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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疾?
明萱瞧着康熙厌恶的表情,就心知这姑娘除了问题,绝对不是生病的原因,不过,与自己无关她挺不想知道,便道:“有病就治病吧!就跟您说了,臣妾就最不爱管别人闲事儿。”
康熙嗯了一声,并没有把自觉胤祚丢人现眼的事情说出来。
而是开口道:“这两日让胤礽陪你出去转转。憋在行宫有什么意思,不是白来一遭吗?”
“成!”明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苏州行宫原址就是拙政园,重新修整之后,本就是江南古典园林的典范,只住了几日,还没逛完呢!可康熙既然提出来,明萱就没拒绝。
跟保成出门,她还是愿意的。
只是在背过身给康熙端茶的时候,明萱不经意问:“皇上您跟我们一起出去呗!”不得不承认,跟皇帝出门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不了,朕还有些要紧的事情处理。”康熙摇摇头,接过明萱端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道:“这茶不错,想来你这里最近不缺茶叶蛋了。”
为了不影响睡眠质量,明萱喝茶不多,一天最多一茶碗,永不续杯。永寿宫的茶叶大半儿是做菜吃的,康熙每每见到,都忍不住打趣。
“没做茶叶蛋,不过今儿吃龙井虾仁,皇上留膳吗?”明萱扬扬眉,得意道。江浙菜品出来吃跟宫里头感觉更不一样,她最近一直吃的很好。
康熙点点头,还让人把胤礽跟弘晏也叫了过来。
“既是喜欢,今年新茶给你多送一些。”用膳的时候,康熙见明萱跟肉肉都吃的开心,便道。一点儿茶叶,不管是喝茶还是做菜,都是用了,康熙在此还是愿意纵容的。
明萱没拒绝,虽然不缺茶,她也不爱喝茶,但是胤礽喜欢。
胤礽见姨母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才应了下来。唇角微扬,含笑给妹妹夹了她喜欢的菜。
“咱们去哪儿玩?我要做什么装扮?”吃完之后,明萱扭头看着胤礽道。
见明萱跟胤礽说的起劲儿,康熙将弘晏叫出去询问这几日的见闻,可有心得,顺便考考他的这几日的功课。
“跟你汗阿玛现在说话,我居然要考虑他话里话外都是什么意思?”康熙走后,肉肉也去练字了,没了外人,明萱揉着脑袋感慨道。
胤礽看着姨母的模样,柔声道:“您只用听字面儿上的意思,别自己吓自己。”
“不成,总觉得怪怪的,你知道不?昨儿肉肉出去说是看到乔装打扮的老六,也不知道这父子俩儿搞什么官司。还有最近别跟曹寅过多牵扯,他家大姑娘好似有什么问题,我瞧你汗阿玛提起这个姑娘的时候,脸色很不对劲儿,绝非一般厌恶。”明萱摇摇头,叹气道。
胤礽坐到明萱身边,低着头,好一会儿才闷声道:“知道了。”
明萱叹口气,将撑着额头的手放下来,连连感慨道:“我也帮不上你什么,你在外面小心些,千万别让自己受委屈。”
胤礽靠在椅子上,轻松道:“姨母您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保成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哪里有什么委屈?保成可是大清朝的皇太子。”
明萱失笑,点点他的额头道:“你呀!嘴还是这么甜?”
“也就姨母觉得我嘴甜,在外面,他们可都怕了我这张嘴。”胤礽笑着感慨道,想到常被他一句话说的差点儿上不来气的臣子们,就觉得好笑。
胤礽让明萱不要多想,好好玩就是了,明萱不想他担心,就真的好好玩起来。
吃好吃的,陪同的不管是胤礽还是胤禛,都是全部顺着明萱的意思,连路边摊也都能尝一尝。画喜欢的景物,还有几个配合度很高的顶级模特,明萱玩的很开心。
只是令明萱没想到的是,她画画的时候,居然发现了胤禛的新面目,这人居然是个装扮小达人,什么装扮风格都不拒绝。
魏晋风、苦僧装、蓑笠翁、富商、农夫……胤禛都很好的向明萱等人展示了,什么叫模特的素养。
甚至不光不扭捏,还认真积极的参与创作,用于提出自己的意见,极具创造力!
导致明萱没忍住对他画画画不停。
“小四……原来还是这样的小四……”胤礽看着配合着姨母,且兴致勃勃的胤禛脸上久违的灿烂的笑容,胤礽会心一笑。
坐在草地上,胤礽看着姨母欢快的笑声,扭过头叹了口气,完全不明白为什么日子过得好好的,索额图就这么想不开呢?
曹寅跟胤祚之间看似生疏,但是偶尔眼神交汇时,胤礽就觉察到不对,可索额图居然他告诉曹李两家想要投靠自己?
自己又不瞎,真心假意还是能看明白的,张英张大人就曾经教过自己如何从人的眼神动作,判断他的内心。
这些原本不起眼的小技巧,对胤礽帮助很大。一个跟胤祚暗中交往的朝臣投靠自己……再次让他怀疑索额图的脑子是否正常?
在苏州又待了两日,南巡大队再次起程,康熙告诉明萱,因为他们去杭州检阅官兵之后,还会回来苏州,让她就待在苏州,不用跟着舟车劳顿了。
“哪里会劳……是,臣妾遵旨。”明萱刚想说不要紧,可是看到康熙不容置疑的眼神,只能低头应下了。
康熙走的时候,不光没带明萱,连胤祉胤禛等人也没带,弘晏更是留在明萱身边,皇子之中,只带太子、直郡王跟荣郡王。
大队一走,明萱就干脆让胤祉跟胤禛轮流负责安危,不许随便出游,更是不见外臣诰命。
“你们汗阿玛这人最爱多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明萱是这么解释的。
胤祉原本跟江南学子打的火热,听了这话虽觉得大题小做,但也知道有些道理,思考了一番,想到自己如今已经不是郡王了,不是可以肆意的时候,且皇贵妃很多时候似乎就是代表了汗阿玛的意思,便点头应下了。
胤祉跟胤禛将行宫严管行宫,便是有人有异议,也用皇贵妃的旨意搪塞过去。
作为一个连礼都不收之人,皇贵妃的小心谨慎连皇上都在朝臣面前认证了,因此不管心里怎么想,如何取消,但是面上倒是没闹出什么意外。
但是,很快南巡大队刚走了三日就传来不好的消息。说是太子谋反!整个苏州为之一颤,就是连行宫里,也是流言飞起。
“不可能!”别说明萱胤禛等人不信,就是胤祉也不信。
因为太子在,他们这些人才提不起争斗的心思,若是没有太子?胤祚摸着狂跳的胸口,最终坐下来叹口气。
便是没有太子,也不可能是自己。胤祉苦笑的想起自己如今的情况,摇摇头,深吸一口气,走到皇贵妃面前,听她差遣。
“保成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谋反?”明萱沉浸着脸,开口道:“怕不是你汗阿玛因为某些原因故意放出来的传闻,你们几个出去帮着苏州官员,安抚百姓情绪,本宫就在这里,皇长孙也在这里。看谁敢造次!”
胤禛对着明萱拱拱手,对弘晏道:“你这几日就先搬到皇贵妃这里暂住,别怕,有四叔在,保你阿玛绝对无忧。”
弘晏咬着唇点了头,他也不相信阿玛会反,如今只是暗叹自己的力量还是过于渺小,帮不上阿玛。
明萱表面平静,该干什么干什么,该吃吃该喝喝,每日在行宫游湖画画,带着十公主皇长孙扑蝶游玩,看着乐呵呵的,丝毫没有被越传越烈的传闻影响。
生为皇贵妃,身份使然,随行嫔妃便是心中不满,也不敢在她面前闹事儿。只要在自己面前说一句半句不好的话,明萱就直接让人大嘴巴伺候。
两次下来,竟是没有嫔妃敢出现在明萱面前了。
就连胤禛也因为皇贵妃的平静不再焦躁,他确信太子哥哥绝不会谋反,所以先是写折子表示要去杭州,另一边更将行宫管理的跟铁桶一样,任何在宫内叽叽歪歪之人都被他以儆效尤的处理了。
便是苏州官场,也因为面无表情手段非凡的雍郡王,没有闹出任何的大乱子。
面上平静的明萱只有在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才会心中谎成一片,咬牙切齿的咒骂康熙。这事儿明萱觉得毫不疑问,就是康熙搞出来的,白瞎了保成对他一片真心,对他真心以待。遇事儿就推了保成出来挡灾,一定是这样的!
太子谋反的消息传了五天之后,便如突然冒出来一样,消散下去,随之而来的则是皇上遇袭,荣郡王受伤,太子拼死救驾的消息。
“拼死救驾?保成受伤了没有?”明萱浑身都颤抖了,拽着传消息的胤禛,连声问道。康熙就是个神经病,干啥害保成?
胤禛吞吞口水,道:“太子哥哥没事儿,娘娘莫怕!”
“我就说这个太子不好当,皇上不光是长寿,还小气吧啦的,还不如一走了……”明萱喘着粗气,红着眼睛抱怨道,话说到一半,明萱猛地闭了嘴,对着胤禛道:“本宫吓糊涂了瞎说的,小四你乖,别乱想啊!”
胤禛原本没多想,这会儿都多想了,看了眼在那里团团转念叨着太子哥哥安危的皇贵妃,眯着眼睛道:“娘娘最好是胡说的。”
明萱在胤禛走后,狠狠在自己嘴上拍了一下,叹气道:“怎么就给说了出来?”
担惊受怕了三日,胤礽就被送了回来,是抬着送回来的。明萱看到他包扎的胳膊、腿,已经听说不要紧了,便努力带着笑意感慨:“平安回来就好,平安回来就好……”
话音刚落,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这几日她再焦急,都忍着没落泪,可现在看到人了,就再也忍不住了。
“姨母,舅公他……谋反了……赫舍里家估计要有大动荡。虽然命能保住,但是……”胤礽用没有受伤的手,拿了帕子递给明萱愧疚道:“您怕是没娘家了。”
“没就没了,我如今家底丰厚,也不用赫舍里家供奉了。丰生已经娶妻生子,额娘跟他只要活着,就不会过苦日子。”明萱把眼泪狠狠擦干净,骂道:“索额图就是个蠢货,贪生怕死,这几年要不是因为你,你汗阿玛早就收拾他了。”
胤祉站在门口一顿,没想到皇贵妃只是拿娘家当钱袋子,心中很是不可思议。看了看胤禛,拱拱手,退了出去。
胤禛听到里面皇贵妃的真心话,就干脆帮他们守门。
“保成,我给你说,姨母现在攒的金子供你逍遥几十年绝对没问题,你汗阿玛生性多疑,偏又长寿,咱不伺候行不行?你要是实在想当皇帝,本宫听说西洋有好多地方人稀地广,资源丰富,不光是矿产丰富,环境也怡人的很,百姓多不通文墨,生活凄苦。不若本宫支持你去占个地儿,自己建一个国如何?”
明萱看着胤礽受伤的地方,说了自己长久以来的想法:“好汉不吃分家饭,咱自己建一个自己的国家不香吗?你汗阿玛那架势,我瞧着再活二三十年估计都没问题,你要是不走,还得过多少苦日子?”
“姨母攒了多少金子?”胤礽看着姨母满是关切的模样,低声问。
明萱说了一个令胤礽都震惊的数字。
“大半儿我都给藏到宫外了,都是我给你存的。”明萱叹口气道。
胤礽吞吞口水,有些麻木,但更多的却是感动道:“这些年你不打一个份例之外的首饰,也不多点一个份例之外的菜品,都是为了给我攒钱?”
虽然之前姨母隐隐也说过,做不下去,就不要做了,可胤礽真的没想到姨母今为之努力了这么多年。
“不是我抠门,主要是皇贵妃的待遇很不错,我就没有太多需求了。我真的没委屈自己,过得奢华舒服极了!”明萱连忙解释道。
胤礽长出一口气,突然就笑了,笑的眼泪都留了下来,然后扭头擦眼泪的时候,就看到在门口黑着脸的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