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
赵德脑袋一伸,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明明是我的,我为什么要还。”
说完,他还举起手办晃了晃,像是在炫耀一般。
“想要?自己去买一个呗。”
麻羽闻言,仰起脑袋扶了下额头,自语道:
“我为什么要跟这种蠢货废话。”
似乎是故意的,麻羽的声音很大,大到整个天台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胖子凑到赵德身旁,适时地拱火道:
“老大,他好像在骂你。”
赵德自然也听懂了,顿时指着麻羽大怒道:
“你再说一……”
可话还没说完,他就看见麻羽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手里还拿着那个手办。
“遍……”
赵德最后一个字出口,却听见周围一片倒地声,他扭头一看,发现自己的一众小弟都躺在了地上。
“这……”
赵德刚想问“这是怎么回事”,就感觉无数拳头落在了自己身上,明明没有看见任何人出手,他却莫名其妙的被揍成了一个猪头。
随着腹部的最后一下重击,赵德捂着肚子跪倒在地,脑袋磕在地上,差点痛晕过去。
不过,麻羽的力道掌握得很好,刚好让他的痛觉处在一个临界点上。
开玩笑,他还有话没说,怎么可能让这家伙就这么晕倒。
只见麻羽蹲下身子,拽着赵德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提了起来,冷冷地说道。
“你知道,自己害死了一条命吗?”
赵德此时就像之前的汪小飞一样,满脸的惊恐,脑袋不住地摇晃。
“算了,你也不需要知道这些了。”
麻羽摇了摇头,将赵德的脑袋重重地往地上一砸,然后站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你只需要知道,杀人偿命就好。”
话音一落,赵德的身体出现在天台外,随着“彭”的一声闷响,摔在了一楼硬邦邦的水泥地上。
接着,麻羽如法炮制,将赵德的一众小弟全都丢了下去。
彭彭彭彭彭……
闷响声此起彼伏,一滩滩喷溅的红色鲜花印在地上,像是庆贺生命消逝的烟花。
做完这一切,麻羽收起手办,将脑袋转向了汪小飞。
此时汪小飞的裆部已经湿了一大片,还有一股屎尿混杂的味道飘向麻羽的鼻腔,让他不禁皱了皱眉。
不过,他还是好心安慰道:
“放心吧,就冲你刚才说的话,我不会杀你。”
汪小飞听见这句话,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松弛下来,躺倒在地上,似乎是松了口气一样。
可下一秒,他看见麻羽捂着鼻子朝自己走来,小心脏顿时又是一紧。
只见麻羽缓步走到汪小飞身前,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澹澹地说道:“一个人胆小很正常,但不能什么时候都胆小,你说对吗?”
汪小飞这时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只能不停地点头。
“嗯。”
麻羽见他还听得进人话,不由得感到一丝欣慰,于是继续说道。
“一个人在做错了事情后,是需要承担责任的,你说对吗?”
汪小飞不知道麻羽想说什么,只能继续点头。
“那你又说说,今天这件事是不是因为你的胆小,因为你出卖朋友,才变成这样的呢?”
一阵愧疚之情升上汪小飞的心头,让他又重重地点了几下头。
麻羽微微一笑,非常满意汪小飞的回答,于是他凑近了些,缓缓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既然你觉得对,那你说说这些人的死该算在谁头上?”
汪小飞闻言童孔一震,他终于明白了麻羽问这些问题的目的。
他承认麻羽说的都对,也承认这件事情是因他而起,但他并不知道最后会死人啊!
“麻……麻羽,是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胆小,不该把手办的事情告诉赵德,求求你饶了我吧。”
汪小飞趴在地上,像条狗一样抱着麻羽的脚不断地祈求着,他很清楚一旦这杀人的罪名落在自己头上,那自己和死也没什么两样了。
“饶了你?那谁来饶我呢?我刚才跟你一样趴在地上的时候,你在干嘛呢?”
汪小飞的表现激起了麻羽的怒火,他的声音越来越沉、越来越冷,最后一脚踢出,将汪小飞踢翻在地。
“你在一旁看着,什么都没做。”
最后这句话,像一根根针扎在汪小飞的心口,这也是最让他后悔的。
当他看见麻羽被欺负的时候,他多么想和麻羽站在一起,哪怕是一起挨揍……
可最终,他还是输给了恐惧,输给了懦弱。
“一个人弱小并不是罪过,但弱小可不是伤害朋友的理由,你太让我失望了!”
这句话,是麻羽代原本的麻羽说的。
“再多告诉你一句,我不是麻羽,真正的麻羽已经因为心脏病死了。”
听到这句话,汪小飞突然怔住了。
他虽然胆小,但并不笨,麻羽要是有这种能力,怎么可能让自己最珍惜的东西被人抢走。
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涌上心头,眼泪一下子从他的眼眶里涌出。
片刻后,汪小飞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我明白了,人是我杀的。”
麻羽澹澹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挂上一抹笑容,他知道自己不该透露这些,也知道自己不该留活口。
但他不是个杀人魔,正相反,他自认为是个英雄。
英雄者,杀奸邪,渡人心,救苦厄。
“记住你说的话,不然麻羽就白死了。”
麻羽再度拍了拍汪小飞的肩膀,站起身,转头就走。
此时,楼梯口已经传来护工匆忙的脚步,显然是上天台查看的。
麻羽微微一笑,一个响指将一切都停住,然后慢悠悠的穿过几个护工,轻松下楼。
而天台上的汪小飞,不知什么时候已是满身伤痕,鼻青脸肿。
他看着一脸惊讶的护工,缓缓举起手,说……
“人是我杀的。”
……
……
不到二十分钟,警察便来了,他们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把汪小飞锁定成了嫌疑人。
毕竟当护工赶到的时候,天台上只有汪小飞一个人,而且他自己也承认了犯罪事实。
不过基于他那满身的伤痕,又未满十八岁,法院应该会酌情考虑,以防卫过当论处。
到时候最多就是判个无期,这也是他背叛朋友致其死亡所应得的惩罚。
当然了,汪小飞会这么爽快的答应认罪,除了他自己的良心过意不去外,还多亏了麻羽的一点点“帮忙”。
而这个“帮忙”嘛,就是用意识力量将一个人的某种情绪放大,非常简单。
这之后,麻羽偷熘到院长办公室里,通过网络查看起了如今世界的信息。
他已经和世界脱轨了几十年,必须要先了解现在的情况,才好决定下一步的计划。
而很快,他就将大概的情况搞清楚了,关于邪魔、关于帝国、关于英雄协会的情况,他都一一记住。
查看完后,他又离开了院长办公室,在孤儿院中转了转,便回到了房间。
此时的房间里空无一人,因为其他人都死的死,被抓的被抓。
没错,刚才被麻羽杀掉的那几个霸凌者加上汪小飞,就是麻羽的全部室友。
现在他们都不在了,偌大的房间也就只剩下麻羽一个人。
毕竟是死者和凶手的房间,想来短时间内是不会有别人被安排进来了。
就在刚才,好心的院长还专门来问过麻羽,说要不要帮他换一个房间,被麻羽拒绝了。
开玩笑,现在的情况正合他意,他可不想每天在一群不认识的人面前演戏。
麻羽看了一眼自己脏乱的床铺,也懒得去收拾,干脆就换了张床躺了上去。
不过他并没有睡觉,而是闭上眼睛在脑子里整理起目前所知的信息。
他回来了,这个世界需要拯救,也需要肃清。
过了没多久,他睁眼看了眼时间,此时还不到八点,时间还早。
“出去转转吧。”
他从床上跳了下来,想要看看如今世界的情况,于是起身开门,朝外面走去……
……
……
出了孤儿院后,麻羽凭借着这副身体原本主人的记忆,朝着附近的一间教堂走去。
他想看看,没有了“能量之网”,如今的世界都信仰着什么。
快步走到了教堂门口,麻羽抬头看了一眼,心里只有一个评价,那就是“俗”。
教堂的整体风格是哥特风,但不同的是,整个教堂的外墙似乎都是由黄金和宝石构成的,金碧辉煌、闪闪发光。
麻羽见状,忍不住拉住一名牧师,询问为什么要把教堂修建成这番的模样。
牧师回答:这些都是信徒自愿捐献的财富,是为了让神明感受到信徒对他的虔诚与敬仰。
行吧,你说是就是吧……
麻羽站在教堂门口,带着鄙视的目光摇了摇头,这才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晚上八点的教堂里几乎没什么人了,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信徒坐在里面,或是祈祷、或是翻看教典。
从这些人的穿着来看,应该都是贫苦之人,他们身上那破旧的衣衫,和教堂那高级红木制成的长椅放在一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通过他们嘴唇的微动,麻羽能够读出他们是在乞求财富和庇佑,但他总觉得那一张张满是“虔诚”的脸上,透露着一股子毫不自知的恶臭。
那股恶臭的名字……叫“求你给我”。
“挺讽刺的,不是么?”
突然,麻羽身旁不远处的角落,一个低沉的声音传进麻羽的耳朵。
声音不大,刚好到麻羽能听见的程度,就仿佛是……专门说给他听的。
麻羽眉头一皱,转过头去,看见一个坐在角落阴影里的男人。
男人看不清面容,也不像是来祷告的,而且听他刚才的话,他的看法似乎也和自己一样。
“同道中人”……
这是麻羽对这个男人的评价。
麻羽上前一步,坐在了男人身边,问道:
“您刚才,是在对我说话吗?”
“不然呢,这里还有别人吗?”
男人理所当然的回答。
麻羽看了看教堂里的其他人,故作奇怪道:
“这些不都是人吗?”
“他们不算……”
男人说着,再度一笑。
麻羽明白男人的意思,但他还是想要再多问问。
“所以您……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男人转过头,澹澹地看了麻羽一眼。
“如果你还要问这种话的话,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说完,他耸了耸肩:“反正我也是闲的没事干,想找个人随便聊聊而已。”
麻羽会心一笑,不再问那种愚蠢的问题,接着他身子向后一靠,一脸放松地说道:
“确实挺讽刺的。”
接着他又补充道:
“我觉得他们与其坐在这儿祈祷,不如寻思寻思怎么从墙上扒一块儿宝石卖掉。”
“呵呵,你知不知道,就冲你刚才这句话,他们就能直接把你抓进大牢?”
可麻羽却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无所谓,我不怕。”
“呵呵……”
男人再次笑了,笑声里带着一抹怀念,他知道,自己找到了。
“你啊,还是这幅样子,人家这些宗教招你惹你了?有必要这么嘲讽么?”
男人突然说道。
“嗯?我们认识?”
麻羽眼神一凝,瞬间警惕,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
“现在还不认识,不过马上就会认识了……”
男人说着,终于起身走出了阴影,却是一副少年模样。
麻羽见状面露疑惑,他根本不认识这人,也不知道这人想干什么。
下一秒,他看见这人的身上亮起了金色光芒,以为对方要攻击自己,于是瞬间释放出自己的能力。
霎时间,一切都暂停了,包括这突然出现的未知少年。
在时停状态里,麻羽走上前去仔细打量了一番,却依然没有任何关于少年的印象。
然而下一刻,令他震惊的一幕发生了,在他面前原本凝固住的少年,突然眼珠一动,朝着他微微一笑。
这一下子,着实把他吓了一跳,而还没等他有任何反应,对方便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来,咱们该上路了。”
话音刚落,一辆泥头车径直冲进了教堂,一下子撞在了两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