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伯谛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他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是7点半。
昨天晚上伯谛睡的并不好。不知道是因为夏侯昊对他提醒的次数太多,还是宋杨关门时那阴森的表情确实吓到了他,伯谛洗漱完之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都没能睡着。
他左思右想了一阵,觉得可能是因为门锁现在无法使用的关系。那位房东虽然非常及时的将大门的门锁给更换了,却并没有主动去更换伯谛房间那同样被暴力破坏了的门锁,看来是要践行之前要求伯谛赔偿的誓言——不赔偿,就不更换。所以伯谛当天晚上是在门无法上锁的情况下和一个被警方怀疑的对象睡在一个屋檐下的。
伯谛翻身起来,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宋杨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暴力倾向,而且自己和他无冤无仇,没有理由会被他袭击。虽然他这么想着,但还是走到书桌旁,将木质的靠背椅搬到了门口,用椅背抵住了门把手,这才重新回到了床上躺下。
只是保险起见。
伯谛这么想了想,算是安慰了自己一句,这才算是安下心来阖上了眼睛。
但即使是勉强的进入了睡梦中,伯谛还是没能得到安稳。他迷迷糊糊的做了一个晚上的梦。
在梦里,有染血的衣物,鲜红的草坪,女性墨黑的长发像是古怪的枝丫朝自己延伸过来。伯谛觉得自己梦中的视线正在渐渐变红,像剪辑故障了的影像一样发出嗞咔的噪音,好像有什么人在喊叫,又有什么人在哭泣,但声音都失了真,听不分明。接着那令人窒息的耳鸣又响了起来,伯谛在梦里大口的喘着气,像是正在溺水的人,直到那敲门声突然刺破了梦境,真实的传入他的耳中。
猛的睁开眼,伯谛依旧呼吸急促,他双眼迷蒙的打量了四周,看到熟悉的房间布置才慢慢缓过神来。房门上断断续续的敲击声仍在持续,他支起上半身,擦了擦脸上的汗,看了一眼手机。
其实那敲击声并不重,但或许是久无应答,门外的人显得有些不耐烦,敲击的声音明显变的急促了一点。
“谁?”伯谛依旧没有起身,他问了一声才发现自己的嗓音非常沙哑,而且口干舌燥的厉害。他紧接着清了清喉咙,拿起床头的矿泉水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
门外的人听到伯谛的应答先是楞了一下,可能是觉得这声回应太过的低哑,不太像以前听到过的伯谛的嗓音。不过那人很快又回过神来,用稍提高一点的声音在门那头答道:“我,宋杨。就是住你对面的。”
宋杨?伯谛下床的动作顿了顿。
这个答案其实并不应该让人感到意外,毕竟在这个时间点能直接敲响伯谛的房门,而不是租屋大门的人只可能是住在对面房间的宋杨。但问题是,宋杨为什么要来找伯谛呢?
伯谛犹豫了片刻,还是去搬开了椅子,打开了房门。
宋杨依旧是一身清爽的装扮,只是因为今天的天气明显转热,室内的温度也跟着攀升了一些,所以他把牛仔裤换成了7分的休闲裤,脚上惯穿的球鞋也变成了人字拖。
“嘶......”房门打开后,宋杨感受到里面的室温突然从牙缝里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一点。“这么热的天你怎么空调都不打?”
“忘了。”伯谛有些烦躁的简略回答道。虽然平时他也不愿意说太多的话,但因为做了一晚上的噩梦,他现在心情尤其的差。面对宋杨就更加没有什么好脸色起来。
可能是因为伯谛难得有这样明显的情绪写在脸上,宋杨反倒是有些退缩的“噢”了一声就没再发话。橙子小说网更新最快 手机端:https:/m./
“有事么?”伯谛也注意到了自己态度似乎有些恶劣,立刻做了做深呼吸,让自己的状态不再这么焦躁。然后才用尽量平和的语气问道。
“噢。就是......”宋杨突然有些支支吾吾起来,伯谛给他的印象虽然不深,但一直让他觉得是比较谦和有礼,甚至看上去有些好欺负的闷蛋型角色。但今天伯谛给他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却从伯谛的眼神里感受到了一种仿佛是对面爬行动物一般的冰冷气息。这让他本来想好的说辞又散成了一盘。这时伯谛问起他来,他才好不容易拼拼凑凑的把想说的话找了回来。
“咳,就是房东让我跟你说,外面房门的锁她已经换了,你自己这个门,让你自己找师傅换。”
这些话其实他昨天就可以跟伯谛说,但是被警察这么一折腾,他那紧张的小脑瓜里哪还能想起这件事来。所以等到今天一早,也是一夜忐忑的宋杨才想起可以借着这件事儿来敲伯谛的门,顺便打探一下情况。
“我知道了,谢谢。”
伯谛垂眼吐了一口气。这件事他昨天就猜了个七七八八,就算宋杨不告诉他他也能从房东那里得到确认。宋杨早上来找他,八成还有其他的打算。伯谛想着又看了宋杨一眼,果然,宋杨已经说完了事,却完全没有要回房间的打算。
“要我说啊,那房东可真不是个东西,哪有进了小偷让房客承担责任的,你说是吧?”
宋杨突然显得很义愤填膺,对着伯谛吐槽了一句,试图借此拉进和伯谛的关系。“那个......”接着他又装作很不好意思的开了个头,用讨好的语气说道:“警察昨天说那小偷是冲着我来的,诶,你可千万别信啊,我是清清白白的。”
他很是真诚的对天发了个誓,接着说:“不过我看兄弟你确实也是挺倒霉的,要不这样吧,你被偷了什么东西,要不我补偿你点?”
原来如此,伯谛一下就明白了宋杨的计划,他这是来向伯谛打听小偷的目标物来了。昨天夏侯昊给他看照片的时候他就已经认出了那两个小偷,现在他想从伯谛这里得到确认,看是不是自己怀疑的那样。
“没被偷什么,就一些零散的现金。”
伯谛冷静的摇了摇头,让开了半个身子,让宋杨可以看到自己的屋内。
“我这里没什么可偷的。”
宋杨顺着伯谛让出的空隙瞅了瞅室内,确实,伯谛的房间就现在人的标准来说简直接近一贫如洗,除了一张书桌,一张床,一个床头柜和一个简易的支架衣柜之外,他的房间里几乎就没有其他的家具。而除了床头上那只裂了屏的手机和书桌上的台灯以外,更是没有其他的电子设备。
宋杨不慎满意的瞥了瞥嘴,轻轻的啧了一声。
看到伯谛转回来,他却又换上了一副和煦的嘴脸说道:“没钱有时候也是好事啊,哈哈哈。那行,那你忙。”宋杨边和伯谛打着哈哈,边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像是瞬间对伯谛失去了兴趣。他低声的骂了一句“穷鬼”,反手关上了房门。留伯谛一个人空对着无人的客厅叹了一口气。
伯谛被宋杨这么一吵,也没有了再睡的心思。虽然他还是很累,醒来以后太阳穴的位置也有些突突的跳疼,但他想不起自己做了什么梦,深入去回忆就会觉得烦躁。他觉得自己的心理状态可能并没有昨天对魏教授说的那么“没问题”,幸好今天他不用打工,论文也已经写的差不多了。
伯谛叠好了毯子,拿上牙杯牙刷去厕所里洗漱。既然已经早起了,他准备先去区警局取回自己的电脑,然后再到魏教授那去一趟。
“哗啦哗啦”的水声响起,伯谛就这么鞠起水往脸上抹了两把,算是洗好了脸。伯谛的皮肤很不错,这可能是他唯一觉得骄傲的地方,从小到大他就没有受过青春痘的困扰,这让不少大学里和他同系的女生都羡慕的不行。他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下有淡淡的黑眼圈和眼袋,一看就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他嫌弃的用毛巾猛擦了把脸,把脸上的水擦干,就大步流星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5月的早晨,太阳总是刺眼的有些过分,所以伯谛并没有在起床后就立刻拉开窗帘。房间里显得有些昏暗的环境就使得床上亮起的手机屏分外醒目。伯谛一进门就看到了手机,他设置了夜间免扰,现在时间还不到早上八点,手机只会震动并不会响铃。他赶忙放下了牙杯和毛巾,抓起手机一看,却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伯谛有些不解的按下了接听键,对着话筒“喂”了一声。
“伯谛同学,早上好啊!”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带着笑意在听筒中响了起来。
夏侯昊昨晚上也过得很不轻松,从新民花苑出来之后,他和江涛就立刻回到市刑警大队开始加班。郭汐的父母接到通知双双赶到了警局,老两口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好不容易把女儿养到这么大,说没就没了。郭汐的母亲一时无法接受,当场晕了过去。虽然经过一番急救,这位母亲好歹是没什么生命危险,但老两口说什么都不相信自己女儿会是自杀。
他们一边痛哭一边对着夏侯昊说:“我们郭汐不会是自杀的,我下午才刚刚跟她打了电话呀,她怎么会自杀呢!”
夏侯昊和江涛很是诧异,他们离开学校的时候已经发现了大量郭汐不是自杀的证据,郭汐的父母又为什么会认为警方觉得郭汐是自杀的呢?他们一边安慰着郭汐父母,一边又开始着手调查。
原来,短短的几个小时内,校园网上的流言就改变了风向。有不少人在传郭汐坠楼是自杀,最大的证据就是当时学校的监控录像并没有拍到任何人,只有郭汐自己一个人上了多媒体教学楼。郭汐的父母正是在赶来的路上知道了这件事,才会一直情绪激动的认为警察在侦查方面存在严重的错漏。
夏侯昊作为这个案件的主要侦办人顿时就觉得很头大,这种看似没有来由的流言具有很强的误导性和传播性,谎话说了一千遍也会成真,更不要说他们搬出了学校监控视频这个看似实锤的证据。这很明显是学校内部的人干的。
夏侯昊立刻就想到了联络学校监控室的六子,询问他今天除了警方之外还有谁看过监控视频。但他当时虽然将裤袋里的唯一一张名片留给了六子却没有问六子要电话号码,一时半会儿的他也没办法立刻找到人。于是夏侯昊只能马上让网络调查中心的同事寻找那个最先发出自杀论帖子的IP,从而判断这故意引导舆论指向的人物是谁。
这不查不要紧,一查可就吓了夏侯昊一跳,发出这第一条帖子的IP登记地址正是新民花苑20幢3单元1702室。
宋杨?!
夏侯昊猛的一惊,伯谛显然不会发出这种帖子,那么剩下的就只可能是宋杨了。夏侯昊当时就想立刻上门把宋杨给抓了,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目前来看,这些帖子都只是无端的猜测,除了监控没有拍到这一点能和现实对上以外,其他的都只是上嘴皮碰碰下嘴皮——说说而已。
甚至这个监控没有拍到的说法都没法得到证实,虽然有好事的学生从侧面去保安那里打听,但在这件事情上学校的保安队伍显然口风很严,他们一直都没有给出任何肯定或者否定的答复。
仅凭宋杨在网络上的一番“猜测”就去逮捕他,显然是不现实的。
警察抓人讲的是证据,夏侯昊默默的安抚下自己急躁的心情,又开始分析起宋杨是从哪个渠道得知这个消息的。
从时间上来看,宋杨当时确实身在校外,他恐怕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得知关于监控的事情,那么又是谁在给他通风报信?为的又是什么呢?
夏侯昊立刻就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当时在现场的那两串鞋印的主人。
但这又仅是一种猜测,缺乏证据的情况下,仍然还有其他各种可能,只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宋杨这个人,跟两件案件都有很深的牵扯。想到这里,夏侯昊不禁又开始有点担心起伯谛来。
“希望今天晚上不要再出事吧......”
夏侯昊这时也只能在心里叹息了一下,就又重新投入到了繁忙的工作中。
第二天一早,夏侯昊就打定主意要去找伯谛,正巧,区警局那里又给他来了电话,说那两个小偷的身份背景查出了点新的东西,他当下就表示要亲自过去一趟。
找到了完备的借口,夏侯昊站起身来就打算去开车,但他又忽的停了下来,抬起手臂往自己的身上嗅了嗅。
臭,是了,也该是臭的,他昨天奔忙了一天,晚上又连夜加了班,一身大汗淋漓的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夏侯昊略微犹豫了一下,很快,作为一个帅哥的素质就迅速占了上风。他看了眼时间,这才6点多,于是他麻溜的回了趟家,洗好澡换了衣服,又骚包的用发胶抓了发型,这才带上了他的大墨镜,往新民花苑赶了过去。
所以8点出头,当伯谛下楼的时候,就又看到了一个精神抖擞,魅力无边的夏侯昊坐在驾驶座上,对他眨了眨眼。
“上车吧!”夏侯昊贴心的从内测打开了副驾驶座位的车门,自认为帅气其实也是挺帅气的对伯谛甩了甩头。
伯谛无言的看了他片刻,像是在疑惑为什么夏侯昊一大早就知道他要去区警局,简直是掐准了时间般在楼下等着他,以至于他接到电话以后根本找不到理由拒绝,只得换了身衣服就匆匆下楼。
“昨天没出什么事吧?”
见伯谛最终还是爬上了副驾驶,扣上安全带,夏侯昊终于把自己的担心问出了口。而伯谛则是一副你觉得能出什么事的表情回望了过来,夏侯昊于是又很愉悦的笑了笑,发动了汽车。
虽然是上班高峰期,但夏侯昊他们今天属于逆流。别人都是往繁华的工作区域去,他们却是往反方向,主要还是因为区警局的位置设立在老街道上,四周大多都是居民区,此时当然是出去的人比进来的人多,所以他们很快就到了区警局。
夏侯昊将伯谛带到警局内,就将他交给了当时那位小陈警官,小陈警官带着夏侯昊去取了电脑,整个过程还不到10分钟,伯谛就拎着电脑包出来了。这时候他才发现,夏侯昊确实是有事到区警局,因为他这时候正在一个办公室内和几位警官交流着什么,看上去很严肃的样子。
伯谛就默默的站在原地等他,从他所站的位置,能透过玻璃看到夏侯昊的身影。其实他的事情已经办完,大可以和这里的警员说一声,让他们转告夏侯昊后自己离开。但不知道为什么伯谛就是有一种预感,接下来,他们恐怕也是同路。
好在夏侯昊没有让伯谛等很久,也就15分钟的功夫,伯谛就看见他从办公室里出来,依然是笑呵呵的说了句:“走吧!”仿佛两人早就已经约好了一样。
等上了车,系上安全带,夏侯昊才贼兮兮的问了伯谛一句:“你怎么也不问问我去哪啊?万一我把你卖了呢?”
“学校。”伯谛言简意赅的回了夏侯昊一句。“宋杨昨晚做了什么?”
“嘿......”这下夏侯昊也不开车了,他双手一抱胸就看着伯谛,然后略微歪了歪脑袋,问道:“他找你了?”
“恩,今天早上。”伯谛也不避讳,对夏侯昊说:“他来问我被偷了什么东西。”
“噢......”夏侯昊闻言点了点头,没有再对伯谛说什么,反而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江涛?我。”夏侯昊打通的是江涛的电话,听到电话那头“我知道是你,什么事”的回应后,他立刻吩咐道:“今天要跟紧宋杨,对。区警局这边提供了个线索,昨天抓到的两个小偷是一个套路贷组织的成员,江涛电脑里的资料也有可能跟这方面有关系,或许是贷款人的身份资料,也有可能是裸/照/,威胁视频之类的东西。你往上头报一报,看看能不能直接抓了。”
电话那头的江涛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恐怕是没证据,不好抓之类的话。因为夏侯昊紧接着就说道:“废话,我不知道不好抓么?我这不是正要找证据去呢么,就让你先报上去,方便找到证据立刻批捕!行,就这样,挂了啊。”
夏侯昊随后没管电话里江涛不满的嘶吼,吧唧就按挂了电话。他到最后也没有对伯谛解释什么,只是迅速的启动了汽车,心情很好的享受着伯谛注视他的目光。没去管那目光里具体表达的是什么意思,他一把打转了手中的方向盘,踩着油门就驶出了区警局的停车场。
两人一路默默无言的到了申浦大学校园,夏侯昊熟练的找到了一处停车位,下了车,又马不停蹄的到了魏塰办公室所在的大楼。直到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夏侯昊才停下脚步等伯谛跟上来。他让到一边,示意伯谛来敲门。伯谛虽有些不明白夏侯昊的目的,却还是配合的敲响了房门。
依然是温和清冷的一声“进来”响起,两人推开房门,就看到魏教授笔挺的身姿落坐在那张红木色的办公桌后。
看到夏侯昊和伯谛一起进来,魏教授的眼底还是闪过了一丝诧异,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这个组合,而且是以连续两天的频率,这让魏教授比平时多看了伯谛几眼。显然,伯谛这个人很少与什么人这么频繁的呆在一起。伯谛回了魏教授一个略无奈的表情。魏教授又看了一眼大咧咧坐下的夏侯昊,有点了然的对伯谛笑了笑。
夏侯昊今天坐下的位置与上次来时有了微妙的不同,上一次他是直接坐在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而这一次,他却是坐在了靠窗的会客沙发上。但他脸上那有些过于真诚的表情却与上次一般无二,他搓了搓手对魏教授说道:“不好意思魏教授,又要麻烦你了。”
“哦?”魏教授习惯性的用曲起的食指推了推眼镜说道:“今天又是什么事呢?”
“是这样的。”夏侯昊的屁股往沙发边缘挪了挪,表现出殷切的姿态。
“我想请您给伯谛同学做一下心理疏导,您看啊,他昨天在现场受了点刺激,我觉得他还是来您这看一下比较好。”
夏侯昊话一出口,魏塰略有惊讶的看了伯谛一眼,却看到伯谛也正惊讶的扭头看着夏侯昊。
看来伯谛并不知道夏侯昊是来找自己做什么的,魏教授又推了推眼镜。笑笑对夏侯昊说:“伯谛是我的病人,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其实昨天我就已经提醒他要过来一趟,但他说现场还有两个学生,比他更需要我的照顾。”
“是么!”夏侯昊一拍大腿说道:“那还是魏教授想的周到,那您看......”
夏侯昊顿了顿,脸上的笑容突然又灿烂了几分。
“您能不能趁这个机会做个全校范围的心理疏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