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心将托盘轻轻放在书桌上，然后倒行着退出了卧室，整个过程不发一言，但是态度恭敬有礼、小心翼翼。
整个大宋皇朝，仅仅只有一棵悟道茶树，树龄估计将近100万年，悟道茶叶泡出来的茶水，可以帮助修士提高悟道的速度，更加容易突破悟道的关卡障碍。
在不伤害老茶树生存的前提下，每年从那些新发的嫩芽之中，每10片挑选1片，摘下来制成茶叶。
一年下来，整个皇朝生产的悟道茶总量不会超过100斤，给总寺方丈送去10斤，本寺住持送9斤，其余8位长老每人送5斤，大宋皇朝的皇上送1斤，每位王爷赏赐1两，剩下的30多斤茶叶就全都在自己这里了。
即使是皇上，也只有在心情大好的时候，闭门谢客一整天，用灵水泡上一片悟道茶，一边细心品尝、体会茶水那直入灵魂的沁人香味，一边欣赏体悟着茶叶上面那一丝天生的道痕，以及茶叶在茶杯中上下翻动划出的玄妙痕迹，慢慢地从早晨喝到晚上，一片茶叶连续泡上一整天都不换新叶。
法空大长老喜欢喝浓茶，他的茶杯里，每次都是用灵水泡着整整3片茶叶，每喝完9泡，就会换上3片新的悟道茶叶。
这种暴殄天物的喝法，哪怕皇上看见了也要嫉妒的发狂。
佛跳墙相比悟道茶，就要常见得多了，毕竟鲨鱼翅、血燕窝、花胶、鲍鱼肉、鱼唇这些东西，都是大量存在的，麻烦的是，这些食材都取自于强大的妖兽。
但是这些困难，对于法空大长老来说，那都不是事儿。
只需简单地动动上下嘴皮，轻轻吩咐一声，调派金山寺的绝顶修佛高手，组成一个由上千修真者建立的捕猎队，在死伤不超过1成的情况下，就可以把各种食材猎取到手。
当然金山寺收集的这些世间罕有的顶级食材，也跟悟道茶一样，差不多有一小半落入法空大富豪，不，法空大长老的口袋中。
至于说和尚是要吃素的，不好意思，你是在跟苏州金山寺的2号人物，9大长老之首、传功长老说话吗？
法空大长老是这个世界上，少数几个能够制定规则的人，至于守不守规则，那就要看心情了。
坐在水晶墙边，吃着佛跳墙，喝着悟道茶，抬一抬眼睛，就可以自上而下、清清楚楚的俯瞰着对面的皇宫，一种天下尽在我手的豪迈气势油然而生！
正在悠闲地品着茶，忽听得钟声大响，连续响了9下，这是召集全寺僧众的讯号。除了每年佛诞、元宵节等几日之外，寺中向来极少召集全体僧众。
法空有些惊讶，轻轻问道：“鸣钟集合，出了何事？”
慧心小和尚立刻从卧室外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卧室内，躬身答道：“不清楚！”
“嗯？到大雄宝殿去罢。”
慧心小和尚作揖道：“是。”
在20多名日夜贴身侍奉的僧人簇拥下，法空大长老缓步走向大雄宝殿。
大乘期修真者阳寿1080年，法海住持已经快1000岁了，还有不足100年的寿命，而法寂大师差不多700来岁，原本法海的计划是由法寂来接班，可事到临头被自己横插一腿，抢了接班人的位置。
法空前世就是住持，很清楚法寂是法海的私生子这个秘密，法海会不会因为爱子心切而丧失理智、搞出一些事情出来？小心驶得万年船，法空不敢大意，这些年安排了足够的人手对法海、法寂进行密切监视。
一般而言，任何一个势力的2号人物，肯定会受到1号的猜忌和打压、防范，本来就应该要夹着尾巴做人才行。
然而，法空作为法海主持的接班人，数十年来虽然没有高调行事，却也没有刻意的低调。
如今自己才500多岁就坐到了老二的位置，手下人马的实力也能够与住持分庭抗礼、不落下风，只要一步一步走稳了，不留下什么把柄让人抓住，接任住持之位是铁定的，实在是没有刻意低调、委曲求全的理由。
自古以来，老二的位子是最不好坐的，而且老大越是英明神武，老二的下场很有可能越是凄惨，例如秦皇、汉武和唐太宗的3位太子，就是因为皇帝太厉害了，一旦对太子产生不满，干掉太子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如果是稍微平庸一点的皇帝，动手之前，就会考虑来考虑去，犹豫不决，到底能不能把储君干掉却又对政局不产生大的影响？皇后和外戚们会怎么看这件事情、有什么反应？大臣们会怎么看这件事、又有什么反应？
想着想着，时间一长，对太子的气也消了，也就不了了之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不能因为一点小错就杀了。
但是遇上秦皇、汉武，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这些明君圣主雄才伟略，脾气一来说干就干，举手之间就把太子干死了。
因此，作为一个老二，自己跟的老大越是英明神武，就越是要加倍小心的夹着尾巴做人做事，不然老大会分分钟教你怎么做人，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数万年以来，能像法空大长老这样轻轻松松坐稳老二位置的，也是仅此一例，关键是自己掌握的势力足够强大，能够跟老大分庭抗礼而不落下风，俗话说得好，枪杆子里面出政权，谁的人多枪多，谁就说了算。
别的长老都抢着要去负责戒律院、达摩院、罗汉堂等等掌握刑法和武力的要害部门，其实这也没错，的确是位高权重。但是在一个皇朝林立、战乱不断的世界，还有什么比修真人才、比修炼资源2项更加重要的？
因此法空从100多年前刚开始升为长老时，就主动申请负责藏经阁，做一个清闲的图书馆长，别的长老一看都松了一口气，少了一个争权夺利的对手，大家都挺高兴。其实这也是法空能够升为长老的原因之一，年纪轻、资历浅，而且不跟其他长老争权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