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沈家倒了

《庶弟夺妻》全本免费阅读

沈瑄回沈府时,沈君安已等待多时,沉着脸在书房来回打转,有如笼中困兽。

沈老夫人去世,沈大人在宫中难以脱身,他作为长孙理应站出来主持大局。可沈君安却是闭门不出,府里上上下下都认为少爷悲痛难言,实则沈君安眉间并未半点悲色,眼底的烦躁也并非因老夫人的离世而起。

几日前,他便听闻外间流言四起,道淮安公子并无真才实学,当年名动天下的辞安赋也并非出自他笔下。

知晓当年真相的人尽数皆被灭口,如今七八年过去,沈君安从未想过此事会有被提及的一日。

他压下心底的不安,流言刚起便速派人将此事按压下去。本以为此事就此打住,谁知隔日父亲便让圣上私下召入宫中,久久未归。

如今祖母遭人毒害,父亲困于宫中,外间流言蜚语又隐有复燃之势。

一时间,沈君安心乱如麻,彻底慌了手脚。

沈瑄推门进去,迎面砸来一方砚台。他早有预料,侧身避开,站在门前静静地看着沈君安。

沈君安眼底有狠意划过,咬牙道:“是你做的!”

沈瑄负手而立,闻言垂下头,姿态卑顺:“兄长何出此言?”xizu.org 柚子小说网

“当年的事是你传出去的对吗?”沈君安没了往日的从容,双眼赤红,神情阴鸷,“你抢了余惜沅还不够,如今连我的名声也要抢走。”

提及惜沅,沈瑄神色瞬间冷下来:“你不配提她。三姑娘是人不是物件,谈何抢与不抢。”

“至于当年的事,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抢来的终究是抢来的,如今不过是让你物归原主罢了。”沈瑄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歇斯里底的沈君安。

“你有什么资格说是我抢你的?”沈君安握紧双拳,死死盯着沈瑄,低吼道,“这都是你欠我的!”

这么多年来,沈君安始终忘不了儿时父亲的一句骂言:“我沈家怎会有这么个蠢不堪言的嫡长子,连个庶子都比不过!”。

沈君安七岁那年,沈家遭遇大难,父亲遭贬,举家搬迁至安阳。母亲心疼他年幼受苦,暗中将他送去外祖母家。沈君安过了三年寄人篱下的日子,日日盼着父亲早日归京。

父亲耗尽心血,于三年后升回京城,却也止步于此。三年后的父亲,已然不是沈君安记忆中的父亲。

历经一番起落,沈家不复往日荣光,门庭日渐冷落。沈大人不甘于此,将重振沈家的希望寄托于自己唯一的嫡长子身上。

沈君安资质平庸,若是出生于普通富贵人家,倒也能浑浑噩噩混过一生;可他偏偏托生于沈家,成了沈家的嫡长子。他日日埋头苦学,不敢松懈,可始终无半点长进。

父亲失望的目光如重山压于他身上,让他喘不过气。

沈君安是无意间发现沈瑄私下下偷学的,他看着桌上摆着的那篇辞安赋,生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

“你我皆是沈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毁了我,你自己也不会好过的。”沈君安从回忆中脱身,目光落回沈瑄身上。

“呵。”沈瑄嗤笑一声,意味不明地说道,“沈家?兄长自求多福吧。”遂拂袖离去。

时至今日,沈君安哪还看不出他深藏的狼子野心,他猛地挥落一桌笔墨纸砚,立于满地狼藉中,失声大笑:“沈瑄啊沈瑄,我竟真当你是个蠢货!原来,我才是这天底下最大的蠢货,为人做嫁衣而不知。”

沈大人是夜里自宫中回来的,回府后直奔沈君安的院子,当着一众下人的面,一耳光甩在沈君安身上。

“废物!”

沈君安当即面色惨白下去,悬着的心彻底死去:“父亲。”

“别叫我父亲,我没你这种儿子!”余老爷胸膛上下起伏着,面色狰狞,伸手指着沈君安,“你可知自己惹了多大的祸事!你这是欺君,欺君啊!”

沈君安身形一僵,当即直直跪下去。满屋的丫鬟小厮面色大变,也纷纷埋着头跪了一地。

这夜,沈府灯火通明。狂风呼过,檐下挂着的灯笼摇摇欲坠。

翌日,沈家之事闹得满城风雨。

先是传出淮安公子当年所写的辞安赋是出自他人之手,这么些年让人所吹捧的才华皆是假的;后又有人道出内幕,说是沈家犯了欺君之罪,沈大人在金殿遭圣上怒斥。

沈家,怕是要完了。

原先还有人对此事半信半疑,可隔日便瞧见在沈府门口瞧见官府的人上门,算是彻底坐实了这几日的流言。

沈家之事愈演愈烈,直至一封圣旨下来,此事才算了结。

沈家犯下欺君重罪,满门抄家。家产奴仆尽数充公,全家流放。

沈家人流放之日,围观的百姓挤满整条长街,其中大半是为了淮安公子而来。

“什么淮安公子,不过是个偷窃他人东西的小人!”人群中有人愤而骂道。

众人哗然,其中不乏许多人附和,义愤填膺地咒骂着。

沈君安手脚皆戴着镣铐,听见这些辱骂之语,额角青筋暴起,咬着牙,眼底是彻骨的恨意。

沈瑄,你最好祈祷我不要活着回来。

“呵。”酒馆二楼的雅间,有人倚窗看着底下的一幕,男人扭头看向屋内静静坐着的沈瑄,“你不见你这兄长最后一面?”

沈瑄动作不停,自顾自斟了满杯清酒,一仰而尽。

末了,他淡声道:“太子若是得闲,还请别忘了你我约定。”

依靠在窗边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子傅瑾。傅瑾不再关注外间的热闹,信步走至沈瑄面前,似笑非笑:“明尘这是利用完孤便翻脸不认人啊。”

沈瑄与其相交多年,彼此都相互清楚脾性,知傅瑾这话不过戏言,也不当真。

他亲自斟了杯酒递过去,道:“不知我那几万两的银子太子用的如何?”

傅瑾被他拿话堵住,颇有几分悻悻地接过酒杯,倒是不再接话。

过了一会儿,傅瑾目光落在沈瑄腰间的荷包,打趣他:“怎不让你家三姑娘替你缝制个新的?”

沈瑄闻言一愣,随后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腰间,遂勾唇笑道:“舍不得。这个便很好,独一无二。”

傅瑾让他这番作态酸的牙疼,后悔何故提起这茬,忙匆匆换过话题,就此打住。

惜沅听闻沈家之事时,已是三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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