此人可用否?”
李铭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打开手机搜索骆养性,然后又把内容递给了崇祯看。
李自成陷北京,与中官负起守卫京城之责,城陷后投降,被追出赃银3万两,多尔衮入京后,降清。
“哼!原来也是个乱臣贼子!”
心理经过这么多摧残,崇祯倒也没有太大的反应,一点点心理波动也很快平复了下来。
“陛下不用生气,后面满朝文武投降劝进的官员那么多,不差这一个,问题的关键是,此人是否是一柄合格的刀,是否是一条足够听话的狗,我记得骆养性好像封还过陛下的密旨吧。”
“不错,当初因为言官姜埰,熊开元以下犯上,诘问召旨,朕下密旨令骆养性秘密处死姜埰和熊开元,他封还了密旨,并且劝谏朕言官不可杀,有违祖制,而后将两人交给了刑部定罪。当时朕想着骆指挥使说的也不错,便没有多想。”
崇祯想了一会回答到。
“陛下身为皇帝,当广开言路,听取臣子和百姓的批评,但是厂卫一定不在此列,厂卫是什么,是陛下的工具,是鹰犬爪牙,是只能忠诚于陛下,令行禁止的一条忠犬,陛下一声令下,不论对方是何人,是当朝宰辅,还是公侯王爷,都要毫不犹豫的拔刀相向,一个工具,一条狗,有了自己的想法,甚至还和陛下相悖,这条狗,还有留着的必要吗?更何况,我看见一些野史上说,他和当朝宰辅陈演,魏藻德,东林党,甚至襄城伯李国祯走的很近啊~至于这些是什么人,想必陛下在史书上也了解了一些。”
“好,好的很!铭哥儿一席话,倒是令朕振聋发聩啊。”
崇祯心里也在悄悄的记小本本,画黑名单了。
“陛下回去之后,切记勿要操之过急,凡事做万全的准备,厂卫的第一要求是忠诚,能力乃是其次,我以为,力战殉国的锦衣卫千户李若涟可任锦衣卫指挥使一职,后面咱们可以列一个清单,到时候再一步步炮制那些个首鼠两端,贪赃枉法的大臣勋贵,陛下当年能把魏忠贤的阉党连根拔起,这方面想必比我有经验的多,咱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一定要把军政大全死死的抓在手中,就算放权,也要放给可靠的的人,必要的时候,陈演,魏藻德这样的废物,该撤的撤,查实有罪,该抄家抄家,拷掠百官,李自成做得,陛下也可做得,陛下和李自成的差别,无非是要拿捏好这些犯官的罪证,昭告天下,至少不能彻底凉了天下士绅的心,不论有多少问题,至少现在来看,江南一带还需这些士绅稳住大局。”
“好!铭哥儿真乃我之孔明啊。”
这一段话,可是说道崇祯心坎里去了,想到那些官吏,不由得一阵暗爽,崇祯欣然到。
“嗨!什么孔明啊,就算是诸葛,也无非是事后诸葛,不过说真的,陛下此次回去,当有壮士断腕,刮骨疗毒之决心,很多东西都可以不用顾及,必要之时,甚至可以废置内阁,组建以陛下的意志为中心的紧急战时内阁,把这一盘散沙一样的大明朝廷捏在一起!”
“谨受教!”
崇祯又是深深一揖。
大致聊的差不多,两人又聊了一些小细节,不知不觉,天色已经蒙蒙凉了,外面已经有一些零零碎碎的响动,汽车路过的声音,开启了喧嚣的一天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