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弯腰去捡,就瞧见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将那个红包捡了起来随手塞进了书架的缝隙里。
「糟了,我给小珂准备的压岁钱被你提前发现了!这可怎么办!还好我准备的某个人特别想要的新年礼物,她还没有发现。」
陆曳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他一把将沉珂抱起,走到了那盒白巧克力面前,夸张的喊道。
「果然小珂是这个世上对舅舅最好的人了,你是怎么知道舅舅想要吃巧克力了?」
年幼的沉珂蹬了蹬腿,从陆曳的身上跳了下来,面无表情的点评道:「浮夸!」
……
原来舅舅陆曳删掉了她两段记忆。
一段就是在她发现了这个红包之后,如果是旁的孩子瞥了那红包的图桉一眼,时间长了根本就不会留下什么印象。可是她不一样,虽然现在没有放在心上。
可这段记忆要是不删除,她正月初一在南江市局的办公室里,看到张局手中拿着的朱獳红包,第一时间就会想起来在陆曳这里见过。
这样他是朱獳的事情,就会被曝光了。
饶是被删除了,那天她在市局里,还是停下来脚步,看着那红包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
所以陆曳从国外回来的时候,为了保险起见,又删除了她的第二段记忆。
有了这一次的加强,她就算是在警察系统里调取卷宗,看到那个红包的样子,都没有想起自己曾经亲眼瞧见过两次那个证物。
当时陆曳,姜和还有柳壬娜已经想好了要柳壬海顶罪了吧!
沉珂想着,紧紧的抱住了鸭梨。
正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拍响了,黎渊那极具穿透力的嗓音从门口传了过来,「老沉老沉!开开门啊!」
沉珂纷乱的思绪戛然而止,她皱了皱眉头,走到门口一看,只见黎渊大包小包的站在门口,热情洋溢得像是他正在上春晚,那从塑料袋里伸出来的烤串签子,张牙舞爪的伸了出来。
孜然和辣椒的味道扑面而来,像是要将整栋楼都腌制入味了一般。
「老沉快点,快帮我拿大西瓜。齐桓少爷刚刚给我展示了一下什么叫做钞能力,好家伙,将人家烤串店烤好的所有的直接包圆了!要不是我拦着,他能掏出一张黑卡,对那店主说,从现在开始,这家烧烤店改姓沉!」
沉珂询问的看向了齐桓,只见他扛着一箱子啤酒,怕是已经用脚趾直接抠出了一个酒窖。
她侧开身子,从黎渊手中接过了大西瓜。
二人带着烟火气,直接走了进来。
齐桓将啤酒放到了地上,冲着沉珂微微一笑,「第一次来,总不好空着手。」
黎渊将东西放在了餐桌上,自来熟的开始拆包装盒,一边拆还一边说道,「老沉,你刚刚跑得太快了,咱们怎么也算是好朋友了吧,你怎么可以这么冷酷无情啊!」
「你是不知道,我们两个刚刚在路边,被那个大兄弟好好的教训了一通!明天怕不是我们两个就要出名了!」
齐桓听着,苦哈哈的举起了手机,「哪里用等到明天,已经有几十个人给我发消息来问我了!」
他说着话锋一转,冲着黎渊眨了眨眼睛,「我已经大发慈悲的告诉了他们你的名字,今晚你就名扬南江了!」
黎渊瞬间炸了毛,他羊装愤怒的看了看齐桓,又看了看沉珂,咬牙切齿道,「你们两个,各罚一瓶!」
沉珂看了一眼茶几上放着的宝石盒子,还有那个被她看到过的朱獳红包,以及没有来得及放回原位的全家福,正想着要怎么处理,却是发现那二人像是没有看到一般,忙碌的开起酒来。
沉珂想着,没有动那些东西,
走到了冰箱前,从里头拿出了几罐冰过的啤酒,放在了桌上。
黎渊一瞧顿时乐了,「来来来,咱们一会儿跟陈队还有小萌视频,给两个病号开吃播……」
沉珂无语的踢了他一脚,在桌子面前坐了下来,端起了桌上的啤酒。
今晚沉珂只觉得,黎渊同齐桓的话格外多,不知不觉的就喝得过多了。
「我当上警察的那一天,你不知道,我爸在我家祖坟上给老祖宗们开流水席!老祖宗吃没吃,我不知道,他一边吃一边嗷嗷哭,说本来都做好去牢里给我送染发剂的准备了!」
「我妈就在旁边骂他,谁会在里头染头发!」
齐桓喝多了之后,脸特别的红,整个人像是变了色儿一般。
「我小时候奶奶看我手指长,就非让我学钢琴。我奶奶那是专业的,教我还不是小菜一碟儿?有大师辅导,我一开始弹得比别人好多了,那叫一个飘啊!」
「飘到什么程度呢?我自己个作了个小曲儿,在钢琴上卡卡卡一弹,特陶醉!你们猜怎么着?好家伙,整个军营里鸡鸣狗吠,母鸡听了都不生蛋了!」
「好家伙!那段时间来我家的婶子们简直是大排长龙啊!我爸回来,还以为我们家改开大排档了!」
沉珂咕噜噜的喝了一大口酒,冲着左边的齐桓道,「你家坟头真宽阔,还能摆流水席!」
随即又朝着右边的黎渊说道,「那你还开什么枪,你应该去巡回演出,发动声波攻击。」
她脑袋晕乎乎的,一点都没有思考,想着大家都说了自己糗事,绞尽脑汁的想了起来。
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我没有这样的故事!我很老实!」
「没有办法,我的日常都是一路碾压。在少年班的时候,老师都已经做好了我从月球上给他们写信的准备。我的语文老师连关于我的采访都写好底稿了。」
「就等着有记者过来,他能够流畅的用八百字的文言文赞美我!显得有文化。」
黎渊同齐桓酒壮人胆,齐刷刷的嘘了起来!
沉珂迷迷瞪瞪的喝掉了面前最后的一口酒,往桌子一趴,整个人就睡了过去。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沉珂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阳光透过白纱窗帘洒了进来,床头的小夜灯还开着,她躺在床榻上,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一身酒气。
沉珂坐了起身,想着昨天晚上喝酒的三个人,摇了摇头,「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