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不怀好意的一帮大舅子小舅子,冯亨就有种打人的冲动。
不行,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他必须得牢牢抓住北静候府这根最后的稻草,千万不能让魏氏的态度再动摇下去。
正当冯亨筹划着下一步是应该再给魏氏送些礼还是应该再给她施加点压力的时候,忽然一个人直冲他走过来,道:“您不是冯亨冯老爷吗?”
冯亨有些意外的抬起头,见眼前同自己说话的是一个陌生人。看模样,这人应该也有四五十岁的年纪了,皮肤略显粗糙,上下嘴唇上分别留着一簇胡子,头发有些花白。
虽然这人其貌不扬,可是衣着却十分华贵,冯亨是识货的,一眼就看出他穿的是蜀绣,帽子上镶嵌的是和田玉,看来此人非富即贵。
出于商人最基本的素质,冯亨脸上立刻换上了亲切的笑容。
“正是在下。”
陌生人急忙躬身作揖:“刚才我在那边就觉得您眼熟,没想到真是冯老爷您,真是太巧了。”
冯亨在头脑中快速回忆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个人是谁,只得抱歉拱手:“请恕在下眼拙,不知您是哪位?”
陌生人笑道:“冯兄当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忘了,去年在金陵商会上,不是有一个叫严敏的,从明州来的布匹商么?”
“哦!”冯亨恍然大悟,不由上上下下打量了面前的人好几眼:“原来竟是……严兄!真是失敬,只是怎么刚一年没见,严兄的头发和胡子都这么白了?就连样貌也变了许多?”
冯亨想起来了,去年他确实参加过一个商会,并在会上结识了许多各行业的商人,其中就有严敏,当时他们二人脾气秉性甚是相合,所以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但是后来严敏因事回了明州,冯亨就再也没能与之相见。
又因为冯亨所参加的各种商会和交际场所颇多,认识的人也不少,所以早把这个人给忘到脑后了。
说实话,严敏若是不主动招呼自己,他在街上是绝对认不出来的。
严敏的笑容略微有一丝苦涩:“哎,还不是操心操的,若论年资,冯兄你还大我一岁,却看起来可比小弟我年轻多了,瞧您脸上一丝皱纹都没有,一看就是安享荣华,养尊处优的老爷。”
“哪里哪里。”冯亨压下心中的得意,又道:“我记得严老弟你的生意做得也不错啊,在明州还有好几处房产,下半辈子躺着吃都够了,好端端的你操什么心?”
“别提了。”严敏一声叹息:“还不是我那不争气的犬子,一天竟惹我生气!冯兄你说说,这孩子若是不省事,可比生意难做闹心得多了,生意难做大不了就卖掉,当掉,起码能换些银子回来,可是儿子就拿他没办法,冯兄你就说,咱们这当爹的容易吗?”
“是啊是啊。”严敏一番话正好触动冯亨的心事,不由连连点头赞同:“严兄你怎么还站着,快坐坐坐,咱们二人也有日子没在一处小聚了,今天我请客,咱们可要一醉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