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我脑袋一麻,全身血液倒流。
“这事——麻烦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鬼打墙,那是一时迷失方向,很容易出去的。
可我虽然着急逃跑,但在开车驶离的路上,也是按照一定的规律行驶,但几次下来,不管我开往哪个方向,回来总会在这主干道上。
这点,与鬼打墙不同。
我搓了搓手,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一张没有画符的黄色符纸。
做我们这行的,和阴的东西打交道太多,总会有被反噬的时候,虽然陆瞎子不愿意我接触过多这上面的活儿,但总会嘱咐我随身携带符纸。
并非是画了符咒的成品,而是什么也没有的符纸。
因为不同的符纸,其实用处大不同。
我不是预言者,无法预知自己会遇到怎样的困难,所以空白符纸在这个时候,就比较灵活了。
尤其是对于那些不会画符咒的人来说,在遇到无法解释的情况,要逃走时,最简单的,就是以身上至阳之血,滴落符纸。
我研究过符咒,会画符,包里也有成品,但眼下这个情况,我从未遇到过,所以就用了这种方法。
我将舌尖血吐在符纸上,用陆瞎子交我的咒语,在心中默念,然后贴在了车窗外。
做完这些后,我再次开启了车子。jiqu.org 楼兰小说网
借着至阳的力量,这一次车子没有再回到槐荫路的主干道,我也没有看到站在黑暗中,诡异等待我的纸人。
而是穿过悠长深邃的巷子,最终停在了一栋有些年头的四合院前。
我的车灯在,正好照在了一个男人的身上。
我一惊,以为是那个诡异的男人,可仔细一看,发现并不是。
面前的男子,很年轻,身形颀长,单手插在裤袋里,朝我这边看来。
我眸一动。
我认得这个男人。
他是那个白天撑着大红伞,叫我烧钱的人。
也是刚才,一手毁掉一个纸人的男人。
男人抬手挡了一下,在夜黑中耀眼的灯光,指尖轻轻一打,啪的一下,我开的远光灯就变成了近光灯。
我一愣,还没说话,就听他说,“你最好下车。”
“为什么?”
他没回答我,但下一秒我就知道了原因。
一只冰凉的手,再次从背后掐住了我的脖颈。
这一次的力道,明显的比起上一次,更加的用力。
我侧头一瞧,这次是个男纸人。
它木讷的没有任何神情的苍白的脸上,画着两坨红晕,纯白的眼中一缕红,在黑暗中,快速的一闪,摄人心魂。
我一动,那只手的力道就更大了。
勒的生疼。
我一手去拉扯,一手伸进包里,找到了一把小刀,用力往脖子那边一挑,想挑断那只手。
却发现,对方的伤口处,本不该有血的地方,却悄然的渗出了一条血痕。
“血?”
怎么可能?
我当即自我否认,纸人不可能见血,就像我之前对付的那几个一样。
可这个似乎不太一样。
我正想低头再看清楚,脖子上手的力道却在加重,呼吸变得浅薄,我挣扎,却毫无用处。
“这可是你逼我的。”
我沉下眼,小刀一挑左手中指,小刀锋芒带血,于月色下,血光一闪,朝后直接割断了纸人的手臂。
纸人身体里的支撑,用的是竹片,用刀割,也需要用些力气。
我砍下后,脱了钳制,却看到,那断腕处,并没有更多的鲜血流出。
倒是那纸人还想用另一只手来抓我,我二话不说,直接以小刀,割了他的头。
圆圆的脑袋滚落在地,那全是眼白的眼珠子,带着一抹血红,在黑夜里,一闪而灭,成了一缕黑色。
我疑惑这个纸人的不同,同时还恐外头,是不是还会有这样的纸人躲在暗处,所以想也没想的就下了车,三步并做两步跑到了男人身边,双手撑着膝盖,气喘吁吁。
“这都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缠上我?”我右手还握着小刀,仰头问身边的男人,“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有东西要害我?”
他没有回答我,清隽的侧脸在不算明亮的灯光下,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看不真切。
这处巷子,左右通透,道路很大,带着古老的气息。
弥漫在夜色深浓的黑暗中,仿佛是森林深处的木屋,透着丝丝危险的气息。
我发现男人好似一直在看着什么,于是顺着目光望去。
“王宅?”
烫金色的大字,落在木质的门匾上,下方木质门扉,古老又深谙,门前两盏灯笼的光,错落在上,更让它透着一丝鬼魅。
仿佛一时间,落入了另外一个时空。
“我记得槐荫路的房子,没有四合院的,而且这木门的质感,有些年代了,并非是近期的建筑。”
我一手拿着小刀,伸手摸了摸大门上的门环,那门环上还雕刻着花纹,摸上去并不光洁,近距离的靠近下,隐约还透着一股长久暴露在空气下的腐烂味。
那气息随着夜风,延绵至深。
我转头朝边上望去,发现目光所及处,全部都是幽深的巷子路。
风肆意穿透各个路口,像极了深夜子时的女鬼哭泣。
风声越大,哭泣越响,声声入耳,宛若无数人耳边低喃不断,听的人很心烦。
一开始,我还能忍受,可后来却开始控制不住的烦躁。
我不耐的皱起眉,握着手中的刀,拼命挥舞,想要晃去那烦人的嘈杂。
可不管我怎么去乱杂乱动,那声音丝毫没有散去。
直到,我的刀尖,明显的刺到了什么东西。
噗呲一声,有什么东西,溅洒在了我的脸上。
我一滞,眉眼一动,然后就发现,有只手,握住了我的手腕。
腕骨皮肤处的触感,带着微微的寒凉,但很快就被红色血液的炙热,给渐渐覆盖。
当热包裹了冷,我整个人也瞬间一个清醒。
那扰人心神的声音,也完全散去。
随后,我发现,我的刀尖,刺入了面前男人的胸口。
他却好似没察觉到疼痛一样,盯着我,声音低沉,又冷静。
“醒了。”
【小剧场】:
林昙:我伤人了,怎么办?
楼至:赔付。
林昙:可我没钱。
楼至:以身相许。
林昙:那我给钱。
楼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