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一个毫无情感的身躯正在长廊上游走。
收到了禁令的病人都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或是主动,或是被动。
“你还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回到自己的房间!喂,喂,说你呢。”
一只手赫然落在了素来的肩头,将他拉了过去。
“你怎么回事?不知道现在实行禁令,所有人不能够在外面闲逛吗?你是那一层的,叫什么名字?”
约翰看向对方的胸口,挂牌上清楚地写着:素来,402,偏执性人格障碍。
此时的他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402,杰哥管的那层,怎么会走到二楼来?偏执性人格障碍,哦,那确实。”
约翰伸出脑袋,向他的身后看了看:“你身边没有其他人吧?”
“嗯。”素来机械地点了点头。
“那要不这样好了,反正我这层已经检查过了,我送你回去吧,杰克他现在应该很忙。”
约翰松开手,站在他·的身旁,他们收到的具体消息只有两个,第一,就是禁令,除了管理者外的所有人禁止外出,必须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二,就是有一位病人被不明人士劫持,原因不明。
所以看到素来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多想,毕竟在疗养院中,这样人不在少数。
什么智力障碍的,什么以为自己是神仙,把自己当做植物,石头,甚至是怪物的人也不在少数。
还有一部分人格分裂和精神分裂的患者,从一个人格切换到另一个人格的时候,经常会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要去干什么,就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无论是护士还是管理着,都对此见怪不怪了。
当问题成为常态之时,灾难也就不远了。
况且劫持这件事情本身重点在于所谓的不明人士,而非患者。
就算是找到了,只要将其带回,解决掉异端就可以了,病人是没有任何威胁的。
准确的说,病人本身基于病情的威胁是可以被理解和接受的。
“嗯。”素来再次点了点头,应声道。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点怕生?和我多说说话,没关系的。”
约翰跟在素来的身旁,身体微微前倾,看向他的侧脸。
由于素来一直低着个头,约翰很难看清他的正脸。
医生与患者之间的关系并非雇佣,当然也不是所谓的上下级,而医生所提出的治疗方案和其他的建议本质上是一样的,病人完全有拒绝的权利。
当然,除非他们已经丧失了一定自我管理的能力,但那种大多是情况较为严重,或是心智有一定的问题。
“怎么了,是被吓到了吗?还是有什么问题。”
一滴暗红色的液体从眼窝溢出,落在地上。
“这是······血?”
约翰刚想抬起素来的脑袋,却被对方用手给挡了下来。
手腕上布满了烧伤的痕迹,皮肤红肿,甚至有些地方已经鼓起了水泡。
他这才发现,素来的手脚,都在一定程度上颤抖和痉挛,能够自己独立行走,已经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了。
“你刚从电疗室里出来?”
约翰神色一变,再次看向周围。
杰克通过角度通讯联系众人的时候确实曾经说过,是在电刑室中丢失了一个病人,这重重地加大了素来的嫌疑。
不过他也不能确定,是否他就是那个失踪的病患,因为电刑室里,多的时候一天就要接待十几个病人进行不同程度的刺激。
有些人只是单纯的让电流流过身体,刺激神经,一些植物人,已经收到精神损伤的家伙甚至每天都要尝试,当然,他们所经受的电压也相对较低。
同样的,对于那些不听管教,并且拥有一定破坏能力的患者,也会给予‘适当’的教育,当然,至于适当的标准,就是由管理员自行决定的。
显然,素来得到的必然是后者。
另一滴血泪顺着他的眼角留下,落在地上,比之前淡了不少。
“走吧,我送你回房间,再帮你看看好了。”
约翰刚刚搭上对方的肩膀,一种如同被水母扎伤的痛楚便从他的掌心袭来,他不由得捂住手腕,退后了两步。
“你在做什么,不,你想要干什么?”
他的眼中并没有惊恐,只是意料之内的惋惜。
“哎呦,你还算机灵,知道找机会偷袭我。”
另一个声音从素来的脊背上传来,如同粘液一般的红色液体上浮,顺着他的后背向下流淌。
最外层的组织变暗,形成一件暗黄色的长袍,裹挟着脱离素来而形成的身躯。
“很可惜,你马上就要死了。”
红紫色的气息在约翰的掌心浮现,无数细小的孔洞在向外渗出鲜血,原本红润的手掌泛起一阵阵暗紫色的板块,肌肉也开始变得僵硬,无法控制。
约翰想都没想,直接按住自己的手腕,扭一下,硬生生地将受到诅咒的手掌给扯了下来。
好在诅咒还尚未扩散,关节处还没有染上阴霾。
“不错,是个狼灭。”
蠕动的身影不禁为他鼓掌,眼前的这位男子,可比b区那些杂碎们要果决的多,只要再晚几秒,恐怕就得从肘部截肢了。
最多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一旦诅咒流动到心脏,游戏自然也就结束了,约翰显然做出了最好的选择,弃车保帅。
“嗯?果然,你们都是疯子。”
蠕动的身影笑道,如同泥沼一般的身体随之起伏,落下粘稠的液体。,
只见约翰断裂的手腕竟然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愈合,生长。
新生的细胞急速分裂,从断口出向外涌出,如同壁虎的尾巴,章鱼的触手一般再生,刚开始可能并不能看出它的模样,但只需要短短的一两分钟,便能够组成新的个体。
一只诞生的左手。
“虽然软了一点,脆了一点,但也勉强可以用,是不是?让我猜猜,一天,一个小时?还是几分钟?它就能和原有肢体那样坚硬。”
显然,每一个答案都不对。
约翰甩了甩手,让它重新恢复知觉:“我还是那个问题,你来c区到底想干嘛?这里可不是用几个歪瓜裂枣就可以站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