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等无父无母之辈,带入宗祠恐会污了祖宗名号。”朝廷的使者将范文程交给他们了,这些人只能郁闷地收下,然后开始商量怎么处置他。
“理当先开祠堂,将其开革出族。”这绝对是第一件要办的事儿,要不然人家日后一提起范家,说得可不是范文正公后裔,而是汉奸范文程的家族,这可太丢脸了。
于是范家子孙统统涌到祠堂之中,痛哭流涕一番,感慨范家怎么出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然后迅速写好了一篇文章,将范文程骂得狗血淋头,然后开革出族;但接下来又该如何处置?这些人再次陷入纠结之中。
这可不是光开革出族就能完事儿了的,像范文程这样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他活下来,但是该如何处死才能让陛下和天下人满意呢?
凌迟?以范文程的罪过绝对够得上这一刑罚,奈何范家没这门手艺啊,而且这是朝廷明刑正典的惩罚,他们也没资格这么干;其它的腰斩、五马分尸也是如此,至于宗族中常用的浸猪笼、打屁股等惩罚似乎又太轻了。
大家伙儿商议了好一阵儿,范文程就跪在范家的大门外看着门头的匾额一言不发,往日里他可是把范文正公后裔这个名号看得很重,也曾幻想过自己能有一天风风光光地来到后乐堂,接受其它范氏子孙的认可,成为真正的范文正公后裔。
没想到他如今倒是真来了这,但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这次可是绝对地让祖宗蒙羞了,那怕是死了,恐怕也没脸去见范文正公吧?
“陛下的意思,想必是让我们给这厮一个足以流传天下、警示后人的死法,若是死得太过寻常,陛下和天下人恐怕都不满意吧?”范家人倒也猜到了沈隆的想法,但对于怎么实现这一目的,又陷入头疼之中。
“有什么办法快点拿出来啊!此人的名号如今可谓是臭不可闻,比之秦桧还有胜之,若是让此人一直跪在我范家门口,别人怎么看我们范家?”族中耆老都急坏了,他们最看重的就是家族的名声,而如今就好像一泡臭狗屎抹在了他们脸上,这如何能忍受?
“臭?”一语惊醒梦中人,马上就有人想到了合适的办法,“诸位叔伯,既然此人的名声已经臭不可闻,那么就让他臭死好了!”
“贤侄,这是个怎么说法?你快细细道来听听!”一见有人想到了主意,大家伙儿马上就激动起来,连声问道。
“不如将其丢入那五谷轮回之所粪杀,这地方倒是符合他的名声!料想传出去,天下人皆会拍手称快。”就是把范文程丢进厕所里淹死,这样估计天下的老百姓都能满意吧?
这个主意倒是不错,大家伙儿细细商议一番,马上就定好了方略,于是范家将范文程押到后门外,当着无数前来围观百姓的面,推倒了一面墙,露出了后院的茅厕,再把茅厕推掉,露出了下面的粪坑。
范文程一看这个顿时急了,他那还猜不出这些人打算如何对付自己?他是想过自己这回肯定没活路了,可这样的死法实在是不能接受啊!这还不如被凌迟处死呢!
围观的百姓却是兴奋起来,砍头、绞死之类的刑罚他们看得多了,就算是凌迟或者腰斩,去京城也不是没机会看到,但粪杀这可是第一次啊!就算翻遍史书,除了那位倒霉的晋景公,似乎也没第二个人是这样死的了。
范文程拼命挣扎着,想要挣开绳索自己了断,然而范家人根本不敢有丝毫马虎,两名大汉将范文程夹得死死地,压着他跪在地上,然后范家的族长宣读了文书,历数范文程诸多罪过,最后宣布执行家法将他丢进粪坑里淹死。
话音刚落,周围的百姓就齐声叫好,范文程则挣扎地越发激烈起来,这两名大汉旋即押着他走到粪坑边上,提起范文程直接丢了进去;然后猛地向后跳开,只听噗通一声,范文程就落入粪坑之中,在里面拼命挣扎,搅起无数粪水。
周围的百姓连忙捂住了鼻子,这味道实在是有点太刺激了,隔着这么远都受不了,更何况掉到里面呢。
粪坑里既稠且粘,不一会儿范文程整个人都沉了下去,唯有表面泛起的气泡证明他一时半会儿还没死呢!众人就这么定定看着,直到彻底粪坑平静下来。
“此等无君无父的奸贼终于死了!”范家人马上行动起来,就在粪坑上面开始修建坟丘,光把范文程丢进粪坑里淹死还不够,他就算死了,也得继续待在这儿。
在无数百姓的注视下,范文程的坟丘算是修好了,墓碑上刻着几个大字——“汉奸范文程之墓”,然后范家人干脆舍弃了这个后院,拆了所有围墙,让百姓可以随意进出观看,于是乎这座特别的坟茔倒成了无锡一景,来无锡的人总会参观一番,抒发感慨,并有无数诗文问世,无不唾弃范文程的所作所为,以此来警示后人。
消息很快传到京城,沈隆听了淡淡一笑,“这范家人倒还聪明,如此处理倒是不错。”他最多也就能想个刻汉奸碑或者铸造铜跪像之类的办法,好像远没有这个传奇。
“陛下,您之前让奴婢等查探衍圣公的事情,奴婢等已经查清楚了,衍圣公一家在山东颇有不法之事,百姓苦不堪言啊!”说完了范文程,王承恩又开始汇报另一件事儿了。
他们家要是没事儿反倒奇怪了,沈隆心里嘀咕一句然后说道,“正好这些日子衍圣公就在京城,明日的大朝会上,把这些事情都拿出来吧,朕倒要看看他如何解释。”
大明彻底平定了建奴,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但凡有点身份的都纷纷上表贺喜,能来京城的大佬们也都纷纷过来凑热闹,衍圣公孔胤植当然也不例外,这下倒是省了沈隆许多功夫,起码不用派人去曲阜拿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