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贵一怔,回头看看地上的尸体,咳嗽一声说:“那怎么办?”
他急的团团转。
所有人都默默看着他。
片刻后,他停下来,小声说:“小子,还有没有别的招?”
我摇摇头。
“唉!这事可愁人了!”
我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又看看手腕上的机械表,这个时候,已经十点多了,天还不太热,可再不入殓,在高温下,尸体容易腐烂了。
我咽口吐沫,看着他说:“拿主意吧……。”
他叹口气说:“我觉得,尸体等到下午应该没事,我派人骑摩托车报案去。”
他看着那三个站着怔怔看着这边的刘家哥仨说:“这三个人,一看就是毛毛愣愣的,办事不稳当,我去找人,他抬脚就走……”
此时,我忽然看到尸体动了一下,心里一紧,不好,现在就是白天,要是晚上,这个尸体肯定会变异了,看看天上的太阳,紧皱眉头,围着尸体转了一圈,愕然的看到尸体的脸忽然变得青黑,眉间有一团黑气弥漫。
当然,别人是看不到的,只有我能看到。这个症状可以看出来,再不火化,晚上就出大事了,而且,她要是变成一个厉鬼,比诅咒更加可怕!村里人都得死……
我赶紧叫住王大贵,沉吟道:“来不及了,午时必须烧……。”
我以一种不容置疑,决绝的口气说。
王大贵一愣,犹豫一下,叹口气说:“这件事,咱们也不能做主,得要家属同意,现在虎子还没有看到,老王(王大夫)现在都垮了,唉!他吗的,这个凶手是个狠人,抓住这个瘪犊子,我得暴暴削他一顿。”
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咬牙切齿的说。
这个只有你能做他们的思想工作了,还有,二狗子的尸体也必须赶紧烧了,您得派人抬到野外没有草木的地方,我作法后,破了诅咒再烧。”
我严肃的说。
王大贵挠挠头说:“你小子,把这么棘手的事都扔给我老头子了,自已当甩手掌柜了。”
他调侃说,健步如飞的走了。
他来到王婆子和那刘家哥仨前,比比划划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可他们一副心不甘的样子,尤其是那哥仨。脸色难看,我远远的看着,暗暗着急。
过了会,王大贵无功而返,无奈的向我摊摊手,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们不同意?”
我明知故问。
王大贵叹口气说,“这个工作可不好做,我好话说了一大筐,他们就是油盐不进,太犟了。非要等警察来,要查出死因。”
我使劲咽口吐沫,气昂昂过去,王婆子看到我,哽咽着说:“小梁子,你赶紧给看看,我儿子到底在哪里啊,我的儿啊……。”
她又忍不住哭起来了,那刘家哥三个陌陌看着我,上下打量我,“你是梁师父?”
他们认识我,我一点也不好奇,毕竟这几年不仅在村里看事,就是附近的几个村子,都找我看事混个脸熟,我点点头。
没想到,他们眸中闪过丝丝雀跃,满脸泪痕的黑大个,用粗糙满是老茧的手抓住我的手,激动的说:“梁先生,你赶紧给看看吧,我妹妹肯定是中邪了,她死的太惨了!在我家还好好的,怎么就没了。”
他的两个弟弟也擦着眼泪,期待看着我。
我叹口气说:“你妹妹和二狗子确实是中邪了,但人已经没了……你妹妹穿着红衣服死的,再不赶紧埋了,就会变成一个厉鬼,出来作祟的,这不是吓唬你们,中午不赶紧趁着阳光毒烧了,晚上,村里有难了,整不好,整个村里人都……。”
我打住话题,王婆子和那哥仨一听,面面相觑,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不会吧,有那么邪乎吗?”
黑大个懵懵看着我,使劲咽口唾沫,回头看看不远处他妹妹的尸体。
“那怎么办?”
翠花的三哥瓮声瓮气的问道。
“好……好……好……翠花被人害死的,她要是变成一个厉鬼,太好了!到时候,就会把那个挨天杀的人掐死了。”
王婆子又变得激动起来,有点疯疯癫癫的。
我冷声道,“为了村里人的安全,只能烧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黑大个挠挠头,没了主意,使劲咽口吐沫说,“可……可……可我们想着警察来了再说,我妹妹死的太惨了,人们都说她中邪了,可中邪了,也不能死人啊!这看着就是被害死的,就是没有伤口,必须给个说法,我妹妹不能就这样白白的死了。”
他恨得快把眼珠子瞪出来了。
他的弟弟也义愤填膺的附和着。
这个时候,王大贵急了,大吼一声,“为了村民们,必须烧……”
他这一嗓子 ,把正议论纷纷的人们都惊住了,瞬间,又鸦雀无声了,呆呆看着他。
王婆子又捶胸顿足的哭起来了。
在王大贵安排下,一伙人抬着棺材,另一伙人去抬装二狗子的棺材,让人去找了一些草灰,又找了一只黑狗杀了,端来一盆黑狗血。
不大会,都来到了没有草木的山丘上,一直等到午时,太阳正毒辣的时候,我让人们退避三舍,左手手心贴在中丹田上,右手心贴在左手掌背上,默念咒语,天道毕,三五成,日月惧,乾坤明,气即道,环吾身,通身灵,显神威,我去昌,彼遭殃……
念七遍。
用朱笔写了几张符咒,啪啪啪贴在棺材上。
把黑狗血洒在棺材上面,用草灰在每个棺材周围画了一个圈子,做完这一切,我让人开始点火烧棺材。
那个村民拿出火机,啪,刚打着火,忽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声音:“我的儿啊……。”
竟然是王逢春,这个时候,只见他似乎有点清醒过来了,满脸泪痕,“我的儿啊……。”
踉跄过来了……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
那个点火的村民也愣住了,熄火了,我也惊呆了,本来好不容易把事情搞定了,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来。
“我靠,老王好了?”
“看样子,好像好点了,不疯了?”
“这下坏了,有好戏看了。”
“唉!与其这样,还不如糊涂呢!不知道有多难过呢。”
“嗯哪呗,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最不幸的事了。”
“活该!自作孽不可活!二狗子活着的时候,他横竖看不上,自已亲生的,还总是打骂他,二狗子跟着他没过几天好日子。”