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记住这疼
顾清擡眸看他, 双眸淡漠如雪,“陛下想听什么样的答案?”他从来都只会粗暴地对她,而苏澈却给了她极致的珍惜和缠绵, 让她真真切切地明白了爱与不爱的区别。
不过,他定然不想听见这样的回答。
容浚不喜她对自己如此冷漠的模样,伸手挑起了她的下巴, “阿拾, 不许这样冷冰冰地看着孤,要笑。”
顾清嘴角有了弧度,脸上有了笑意, 可笑容丝毫不达她的眼底, 眸中依然淡漠。
这个笑容,假得太过於明显,她如今连敷衍他都不尽心。
他记得清清楚楚,她之前对苏澈笑的时候明明那么灿烂,无忧无虑, 宛若二八少女, 娇俏而又甜美。
那是哪怕她追随他多年, 他也未曾见过的笑容。
她怎么可以把最好的一面给别的男人?
容浚的心一下子就烦躁到了极点,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何, 她现在逆他意时他难受, 可顺着他意时他还是难受。
他狠狠地掐住了她的下巴, 猛地一用力, 错开了她下巴的关节。
顾清强忍着疼痛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但面色惨白如纸, 额头满是冷汗,双拳紧握丶青筋毕露, 无一不昭示着她已经疼痛到了极点。
容浚的心也跟着她难受的神色疼了起来,他神色覆杂地看着她,声音低沈,“阿拾,是不是很疼?”
容拾倔强地看着他,眸色依然淡漠。
“记住这疼,以后再也不要背叛孤。”
话音刚落,他再次用力,恢覆了她的下巴关节。
他再次拉她入怀,紧紧地抱住了她,把头埋进了她的颈窝,拼命地攫取她身上特有的气息。唯有这样,他荒芜两年的心才逐渐充实了起来。
哪怕是面对顾清娢,他也是从容不迫的,从未有过如此失态。他愈发清楚地意识到,她对他而言远比想象中重要。
甚至,不输顾清娢。
只可惜他明白得似乎有些晚,以致於让她悄无声息地逃走,和苏澈有了一段似乎特别欢愉的记忆。
不过不要紧,他会慢慢杀了他们之间的记忆,让她的心里眼里脑海里再一次只有他。
只要她以后乖乖留在他身边,他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把她当奴,而是把她当做需要自己疼爱的女人。
若是她不乖,那他就囚禁她一辈子,绝对不会再让她从自己身边离开。
她,永远只属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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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容浚再没跟顾清说过话,她亦是沈默。两人各怀心事,直到抵达京城。
她突然微微地推开了马车车窗,从缝隙中看城中人群熙攘,听人声鼎沸,依旧是一片热闹祥和的景象。
其实两年前,她曾悄悄地回过一次京城,特意打探郭仪的消息。她知道容浚并未狠狠地折磨他,只是罚他去当了做杂役的内侍后,便放心地离开了。
那时候,她以为自己真的再也不会回这个地方,没想到,不过才两年时间,她就回来了。
容浚默默地看着她的举动,待她关上车窗后,忍不住问了一句,“重回故地的感觉如何?”
顾清淡淡回答,“陛下不会想听。”这里是他的故地,却不是她的。
容浚一时语噎,冷哼了一声后,索性闭目养神。从前的容拾面对自己时,一直都是乖巧听话的,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冷漠倔强。
她现在这样的脾气,以后定然要好好地改一改。
顾清原本以为他会送她回将军府囚禁,或者是天牢,甚至是京城的任何一个地方,但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径直带自己入宫。因为他曾对顾清娢许诺,永远不会再让自己出现在宫中。
“很惊讶?”容浚挑眉看着她,“孤是食言了,那又如何?”所谓的君无戏言,不过是世人给君王的一道枷锁。他食言一次,能时刻把她留在身边,那便值得。
顾清没有说话,低下了头。他对顾清娢食言,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与自己无关。
马车径直入了宫,直到抵达勤政殿前才停下。
容浚下了马车,把手伸向了身后的顾清,她却犹如未见,自顾自地跳下了马车。
他心中不满,索性把她打横抱起,一步一步地上了台阶,径直踏入了勤政殿的大门,徒留一群内侍和宫女面面相觑。
容浚把顾清放在了内殿的软榻上,欺身压了过去。他们曾在这个地方有过欢愉,他希望她能够记起来。
然而她的双手却用力抵住了他,“我要见阿奈母子,要见郭仪,还要见……苏澈。”她之所以回京,就是想让自己在乎的人都好好地活着。若是不能确定他们都安好,那她的妥协又有什么意义?
闻言,容浚那双深邃墨瞳里的灼灼欲念之火瞬间被浇灭,取而代之的是冬日寒冰,“阿拾,你现在在激怒孤这方面很有本事。”一路上,他有想过回京后让她与阿奈母子,还有杨玉和和郭仪相见。但唯独苏澈两个字,是他的禁区。
顾清依然执着,“我要见他们每一个人,看到他们都安然无恙,这是我现在还活着的理由。”
她这是在用死威胁他。
容浚心烦意乱,用力扯开了自己的衣衫,“只要你让孤满意,孤会让你见他们。”
言罢,他再次欺身过去。这一次,顾清再没有拒绝,而是任他索取。甚至为了让他满意,她犹豫许久后,强逼自己抱住了他。
感受到了她的回应,容浚低头狠狠地覆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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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殿,顾清娢懒洋洋地靠在贵妃榻上,一名宫女正在替她纤纤玉手上的指甲染大红色蔻丹。如画慌乱地跑了进来,“皇后娘娘,不好了,容拾那个贱人她……她回来了。”
“什么?”
顾清娢心中一惊,猛地坐了起来,蔻丹不小心染到了她的手背上,格外刺眼。她狠狠地扇了那宫女一耳光,“没用的东西,竟然如此笨手笨脚,还不快滚?”
那宫女赶紧领了命,战战兢兢地退了下去。这时,顾清娢才看向如画,难以置信地问道,“容拾那贱人不是已经消失了两年多么,怎么就突然回来了?消息可靠么?”
“回禀娘娘,此事千真万确。”如画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道,“不少人亲眼看见,陛下亲自带着她回了宫,还……还……”
“还怎么了?”
“还抱着她进了勤政殿。”
“这怎么可能?”顾清娢颓然地坐在了贵妃榻上,那双摄人心魄的双眸完全失了神采,“就连本宫都未曾被陛下那般待过,容拾那个低贱的娼妓之女怎么可能……”
她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看来陛下前些日子去西陵城视察一事,也只是去寻找容拾那个贱人的借口。”
如画点头,“极有这个可能。”
“不行。”顾清娢站起身来,“本宫要去勤政殿,亲口问一句陛下,容拾那个贱人究竟有哪里好,竟然让他如此念念不忘,就连她曾经害得本宫流产一事都既往不咎。”这两年多来,他一直都对她冷淡无比。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输给了容拾。
“可是娘娘……”
如画意欲阻止,顾清娢却完全听不进去,一把推开她以后,便怒气匆匆地离开了华阳殿。她没有办法,只能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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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平浪静以后,容浚心满意足地穿上了衣衫,“阿拾,一路上奔波劳累,你先休息一会儿。待孤批阅一些积压的奏折后,你再陪孤一起用晚饭。明日,孤会让郭仪来见你。”
他顿了顿,随后接着道,“至於其他人,只要你能像刚才那样让孤满意,孤会让你见到。”
顾清点了头,神色清淡,“好。”
待容浚出去以后,她从软榻上起来,推开了窗户,用尽全身力气深吸了一口气,可心中堆积多日的郁结之气丝毫未散。
她能感觉到只要自己足够听话,容浚就不会真的要阿奈母子和郭仪的性命,甚至不会为难他们。
唯有苏澈,就算容浚允诺过,她还是忍不住担心……
正胡思乱想间,外殿响起了顾清娢的声音,她的目光逐渐淡漠起来。
容浚看着满脸泪痕的顾清娢,强行压住心中的烦躁,耐着性子道,“你身子素来羸弱,何必动气伤身?”
顾清娢不接他的话茬,开门见山地问道,“陛下为何要带容拾那个贱人回来?”
“所以皇后是特意前来兴师问罪的?不过……”容浚的眸色瞬间暗了下去,目光锋利如刀,“就算是兴师问罪,但容拾为我大业立下过赫赫战功,是孤亲封的侯爵,所以还请皇后慎言,不要说些不干不净的话语来,以免失了自己的身份。”
“陛下这是在指责臣妾?”顾清娢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地落下,“莫非陛下已经彻底遗忘,当初我们第一个孩子就是因为容拾没了的?”
闻言,顾清眉头紧锁。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当初顾清娢那个孩子没保住一事到底跟自己有什么关联。
顾清娢梨花带雨的模样,柔弱而又美丽,让人见之生怜。可容浚见过她太多次带着目的的眼泪,已经分不清她现在是真的在伤心,还是这又是让自己就范的手段。
容浚缓缓道,“皇后,你明明知道,当初那个孩子没保住,是因为你身子孱弱不堪重负,跟阿拾并没有多大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顾清娢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声音激动,“当初若不是她写了那封信激怒臣妾,臣妾又怎么会失去腹中的孩子?”
顾清突然想起来,的确是有那么一封信的。当年她离开京城之前,特意写了信让人在次日送进宫中呈给顾清娢。
信中内容很简单,无非就是废帝容渊死前遗言,让她告诉顾清娢,他会在黄泉路上等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顾清当初不过是想因为杨玉和一事想给她添点儿堵,没想到她却因此失去了孩子,这是不是算报应不爽?
容浚的眸色愈发暗淡,最后,他宽大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替她擦干了所有的泪水,低声道,“不过是一封信儿而已,若是你对容渊问心无愧,没被戳中心事,又怎么会激动到动了胎气的地步?又或者你在那之前未曾怀过容渊的子嗣,小产伤身过一次,你的身体就不会那么羸弱,哪怕动了胎气,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失去孩子。”
顾清娢一脸错愕地看着他,“陛下,你……你怎么可以?”明明是容拾那个贱人的错,他怎么能把失去孩子的责任归咎於她?
容浚打断了她的话,“清娢,身子弱就该多休息。好好在华阳殿将养着,对你有好处。”
“至於阿拾,她以后会留在宫中。她的事情,不必你劳神费心。”
“可是……”顾清娢眸中又泛起了水光,泪珠在眼圈里打转,“你之前明明允诺过,永远都不会再让容拾入宫,更不会让她再出现在我面前。阿浚,你忘了么。”
“没有。”容浚缓缓道,“这件事,的确是孤食失信於你了。”
顾清娢心中升出无限的苦涩之感。古往今来,君无戏言,可他为了容拾那个贱人,就那么坦然地承认自己食言,并且没有丝毫歉意。
她好像真的输了,输给一个出身卑贱的娼妓之女。可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究竟输在了哪里。
不甘,愤怒,瞬间就填满了她的心间。
她忍不住追问,“陛下是不是不喜欢臣妾了,否则又怎么会对臣妾食言?”
容浚沈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心中却早就已经翻江倒海。
从年少开始,他就喜欢顾清娢,一心想要娶她为妻。
没想到,他却被贬边关,而她则嫁给了容渊为妻,他的心似乎被挖空了大半。
后来,他苦心孤诣丶步步为营,终於夺取了皇位。哪怕背负杀兄夺嫂的千古骂名,他也没有丝毫犹豫地册封她为皇后。
他不否认有顾家的缘故,但也的的确确是因为想娶她,完成少年时的心愿。
他原以为是夙愿得偿,可后来发现并非如此。
她再不是曾经那个单纯的小姑娘,面对他时就跟其他人一样,亦是充满了心计。她一次又一次利用她的眼泪和两人曾经的情意让他怜惜,让他妥协。
若不是她一次又一次地对付容拾,他不会在乎那些细枝末叶。毕竟人都是会变的,他不也是变得心狠手辣了么?
见他不语,顾清娢的心彻底沈入了谷底。她扑进了他的怀里,声音哽咽,“阿浚,你明明说过,会永远喜欢我的,你不可以变心。”若是连他的偏爱都没有了,哪怕凭借顾家的势力,她以后想要对付容拾那个贱人恐怕都极为艰难。
容浚伸起了手,犹豫了一下,终究没有抱住她,“清娢,你现在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还有什么不满意?”她刚刚所说所做的一切,无非都是想要把容拾赶走。这一次,他再也不会纵着她。
顾清娢松了手,还未来得及说话,他便先吩咐了下去,“罗义,送皇后回华阳殿。”
她在他那双深邃墨瞳里看到了丝丝不耐烦,终於冷静了下来。
他这两年多来本就待她冷淡,她不能再激怒他,彻底把他推到容拾身边去。
她是高贵的相府嫡女,背靠顾氏家族,而容拾不过是低贱的娼妓之女,无依无靠。只要她稍作忍耐,再让父亲替自己筹谋,一定能把容拾踩在脚下。
顾清娢行了礼,“那臣妾就先告退了。”
待她离开后,容浚转身进了内殿,只见顾清正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发呆,似乎对刚才发生的一切完全不放在心上。他原本就不太愉悦的心情,愈发糟糕了起来。
他大步走到了她身后,问道,“你在看什么?”
顾清没有回头,只是回答,“天空很蓝,云朵很白。”
容浚依言望了过去,烈日下,果然天蓝云白,只可惜他没有心情欣赏这风景。
“刚才孤与皇后之间的谈话,你全都听见了?”
顾清点头,“是。”
“可有什么想要问孤的,或者有什么想对孤说的?”
顾清一脸淡漠,“没有。”
容浚心中不禁有些失望,但丝毫没有表现出来,“孤希望以后你都是这般听话,不该问的不多问,不该言的不多言。”
“诺。”
容浚不喜欢她的冷淡,可却又挑不出什么错处来,转身出了内殿,回到书桌前继续批阅奏折。
顾清松了一口气,继续看着窗外西南处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有一棵歪了的海棠树,树上稀稀拉拉地挂着几个微微红了的海棠果。
她和苏澈的那个江南小院里,所有的海棠树都挂满了果子。他当初还特别认真地对她说,等第一个海棠果红了时,一定会亲手摘给她吃。
可还未等到果子成熟,她就被带回了京城。
终她一生,都不可能知晓那里海棠果的味道。
苏澈……
她现在只要一想到他,一颗心就忍不住生疼。
她这一生没有亏欠任何人,唯独欠他。
约莫过了一个半时辰,容浚再次进了内殿,却是让她陪自己一起用饭食。
晚饭极为丰盛,顾清却丝毫没有胃口,勉强吃了几口后便放下了筷子。她心心念念的,是苏澈亲手做的阳春面。
容浚见她如此,斟了一杯酒推到她面前,“紫红华英酿,你曾最喜欢的酒。”
顾清没有喝那杯酒,只是淡淡道,“我现在不喜欢了。”
现在不喜欢了……
容浚的心猛地一紧,总觉得她这句话别有所指。曾经最喜欢的酒不喜欢了,那是不是曾经喜欢的人亦是不喜欢了?
他绝对不允许!
“阿拾,你过来一些。”
顾清依言离他近了一些,他突然拿起那一壶紫红华英酿,掐住她的下巴,猛地灌进了她的嘴里。
她以前喜欢的,必须继续喜欢下去。
他灌得太急,她被呛得咳嗽了起来,咳得双颊通红,他这才放开了她。
片刻后,她恢覆如常,容浚道,“继续陪孤喝。”
顾清不想再惹怒他,免得明日见不了郭仪,於是一杯接一杯地陪他喝着。
两人就那样喝着,足足喝了十二壶酒后,她已经有了浓浓的醉意。
容浚抱着她回了内殿,命宫人送了热水进去。他替她脱了衣裳,随后把人放进了温热的水中。
迷迷糊糊中,顾清想要推开他,但哪里敌得过他?最后,他把她洗了个干干净净,放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酒劲儿越来越大,她在床榻上沈沈地睡了过去。
容浚静静地看着她,眸中多了一丝他自己不知晓的温柔,觉得她身上那曾淡漠终於散去。只不过她在睡梦中都是眉头紧蹙,於是伸手替她抚平了紧皱的眉头。
“苏澈……”顾清突然呓语,“海棠果红了!”
容浚的脸色瞬间沈了下去,他不知道他这句没头没脑的呓语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她这辈子都别想吃到海棠果。
他要把她和苏澈的记忆杀死,然后把他们两人的记忆深深地嵌入她的脑海,做她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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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容浚果然说话算话,让她见到了郭仪。
不过才过了两年多的时间,他黑了瘦了,但棱角也愈发分明了起来。
两人相顾无言。
良久,郭仪打破了沈默,“阿拾,这两年多以来,你过得好么?”
“很好。”顾清浅笑,“我去了很多地方,看过很多风景,大漠黄沙,南疆雪山,东海日出,还有很多很多。对了,我还成了亲。”
郭仪微楞,旋即回过神来,“是吗?”他想过她自由以后可能会做很多曾经未曾做过的事,但唯独成亲这件事让他有些意外。而且她如今被容浚带回了京城,她的夫君恐怕是凶多吉少,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接怎样的话。
“郭仪,你见过我夫君的,是苏澈。”
郭仪对苏澈有印象,是个长相出众,温文儒雅的人,却天生六指。但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容拾执意救杨玉和那一次,苏澈丝毫不惧地陪着她。
她能嫁给一个愿意以命相陪之人,倒也不错,只可惜……
容浚一脚踹开了房门,冷冷地看着两人,声音宛若寒霜,“郭仪,你该走了。”
“诺。”
郭仪转过头看向容拾,只见她笑着朝自己点了点头,於是退了下去。
他刚离开房间,容浚粗暴地把顾清扔到了床榻上,欺身压了上去。
“夫君?简直是天大的笑话。”他那双深邃墨瞳氤氲着让人喘不过气的黑色风暴,“孤要让你清楚地知道,究竟谁才是你的男人。”
容浚心中一腔怒火,没有丝毫克制地在她身上发泄,直到在她全身都留下了自己的印记后,他才满意地停止了索取。
他凑到她耳边,温热的气息却让她不寒而栗,“阿拾,你是孤的,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